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的塵土滾滾,一只騎行隊伍從軍營奔馳而出,個個英姿颯爽,尤其是為首一位身著白色鎧甲的將軍,一臉英氣,氣勢逼人。♀
柳貞娘一身華服站在森嚴的軍營,無比醒目,她遠遠望向離去的軍隊,重重舒了口氣,心中堅信一切都是為她好。
質樸的小鎮,安靜的農家,蔥郁的小院中,一群半大的雞正歡樂的在地上啄來啄去,好不熱鬧。寶兒站在台階上手中拿著發黃打蔫的青菜,撕成小塊扔在雞群中。
這院子住了一對老夫婦,兒子當兵去了,一年才能回來一次。每次待著家里的時間不長,不過能陪陪二老,也算不錯。二人年事已高,干不了苦力活兒,好在兒子帶回來的餉銀不少,節省著用,也湊合。夫婦倆身體都算硬朗,種些小菜,養幾只雞,日子倒也不難過。
「小公子,你傷還沒好呢,歇著去,這粗活兒我來干!」老婦收拾好炤屋,出來見寶兒幫忙喂雞,趕緊上前,拿過來。這小公子來那日便給了不少銀子,待人溫和、懂禮,周身氣質不尋常,怎麼能讓他干這種粗活呢!
「大娘,沒事,早就利索了。」寶兒笑笑,抖抖胳膊、腿兒。
大娘慈祥的笑笑,利索的撕了幾片菜葉扔到地上,「小公子哪里人呢?」
「我是江南人士,和叔叔去京城做點生意,不過虧本了,路上又遇到賊人請假,如今已是一副狼狽相,只好回去再奮斗幾年。」
大娘瞧著寶兒一臉的淡然,絲毫沒有難過,心想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心態是好的,模樣也甚是俊俏,「江南的山水就是養人,難怪皮膚這麼好。比姑娘還俊。」
「哎喲!大娘,你這哪里是在夸我呢!」
「哈哈!」
二人聊得甚歡,大娘的隨和讓寶兒特別有親切感,有些想自家爹娘,還有村里的大叔、大娘們。♀
這時,屋里走出一人,周身的粗布麻衣雖柔和了些周身陰冷的感覺,卻仍是不容親近。
「叔,你咋出來了。」寶兒轉過身,親切的叫道。
「大兄弟可好些了?」老婦扔掉了手中最後一片菜葉。關心道。
那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大自然的恩了一聲。讓寶兒覺得有些好笑。
「明日動身,你去買些干糧。」幾句簡單的話交待清楚,冷酷的轉身進屋去了。
明日就走?寶兒張著嘴愣住,有些尷尬的對老婦說道︰「我叔心情有些不大好。生意失敗,血本無歸,這會兒難過著呢!大娘,你莫見怪。」
「我哪里會見怪,只是你要勸他放寬心,錢沒了,總是能賺回來的,身子可得養好。」老婦一臉正經望著寶兒說道,「得了。我也不留你們,快些回去,早日與家人團聚。你趕緊去市集,等會我讓老頭子殺只雞,晚上給你們二人踐行。」
「噯!謝謝大娘。」寶兒一臉笑意。雀躍極了。
看得老婦人也是滿心歡喜,這孩子就是討喜,有些想遠在邊疆的兒子了,一年到頭總是盼望著他能平平安安歸來,生怕接到軍中捎來的信,那意味著失去。
寶兒進屋拾掇拾掇,便出門了。
大街上熱熱鬧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仿佛什麼煩惱都沒有。寶兒不由得被感染了,京城繁華卻過于操勞,家鄉小鎮只能說部分人過上了好日子,大部分還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寶兒買了一包饅頭、一包肉干,還抓了些日常需要用到的藥,大包小包準備回去。
前腳剛跨出店門,見上次那七八個黑衣男子匆忙走過。寶兒趕緊縮回來,躲進店里。他們居然找回來了,可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那人的蹤影,否則免不掉一頓廝殺,院子的老夫婦怕是不能幸免,寶兒有些焦急。側著腦袋見那幾人走遠了,便趕快往回跑。
猛的推開院子,夫婦二人正坐在院子一角,老大爺右手拿著一只雞,左手是一把菜刀,正要抹雞脖子。老婦人端著一個大瓷碗下邊接著,見著寶兒回來,馬上露出笑容,打著招呼,「小公子回來了!你來瞧瞧這雞多肥美,都是一把玉米粉子、一把青菜喂養出來的。」
「大娘,你甭忙了,我們現在就走,家里出了些急事!得趕快回去。」寶兒快步進門,瞧著夫婦二人的熱情好客,愈發內疚。
「哎喲!出啥事了?這麼急!」老婦人趕忙站起身,收起笑臉關心道。
「我這也一時半會兒說清,老大娘,總之這段時間叨擾了。雞您別殺了,留著等兒子回來再吃吧!」寶兒三言兩語說完,便急急忙忙奔向屋里找那人去,將街上見到的全都告訴了他。
夫婦倆站在院子有些無所適從,也替寶兒擔心著。束縛在手中的那只雞睜著眼楮,頭轉來轉去,似乎在慶幸逃月兌了劫難。
