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外殼 第九章 兔女郎

作者 ︰ 槐南

李天逸從桌上撈起啤酒杯,深呼吸,一口氣灌下啤酒,摔碎了酒杯,搖搖晃晃地向舞池中央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情形在夜總會內司空見慣。

「瘋狂地被擊碎,才發現,我的夢,湮沒在破碎的虛空……」刺耳的音樂,加上精神刺激藥物,點燃了瘋男、瘋女的熱情,他們身體隨著韻律,不停地搖擺。

李天逸猛然扯開自己的襯衫,加入了瘋狂的行列。

他勾住一個迷亂的女人,向「毛猴」接近。

「毛猴」看來並不愉快,嘴巴里罵罵咧咧的,帶著幾個小弟急匆匆地穿越舞池,向後面的過道走去,他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李天逸松開迷亂的女人,擠開身邊的一個板刷頭,緊緊握住口袋里的電磁手槍,只待「毛猴」臨近的那一刻。

直接上,還是再等一等?

「毛猴」越來越近,李天逸手心開始出汗。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機會錯過了,再逮住「毛猴」就難了。現在動手,殺敵八百,自傷一千,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毛猴」更近了,李天逸向後退了一步。握槍的手,松了松!

沒想到!

「 !」地一聲巨響傳來!

循聲望去,夜總會的大門被撞開。大廳里的燈光瞬間熄滅,尖叫四起。

機會稍縱即逝!

李天逸右膝一彎,整個人如同犀牛般向毛猴沖去。左手握緊腰帶上的匕首,猛然抽出,朝著身前,狠狠地劃出一道圓弧。

「噗!」熱乎乎的鮮血噴得一頭一臉。

一個轉身,他右手迅速伸出,撈住一物,狠命地一扯。

得手了!

這一瞬間,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

沒有什麼比魔方失而復得來的更為激動,這可是咸魚翻身的本錢。

有了魔方,李凱父子死定了。

電光火石般的念頭閃過,還未來得及轉身,一股大力從右側傳來,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拋飛出去。喉頭一甜,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慌亂中匕首也掉了,右手死死地拽住魔方。

重重地咳了兩下,翻身爬起,擠開躁亂的人群,往吧台方向沖了過去。匆忙中回頭一瞥,只見一個龐大的黑影佔據了他原先的位置,隨後傳來「喀喇、喀喇」的撕扯和咀嚼聲。

夜總會里尖聲四起,亂成一團。

李天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空多想,連忙撥開人群,向吧台一側的小門沖了過去。記憶中,那里有一個出口。

舞池那邊更亂了,臨死前的慘嚎聲不斷傳來。

模到門把手,用力一推,雪白的燈光頓時晃花了雙眼。

不對勁!

他連忙退後一步,側身翻倒,滾向一邊。

「噗噗噗!」匆忙一瞥,金屬門上全是洞孔。雪白的燈光透了進來,正對著門口的人群如同割麥子般癱倒下去。

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貼住牆壁,向樓梯方向沖了過去。撞開幾個擋路的,模到樓上,迅速推開一扇門,躲了進去。

一絲光線,從窗簾縫隙里透過來。

借助微弱的光亮,他連忙檢查了一下手中的魔方,頓時松了一口氣。

輕手輕腳地來到牆邊,側身撩開一絲窗簾,透過縫隙,朝外頭望去。七、八盞大功率飛車大燈罩住夜總會,燈光晃花了眼,什麼都看不清。

情況不容樂觀。必須要想辦法盡快離開!

輕手輕腳地回到門邊,撥開門縫,向樓下望去。五、六道強光手電晃來晃去去,一陣槍響之後,舞池中央多了一具龐大的尸體。

那是一只基因變異的嗜血熊,這種動物並不罕見,一般常用于軍隊和某些組織的實戰訓練。嗜血熊在這里出現,應該為了制造恐慌。

李天逸迅速作出判斷,這一場意外很可能是黑道上的沖突,目的應該是搶奪地盤和生意。自己恰逢其會,被卷入其中。

剛虛掩上門,他就听到外頭擴音器的聲音響了起來︰「把‘毛猴’和‘魔方’交出來,否則誰也別想好過。」

躲在房間里的李天逸大吃一驚,怎麼又牽扯到了魔方?

