誓踏長生路 第二十章 煞丹術

作者 ︰ 逍遙靜楓

一個月匆匆而過,荊子雲從靜坐中忽然醒來,不見眼中清明,反而眉頭緊皺,眼中露出一絲焦慮,內心更是莫名涌起慌亂,良久,他才暗嘆一聲,知道這種心神不寧之狀還是身處之地的原因。

吞雲老魔頭為自己改造古怪魔體,吸收魔晶法力也很快速,但四種靈根資質卻沒有辦法逆改,依然沒有突破,還是煉氣十層境界。

白柄巽當ri留給自己的百塊魔晶,一個月間就只剩下幾塊,他看了大貓懷中抱著的魔晶,忍不住面露苦笑,月復中忽然傳來響聲,這是已經餓著了,他隨即拿著靈酒,想了想,又收了起來,拿出闢谷丹玉瓶。

以前在後峰還可以用靈酒代替飲食,如今身具魔體,靈酒雖然能解決饑餓,但他卻舍不得拿來充饑,白柄巽為他準備得很細心。

闢谷丹為修仙界煉氣期修士專用丹藥,只要服下一顆闢谷丹,便可保持一月不用進食,只有進階築基才可以自動闢谷,荊子雲是煉氣期修士,雖然平ri飲用極少,但卻沒有真正闢谷,也不能長期不進食。

他打量小瓶,內心卻越發向往進階築基,只是自身體內怪異,想要進階太過艱難,剛剛的慌亂更添不安,要是以後修行不快,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想到這里,手中又換為一塊玉簡,放在額頭上,默默察看,其實這塊玉簡他一月前草草看過,為血煞宗修煉功法煞氣血丹術,又稱為煞丹術。

煞丹術是魔門中最為典型的yin邪功法,初始以殺人為修行,或在世俗間人類戰場收集血煞之氣,但血煞宗門人已經極少有人有此耐心,一般都是直接殺人,直到自身血煞之氣溢體才會收手。

隨後進入血煞宗門血海深淵中,以自身為鼎爐凝煉血煞之氣,在體內結成煞丹,煞丹大成之後,可以當著自身法寶運用,不亞于修仙界頂階攻擊法寶,可見煞氣血丹術的強橫。

煞丹術功法在修仙界早有流傳,但血煞宗對此毫不在意,主要是因為此功是為血煞宗開山聖祖所創,血煞之氣溢體後,必須進入宗門內的血海深淵修煉才行,他人要是修煉,長久下去,必將被血煞之氣反噬至死。

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門對于殺人過多的血煞之氣,都頭疼不已,血煞宗反而不用擔心,成了自身大補之物,荊子雲又是心動,又是心驚,此功霸道惡毒可想而知,但要是修煉有成,殺人之後的煞氣除了可以凝煉煞丹,還可以轉為法力,還有法力不繼時,煞丹還可以為自己補充,可見煞丹術也是一部神奇的功法。

荊子雲在一陣胡思亂想中,最終臉帶不甘的把煞氣血丹術玉簡收回儲物袋,想要修煉煞丹術,不知會死去多少無辜凡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殺無辜凡人,只有放棄。

想了想,荊子雲縱身而起,看了眼環抱魔晶,正在眯睡的大貓,就向洞府外走去,白柄巽交代過,要是魔晶用完,就去他洞府討要。

這處修煉洞府已經遠離當ri血煞宗大殿,身處全是群山遮擋,繁茂樹木一眼看不到邊際,荊子雲左右環視,神情顯得有些茫然,他是極不願意去白柄巽處,但又沒有辦法。

正在苦惱之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秦師弟修行刻苦,你要是在不出來,我們可就要走了。」

語氣溫和熱情,似老朋友問候,又帶著幾份喜悅,荊子雲目光一凝,就見不遠處峰首站立二人,正是帶他進入血煞宗的宋庭和魏赤。

聞得二人在此等候一月,他內心jing惕起來,只覺得悔不當初,早知當ri就不應該貪圖老魔頭物品,如果扔掉,也不會變成眼下逆境,思索片刻,便運起術法,向遠處峰首飛去。

「原來是宋師兄和魏師兄,小弟身處洞府內,只要師兄相召,一個傳訊符即可,為何要等候小弟?」荊子雲壓住內心煩躁,面對二人抱拳見禮,問出心中不解。

宋庭和魏赤對視一眼,神識掃視荊子雲,奇道︰「呵呵,秦師弟雖為煉氣期,但享受的是結丹老祖待遇,大長老發下令諭,誰也不能無故打擾師弟修煉,所以我們才在此守候,咦,秦師弟身為魔靈體,宗門為師弟花血本準備魔晶,為何師弟一月過去,還是煉氣十層,難道有什麼變故?」

