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廳之後,有丫頭奉上了茶湯,我端起茶湯輕輕押了一口,站在我身邊的蕊兒輕聲說道︰「蘭兒,你剛才好可怕。」
我放下茶盞,望向她,她竟然打了一個冷顫,「蕊兒,如果今日在水池里的人是我,你覺得會怎樣?」
蕊兒低頭想了一會兒,「會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我淡淡道︰「這就是了,如果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踏入無底的深淵。如今不過是將計就計,我絕不會無緣無故去害別人,但是別人若是要害我,先想想自己夠不夠資格!」
這番狠話說出來後,蕊兒身軀一震,像第一次認識我般打量起我。就在此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抬頭一看,是韓良辰韓美景兩姐妹。
韓美景見到我後,立刻快步走過來,「慕蘭姐姐,原來你在這里!你好悠閑,可知道別院里出了大事了!」
我不動聲色,淡淡笑了笑,明知故問道︰「在別院里能出什麼大事?」
韓良辰拼命給韓美景使眼色,叫她不要說。韓美景見到自家姐姐的神情,猶豫著該不該說,面部表情很是糾結。
我故意激她,說道︰「你不敢說就算了。」
韓美景瞬間小臉漲得通紅,「我怎麼不敢說!梓微剛才在房里沐浴,不知道怎麼的爬進去了許多蠍子,她被嚇壞了高聲尖叫,結果府里的護衛都沖進去了,把她的身子看到了!」
韓良辰沒想到自己妹妹如此藏不住話,還想幫著李梓微把此事隱瞞下來。可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此香艷的大事,如何能瞞得住?想必很快就會在長安城的街頭巷尾傳得沸沸揚揚。
蕊兒應該是也想到了這一層,如果被看到身子的是我…她身體不由自主抖了抖。我不著痕跡地看了蕊兒一眼,轉頭對韓美景說︰「呀,怎麼喝個茶的功夫,竟出了這樣的大事?」
韓良辰怕自己妹妹再說多錯多,忙搶著道︰「李府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功夫招呼我們了。但和梓微畢竟姐妹一場,我們去看看她的情況,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站起身來,「本該如此,請韓君帶路。」
我跟在韓氏姐妹身後,走進內庭,朝李梓微的閨房而去。這別院本是李府夏季避暑的去處,里面設施一應俱全。
穿過一個小花園,便到了李梓微的閨房。還沒有走近,便听到一聲聲高聲尖叫。韓氏姐妹對看一眼,加快腳下步子走了進去。
剛走進屋子,一個花瓶就朝著門外摔來。韓良辰走在最前面,眼看就要被花瓶砸中,我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把她往後面拖去,這才險險避過了花瓶。
韓良辰心有余悸看了看滿地的花瓶碎片,轉過頭來對我說︰「謝謝你!」我輕輕搖了搖頭,接著把目光投向了屋內的情景。
李梓微赤著腳站在屋子里,把手所能及的東西全部都摔在地上,誰要是稍微靠近,她立刻出尖叫,「別過來!別過來!蠍子,好多蠍子!」
蘇寶兒無可奈何站在一旁,想要上前阻攔卻毫無辦法。我看了看,蘇金城不在屋內,不知是為了避嫌,還是去處理剛才看見美人出浴的護衛去了。
韓良辰走上一步,「這是怎麼了?」
蘇寶兒哭喪著道︰「表姐這是瘋了!」
韓良辰花容失色,「怎麼可能?為何會如此?」
蘇寶兒搖頭,「我也不知道,等我和兄長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被蠍子嚇暈過去了,醒了之後就成了這樣,兄長已經去請姨母了。」
李梓微將能摔的東西都摔完之後,便索性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丫頭們見她不摔東西了,急忙上去攙扶。誰知道丫頭的手剛剛踫到李梓微,她竟然抓住就一口咬下去。
那小丫頭的手掌立刻鮮血直流,嚇得驚慌失措,慌忙求救。丫頭們一涌而上,好容易把丫頭的手從李梓微的嘴里奪下。她又抱著另一個丫頭,朝對方的耳朵咬去。
驚呼聲,尖叫聲,哭喊聲頓時亂作了一團。我對韓氏姐妹說︰「我們還是別在這里添亂了,出去吧!」
韓美景早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往日里的李梓微,對待溫和,彬彬有禮,又是長安城出名的才女,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溫順模樣。誰知道竟然成了失心瘋,變成了這樣亂叫亂咬。
韓美景听到我的話,急忙拉著韓良辰,「慕蘭說得對,我們也幫不上忙,快走吧!」
說罷逃也似的飛快走了。
我靜靜看著在被眾人按在地上兀自掙扎不休的李梓微,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寶兒眼神頗為復雜地看著我,努努嘴,終究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兄長!只是如今府里太亂了,改日再登門道謝!」
我淡淡一笑,不再理會已經陷入瘋狂的李梓微,轉身走了出去。走出了內庭,便有僕人來報,說霍去病來了。
我帶著蕊兒快步走出了李府別院,看到霍去病正站在一棵木棉花樹下,漫天飛絮,一地紅花,驚心怵目。
一朵朵紅花飄落在他的肩頭,他卻並不拭去,只站在木棉花樹下,微笑著對我說︰「蘭兒,過來!」
我走了過去,輕輕將他肩頭的花瓣撫去。他還不知道李府里有人為了他演出了多麼精彩的一幕。如此精彩的表演,卻獨獨缺了最重要的觀眾,何苦由來?