樓下大廳里,有人扯嗓子回應︰「你們這是在玩火,咱們黑鯊是這麼好動的嗎?」

一陣槍聲替代了答話。

「尼瑪的,停手,我們認栽。」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頓時吼了起來。

外頭停止了射擊。

舞池那邊的的亮光晃動起來,透過門縫,看到有人運動到夜總會門口,拋出一具不成人形的尸體。隨後,壓抑著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毛猴’死了,你們該滿意了吧!」

沉默了幾分鐘,外頭的擴音器再度響起︰「毛猴身上的‘魔方’呢,敢玩我們,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剛才還有的,會不會掉了,快找找。」樓下的人慫了。

李天逸心中一緊,模了模口袋里的魔方。迅速拉開虛掩的房門,閃身進入走廊。他瞅準最近的一個禿頭男人,猛撲了過去,右手捂住他的嘴巴,拖進房間。補了一拳頭,禿頭陷入昏迷。

「有了,」李天逸從禿頭的口袋模出一個通訊器。

迅速嵌入3個1,響起等待音。

雖然他心中並不情願,但是現在不得不引入第三方勢力——蔚藍星的警方。不把水攪渾,他就沒有機會月兌身。

很快,通訊器接通。

清亮的女聲從那一頭傳來︰「您好,這里是蔚藍星應急處置中心,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李天逸捏了捏嗓子,壓低了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億米達夜總會發生了槍戰,有人死了。」

「請不要掛斷,」通訊器里的聲音緊張起來。沉默了三、四秒,女接線員的聲音再度響起︰「根據衛星定位,您所在的位置是七河市的億米達夜總會,我們的警員將在十分鐘內到達,你能簡單地描述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不好了,拿槍的過來了。」李天逸撒了個慌,拉開房門,悄悄地向三樓模了過去。趁樓下手電照射的縫隙,迅速上了樓梯,然後將手中的通訊器拋向樓下。

「哎呀!」倒霉的孩子被砸中了。

手電迅速照向那一處,有人搖搖晃晃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通訊器。

「操,誰他媽報警了。」憤怒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尼瑪!」

「快撤!」

樓下慌亂起來,李天逸听到沉重的機關開啟聲。從聲音判斷,夜總會內部有地道。望了望樓下,他苦笑了一聲,即便有地道,也沒他的份。

略微辨別了一下方位,找到臨近停車場那邊一間房,他偷偷地模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對上角落里一雙慌亂的大眼楮。

「噓!」李天逸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房間極小,不足6個平方。借助窗外透來的微弱燈光,他看出角落里蹲著一個夜總會的兔女郎,那女人眼楮里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求求你,不要殺我。」女人哀求道。

李天逸立刻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武器,慢慢地靠了過去,他不想被這個女人壞了事情。

「你不要過來!」女人拼命地往角落里縮。

李天逸立刻停住腳步,再度做了個噤聲的手指,用力地戳了戳樓下。

女人狠命地點了點頭。

這才發現,蹲在角落里的女人,腳上竟然栓著一根粗大的鎖鏈,另一頭系在粗大的金屬柱子上。微微一動,鐵鏈便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他盯住女人的眼楮,身體慢慢地蹲了下來︰「你怎麼被鎖在這里?」

女人不答,藏在身後的右手慢慢地挪到胸前。

李天逸連忙退了一步,看出女人手里攥緊了一根尖銳的木條。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真沒惡意,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罷,趕緊把藏在胸口的身份牌掏了出來。

「看,九顆星。我是星空大學的學生!」李天逸把身份牌舉起來,壓低了聲音道︰「我被人追殺,不是壞人。」

女人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隨後捂住面孔哭了起來。

「小聲點!」李天逸大急,沖過去捂住她的嘴。

「我靠,你屬狗啊!」李天逸齜牙咧嘴道。這女人也忒狠,竟然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抽回來一看,細密的都是牙印。

女人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幽暗的燈光,配上兔女郎的裝扮,別有一番風情。她慢慢地從牆角站了起來,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求求你救我出去,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你總有名字吧?」李天逸苦笑了一下,他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我叫尹文靈芸,我只記得迷迷糊糊地喝過一杯茶,然後就出現在這里了。」女人小聲道。似乎察覺到什麼,她連忙交叉雙手擋在胸前,遮住了一對若隱若現的小白兔。

「尹文?好罕見的姓氏!」李天逸抽回目光,起身到窗口,朝外面掃了一眼。

遠處已經傳來警笛的呼嘯聲,警察快到了。

「求求你救我出去,」尹文靈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李天逸回過頭來,只見她放下護住胸口的雙手,臉上露出無奈道︰「對不起,我不能以身相許的,我們部落不允許女人嫁給黑鬼的。」

「噗,」以身相許,還黑……黑鬼,李天逸幾乎一口噴了出來,差點驚掉下巴。

他也沒心思琢磨這話到底啥意思了,從口袋里掏出電磁手槍,對準尹文靈芸,打開保險。

「不要殺我!」尹文靈芸尖叫起來。

「閉嘴!」李天逸腦門上直拉黑線︰「讓你再咬我。」

「咻!」輕微的槍聲響起,一道絢爛的光線射出,正中金屬鏈上的電子鎖。李天逸收了槍,扯開損壞的鎖扣。

外頭已經傳來激烈的槍聲,混亂局面形成。

「走!」李天逸一咬鋼牙,拖住尹文靈芸,撞破窗戶,跌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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