荊子雲臉s 一紅,尷尬道︰「一月前小弟才知道自己身具魔靈體,心境一直難安,無法靜心修行,胡思亂想了一個月,讓二位師兄見笑了。」

他是說得半真半假,宋庭卻深信不疑,點點頭,看向魏赤,魏赤會意,手中多出一只初階儲物袋,送到荊子雲面前,笑呵呵的說道︰「秦師弟,自從上次在坊市內,師兄言語多有得罪,這是師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荊子雲看了眼依然身帶沖天血光的魏赤,心中暗笑,看來魔靈體威懾果然讓人畏懼,他也毫不客氣的接過,裝著感動道︰「多謝魏師兄,小弟愧受了。」

宋庭和魏赤見荊子雲爽快接受,臉上歡顏更甚,宋庭搖頭嘆道︰「不瞞秦師弟,為了等你,我可是陪著魏赤在此坐等半月,不然我的ri子也無法清靜,都讓他煩透了。」

「是啊,宋師兄為大長老首徒,如今更是築基後期修士,在宗門內事務也很多。」魏赤急忙附和。

荊子雲呵呵笑道︰「其實二位師兄大可不必這樣,小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之人,這些東西我就暫時代魏師兄保管吧!」

他言語帶笑,內心卻驚,雖然自己境界低下,只能看出兩人是築基期,卻無法看清兩人是築基期什麼境界,但魏赤在此說出宋庭身份及境界,不知宋庭與魏赤是什麼關系,如此幫助于他,還是故意接近自己。

「魏師弟,你心事已了,現在就去內堂報備,進入血海深淵修煉吧!」宋庭又笑了笑,轉首看向身側魏赤,打了個眼s ,語氣雖淡,卻又不容置疑。

荊子雲看著魏赤抱拳離去,這才看向宋庭,只見他剛剛還是一副笑容滿面,此時臉上已是一片冷漠。

「秦師弟,我受魔魂宗一位長老所托,給你帶一句話。」宋庭此時似乎與荊子雲變為陌生人,語氣冰冷。

荊子雲收起儲物袋,眉頭挑了挑,呵呵輕笑︰「想不到血煞宗首徒為魔魂宗中人,魔魂宗真是了不起,只是你所說的我听不懂,在下從來都不認識什麼魔魂宗中人。」

宋庭神情依舊,看向一側群峰,淡然道︰「你錯了,我不是魔魂宗的人,只是受人之托罷了,你听好了,只要你交出不應該得到的東西,魔魂宗應該放你一條生路。」

他在說話間,眼神緊盯著荊子雲不放,但荊子雲神情絲毫不露破綻,也淡淡道︰「呵呵,宋師兄定是誤會了,小弟確實不認識魔魂宗的人,而且師兄想想看,我一個煉氣期弟子怎麼可能接觸到魔魂宗大長老。」

宋庭目視荊子雲許久,冰冷臉上忽然露出和沐笑容,又哈哈一笑︰「師弟誤會了,師兄也就是一問,並沒有其它,師弟今ri出入洞府,不知有何事情。」

荊子雲一拍腦袋,恍然道︰「多謝宋師兄提醒,差點忘了大事,小弟這是要去師尊洞府,要是師兄沒有他事話……」

宋庭笑顏更歡,抬手壓了壓︰「既然秦師弟有事,我也就不打擾你了,告辭了。」

荊子雲怔了怔,卻見宋庭抱拳轉身而去,等待許久,他才緩慢轉身進入洞府,身上已是冰冷刺骨,癱軟在地,怎麼也提不起jing神來。

……………………

……………………

光yin流逝,ri月輪替,轉眼一年已過,此時荊子雲卻正在洞府內托腮沉思,就在剛剛他在靜坐修行中突然驚醒過來,像這樣的情形,一年來已經有過數次,並不是那種死亡心悸,就是內心無法寧靜,無法靜心,知道這是他的心神一直放心不下魔魂宗追查他的事,思慮片刻,就匆匆起身,而洞外走去。

自從上次宋庭試探自己之後,本以為被血煞宗有所察覺,他哪里還敢帶有僥幸心理,第二天夜間便遛出洞府,把老魔頭儲物袋藏在一處山谷樹下,又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一個月,最後內心一陣莫名惱火,便放下一切,沉下心來修煉,奇異的是宋庭再也沒有來找過他,一年來也平安無事。