霍去病笑道︰「天氣這樣好,我們散散步!」
蕊兒見我們走在一起,識趣地退在一邊,遠遠跟在我們身後。
我想起剛剛李梓微的自作自受,不禁輕輕搖頭,霍去病道︰「怎麼了?」
我淡淡說道︰「少主可知道李梓微的心意?」
霍去病愣了一下,「她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頓時無語,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李梓微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卻不知霍去病絲毫都不放在心上。我輕嘆一聲,把今日別院的事情講了一遍。
霍去病听我說完,停住了腳步,漆黑的眼珠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說你為了救蘇金城以口渡氣?」
我呆呆望著他,剛要跟他解釋,不過是救人心切,絕沒有其他的想法,剛剛張口。霍去病突然用手握住我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吻住我的嘴唇。
跟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蕊兒一聲驚呼,趕忙用雙手捂住了雙眼。
霍去病吻得很霸道,似乎是在宣布所有權。他緊緊咬住我的嘴唇,直到我感覺到嘴里溢出了一絲血腥味道。
良久霍去病才放開我,用手指摩挲著我被他咬得鮮紅的嘴唇,「這事只有我能做,除了我不許任何人做!」
我臉上掛滿紅雲,想躲開他灼熱的視線,卻被他握住下巴,無處可逃,只能低低說道︰「我知道了!」
不過重點好像有什麼不對。他對李梓微設計我反而被我陷害的事情,怎麼不放在心上?反而對我以口渡氣給蘇金城這件事如此介意?
那日之後,我總是有意無意躲著霍去病,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害怕什麼。每次伺候他飲茶布菜,總是紅著臉低頭什麼也不說。只可惜我倆同住一個屋檐下,大多數時候總是避無可避。
蕊兒親眼見到霍去病吻我後,對我更加殷勤,儼然已經把我當成了霍府的女主人。
這日我正在書房里練字,來這里這麼久,對小篆已經完全熟悉認識了,有空的時候便拿出竹簡毛筆練練字。
蕊兒走進來說︰「蘭兒,我們去放紙鳶,你要去嗎?」
我低頭練著字,「不去了,我要練字呢!」
蕊兒走近,看著我寫的字,「你又不做才女,為什麼整天練字?」
我笑道︰「做才女也沒什麼不好。」
蕊兒突然不語,我抬頭看她,見她咬著嘴唇,我知道她定是想起了那長安才女李梓微。
我放下筆,正要說話,突然瞥見門外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我冷冷說道︰「誰在外面,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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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將軍笑傳第二十六話
致作者大人的信
我作為本書第一大反派,為毛只有一個場景,還是通過別人口述,連句台詞都沒有?希望作者重新正三觀,考慮吃劇組盒飯也不容易,給本人加戲,謝謝!
匈奴單于一只 上
致一只 的信,
親愛的一只 ,你真心不是本書第一大反派,你出現的劇情就是為了讓霍去病虐你。如果你願意被霍去病虐成渣渣,後面會給你增加戲份。
三觀很正的作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