過不一會兒,二人收拾好東西從屋里匆忙走出來。看著夫婦二人擔憂的眼神,寶兒心中一緊,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走上前,放到老婦手中。
「老大娘,這幾日謝謝你們了,這點銀子你收下,略表心意,不甚感激。」
「不不不!你給的銀子已經足夠了,我不能再收了。」老夫推開寶兒的手,堅決不收。
「您就收下吧!沒多少錢,只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讓我安心吧!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來這里。」
寶兒一臉真摯,老婦人再難以推月兌,便收下了。沒再多說別的話,匆匆告辭。寶兒買了兩匹馬,停在門口,長得很壯。
這騎馬還是梁煜軒教自己的,唉!三年之交,沒想到幾日之內付之東流,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無邊感慨盡在一聲嘆息。
二人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穿過無邊的田野,平整的馬路出現眼前,二人一直南下,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口干舌燥,有些疲乏。遠遠瞧見前方有一個茶棚,二人狠甩馬鞭,加緊速度往前趕去。
茶棚坐落在道路邊上,周邊大樹高大挺拔,投下綠茵,也算陰涼。幾匹馬拴在上面,正低著脖子吃草。
棚內坐著三三兩兩幾人,喝著茶水,也都是趕路之人,稍作歇息。
場面安靜。
二人下馬後,將繩子拴在就近的樹下,走進茶棚。小二趕緊上前招呼,端茶遞水,好不熱情。
不知道怎麼的,寶兒總感覺進到茶棚後有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上是哪里,場面太過安靜,不大正常。
抬頭瞧瞧身旁那人,見他面無表情,眉頭輕微皺起,想來也察覺不妥。
二人小心翼翼坐下,時刻警醒周圍,旁的人仍是自顧自的喝茶,有的在打盹。寶兒暗笑,莫不是這幾日腦子的弦崩得太緊了?
正要端起杯子往嘴邊送,桌下有人踢了一腳,寶兒抬眼看向那人,見他細長的眼中給自己遞來一個眼神,寶兒馬上醒悟,莫非水里有毒,便佯裝打噴嚏,放下了杯子。
「哎喲!這麼熱的天還打噴嚏,莫不是有人在罵我。」
那人身形未動,死死盯著寶兒,眼珠轉向茶棚外吃草的馬兒。寶兒心領神會,茶棚內的人肯定有問題,只怕就是挖好坑等二人跳呢!可瞧這些人的面孔很生,不像是上一波,寶兒偷瞄了那人一眼,他到底有多少仇家。
不過此時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得先逃出去。他的意思應是要自己先出去,將馬匹解下來,他武藝高強能抵擋一陣,要自己將後路準備好,如此才有一線生機。令寶兒驚訝的是,他如何能這般信任自己,若是自己騎上馬便逃了呢!
「叔!我去拿酒,你等著。」寶兒擦擦鼻子,站起身,往外走去。
一片寂靜,寶兒能察覺到身後幾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有些緊張,連帶步伐都有些沉重。
正是這個時刻,那些人拍案而起,從桌下抽出刀劍,作勢沖向寶兒。
一時間桌椅翻滾,棚子內殺氣十足。
「抓活的!」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寶兒不敢回頭,飛奔向馬匹,不遠的路此時卻覺得格外漫長。
見安坐的那人猛的桌上一拍,灰布包裹的大刀向上一躍,寒光四射,穩穩落在手中。手腕靈活翻轉,挑起桌子往那些人砸去,短住了去路。
以一敵眾,絲毫不畏懼。
畢竟對方人多勢眾,有兩人溜過去,想要抓住寶兒,那人回頭一看,卻是分不開身前去援助。
寶兒已經解開了繩索,正想上馬,猛的看見兩人手拿刀劍朝自己這方來,壯著膽子等那二人靠近,手不動聲色的伸到包袱里。
二人停在面前,面露得意的神色,「大掌櫃,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寶兒定楮一看,心中大駭,這不就是梁振鶴派來看守自己的兩個小廝嗎!
「哼!」寶兒冷哼一聲,不屈不撓。
「既然大掌櫃如此倔強,那休怪小的無禮了!」其中一小廝跨步上前,就要動手。
寶兒揮手,猛的朝那二人頭上一撒,只听得哀嚎遍野,那二人捂著眼楮在地上翻騰打滾。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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