荊子雲加上這次只離開洞府三次,除了第一次與宋庭見面,後兩次都是去找他的便宜師尊白柄巽,一次是因為沒有魔晶,另一次是因為修煉之事。

就是如此,他被列入懷疑也一定的了,雖然他去白柄巽洞府不多,白柄巽與他言語也看不出端倪,但荊子雲已經知道他以後的好ri子越來越少了,他也不願意去白柄巽處,自己已經逐漸從香餑餑轉到臭咸菜的趨勢,去了也是挨罵的份。

一年來,血煞宗對自己愛護極致,魔晶提供從未斷缺,荊子雲用去六個月時間,境界才進入煉氣十三層,只差一步進階築基,感覺體內似無底洞,吸收魔晶速度驚人。

但也讓他看到魔體在吸收魔晶後,法力凝聚的快速,只是在之後的四個月里,任荊子雲服用血煞宗為他準備的五枚築基丹,依舊沒有絲毫預兆突破築基。

難怪當ri武君君勸自己不要修仙,四種靈根的體質果然是糟糕透頂,身體猶如是一座天然污垢場,從骨到皮都是糟粕之穢,每吃一顆築基丹,就會排出一種怪異的黑臭液體,而且每次都讓自己處在冰火兩重天的境界里,苦不堪言,痛不yu生。

半個時辰過去,荊子雲在狂奔之下,來到一處濃霧環繞山峰前,他手中多出一道符咒,揮手打向前方禁制內,一會兒工夫,眼前濃霧分開一條道路,此處就是白柄巽的洞府所在地。

荊子雲深吸一口氣,跨步入內,腳下沒有停歇,繞過前方幾間石室,又來到一座光禿禿的孤山前,這座寸草不生的孤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墳墓,每次他到此處,都覺得怪異別扭。

孤山從中緩慢開啟一道裂縫,又滑向兩邊,沒有絲毫聲息,一道幽暗通道出現在他前方,荊子雲穿過通道,來到一只身高約有丈許的黑猿把守石門前,身後斷開山體又合為一起,面前石門無聲開啟。

黑猿一身烏黑長毛遮體,對著荊子雲嚙牙咧嘴瞪視著,荊子雲對著黑猿躬身拜了拜,不去理睬它,進入洞內,面對盤坐上首的白柄巽拜倒,恭敬道︰「弟子秦雲拜見師尊。」

白柄巽一雙吊眉挑了挑,看向荊子雲的眼神,奇異的露出復雜之意,半晌,才問道︰「起來吧,是不是又缺魔晶了?」

「不是,弟子今ri在修行時,突然驚醒過來,不知是何原因,而且弟子突破不了築基境界,也想來找師尊討教辦法?」

荊子雲余光已是察覺到白柄巽說出魔晶時,嘴角抽動,顯得心疼至極的模樣,心中一凜,在也不敢去觀他神s ,忙又躬身回應。

「我能有什麼辦法,當年我們血煞宗因為那位魔靈體老祖氣焰大盛,只是誰能想到你身具魔靈之體,卻是個四種靈根之人,這也太不合常理了,而且給你服下五枚築基丹也沒有反應,你可知築基丹是多麼的來之不易。」白柄巽原本不好看的臉s ,頓時怒不可遏的瞪視荊子雲,痛斥不休。

荊子雲明白修仙界的築基丹是多麼來之不易,眼下修仙界內極少售出,特別在魔門更為如此,就是偶現築基丹出售,也很快被人搶購而去,可見築基丹的稀缺,這還是因為血煞宗為魔門大宗,不然根本不可能讓荊子雲這樣揮霍。

也不知道白柄巽是心疼魔晶還是對荊子雲魔靈體的置疑,荊子雲內心不安,雙手無措亂動,面帶羞紅,又不知應該怎樣回應,只得呆呆抬頭目視著他。

「想當年那位魔靈體老祖只用一年進階築基大圓滿,兩年進入結丹期,五年已是結丹後期,你看看你,一年時間也無法進階築基,宗門多年收集的魔晶也因為你而消耗一空,你卻仍然是個煉氣十三層,若是讓那位老祖知道,也會為你羞愧,都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進入煉氣十層的……」

白柄巽看著眼前的荊子雲,越看越不順眼,轉而站起身來,神s 冰冷的對著他怒罵著,只以為這樣心里才舒暢許多。

「好了,為師也想過你的體質,魔靈體在修行上雖是萬法通,但也有可能進入築基期才會好轉,為師是這樣考慮的,是不是你所修功法不對,才會造成無法突破的局面,因此,你現在停下修煉魔元功,轉修我們血煞宗功法,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荊子雲被白柄巽罵得狗血淋頭,內心反而平靜下來,他本不需要來的,就是來看白柄巽對待自己的態度,只要他還罵自己就好,說明魔魂宗還沒有與血煞宗說出實情,而白柄巽也沒有放棄自己,聞得白柄巽語氣又變緩和,要他修煉血煞宗功法,心里又升起不安,正不知如何開口時,白柄巽的話語又傳來。

「煞丹術為師雖然沒有修煉,但據為師了解,這部功法也有可取之處,你就別出去殺人了,為師已經給你準備好適量的煞丹,回去洞府就立即服下,明ri帶你進入血海深淵,這次你不能再讓為師失望了,不然為師也無法向其他長老交代,明白嗎?」

「多謝師尊抬愛,弟子一定刻苦修煉。」荊子雲接過從白柄巽揮來的小瓶,急忙拜謝。

「下去吧,回去之後,用心參悟煞氣血丹術功法,也好在血海深淵中快速進入狀態。」

荊子雲不敢有任何言語,握著手中血氣沖天的小瓶,心里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又恭敬禮拜,退步而出。

白柄巽目視已經關閉的石門,臉s 迅速變得yin晴不定,久久不語,半晌,石屋內傳出一道言語︰「白兄,你覺得這個小子是真的魔靈體嗎?」

「我覺得他不像是魔靈體,傳聞身具魔靈體都是大賢轉世之人,不可能還帶有四種靈根,還有就是四種靈根也值得推敲,你我在修仙界可有見過四種靈根的修士,就是傳聞也沒有听說過,這明顯有違常理啊!」這道聲音見白柄巽沒有回應,又道出疑惑。

石屋內沒有第二個人,白柄巽顯然知道他的存在,神s 沒有絲毫變動,良久過去,他才回歸神情,捋了捋長須,皺著眉頭,嘆息一聲。

「還去討論他是不是魔靈體有意義嗎,這一年來他用去我們宗門多少資源,光是那魔晶就是一筆天價之財,不是又如何,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富兄有什麼良策來解我眼下困境?」

「不能,你是越走越遠,換句話來說,誰處在你的位置,為了魔靈體,也是如此,但魔魂宗逼迫就是眼前,觀魔魂宗幾位長老態度越來越強硬,不像是為魔靈體而來的,但我覺得,也不是他們所說的叛徒,想來定是他們宗門出了什麼大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聲音似從白柄巽的身體里發出來的,言語低沉飄忽,仿若白柄巽另一個自己,正在盡心盡力的幫著出謀劃策。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前幾次與魔魂宗相商,連魔魂宗大長老都親自來過一次,可見他們的重視程度,大長老試探幾次,但他們口風很緊,一直以來我們都以此子死去為由,魔魂宗卻根本不信,確實古怪,但我還是認定先前想法,他們還是為了魔靈體,要是這小子此次進入血海深淵,還是沒有突破,到時再交給魔魂宗吧!」

石屋內又變得靜寂無聲,兩人似乎都在想著難明的心思,不知過去多久,那道聲音發出一道嘆息︰「白兄,你的壽元無多,難道你還不考慮放我一馬,這麼多年來,我可是為你盡心盡力謀劃算計,而且我只是一道元神,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

「嘿嘿……放你?我豈不是以後自找麻煩。」白柄巽眼觀前方,語氣冷冰,似乎那人就在他面前。

「什麼,難道白兄只想修這一世,不想進入輪回之道,行那逆天奪舍之事?」

「為什麼不能,魔魂宗大長老任天峰不也是如此,仙魔島開啟就在近前,怎麼也要去賭一賭,要是成功,將來沖破這方困天之地,到時我定會放你,當然,前提是你在仙魔島內助我。」白柄巽說出此番話來,已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顯得決心已定,不容更改。

「我有得選擇嗎,當年我們是至交好友,幫你也是理應之事,要是白兄真有那一天,還望不要忘記今ri承諾。」

「至交好友?姓富的,你還有臉提起,要不是當年我誤中你的ji n計,後來又險勝你一籌,想來我早就成為一方塵土,神魂消亡的下場,也就是我白柄巽有點良心,留你元神,沒有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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