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本是極少做夢的,除了那個糾纏她多年的夢之外,她的夜晚要麼是一夜無眠,要麼是沉睡無夢。@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倒是到了這個異世,她竟然開始多夢了起來。當然,許言仍舊理智的去分析自己的現狀,分析夢境是人殘留的意識碎片在睡眠狀態中的表現,而意識是不能獨立于人體而存在的,所以這些意識不可能來自于她,而是來自于小拾兒,可能預示著小拾兒的某些經歷或是某些想法。此刻,許言就是在夢的暗夜中行走。她覺得自己是在一棟很熟悉的建築物前,但是卻怎麼也看不清到底是在哪棟建築前,她下意識地去模口袋,是不是自己忘了戴眼鏡?卻是模到一個軟女敕的小手,低頭一看,是一個粉雕玉琢般的男女圭女圭,正瞪著雙黑亮的眼楮看著她微笑,許言也下意識地回以一笑。正微笑間,許言抬頭看到面前的土路上飄過一艘船,一艘坐滿人的船,只是那些人全都是已經失去了皮肉的骷髏,穿著龍袍、戴著皇冠、齊齊轉頭看著許言和小女圭女圭。小女圭女圭不知危險,興奮地往船上爬,許言卻被嚇得汗毛聳立,連忙撲上去抱過小女圭女圭就往身後的建築物跑,只是腳步虛軟,好像踩著厚厚的棉花似的,越跑離那棟建築物越是遠。但她不敢回頭看,只顧得往哪棟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建築跑去。
許言打了個機靈,從夢中醒來,粗粗地喘了幾口氣。
「怎麼了?」仍背著許言慢慢走的易慎行覺察她的不適,將她放下來細細查看,她竟是滿臉汗水。「怎麼了?」
許言勉強一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她剛要說說自己那個一場可怕、清晰的夢的時候,易慎行將她拉到一旁的樹後躲了起來,同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許言慢慢散去的緊張恐慌再次浮起,她順著易慎行的目光看過去,驛站門前的暗處有兩個衣著怪異的人在竊竊私語,許言听不清楚,但易慎行耳力驚人,附在許言耳邊輕輕說︰「他們在談祭祀。」
許言心里一跳,想到自己白天說的猛獸傷人的宗教意味,難道是他們?竟能被自己和易慎行撞到嗎?哪有那麼巧的跟電視劇一樣的情節?
秋夜里,風帶著絲絲的涼意拂面而來,也帶著幾個詞匯飄到許言耳朵里,「……一定……危險啊,那頭……送到東郊去……」
易慎行附在許言耳邊,輕聲說︰「你先回去,我跟過去看看。」
許言搖頭,她也想跟著過去看看。她雖然做過警察但未出過外勤,幾次三番的要求都被五大三粗的男警察們拒絕,而此時有種莫名的興奮流竄讓她想隨著易慎行去「偵查」。
易慎行伸手抬起許言精巧的下頜,與她對視,作出「太危險」的嘴型。他眉頭皺的很緊,擔心許言的倔強會讓他退步,她在身邊,自己會分心。
許言捏緊易慎行的手指,湊到他耳邊說︰「我可以把你摔在地上,就可以保護自己,你若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說著威脅的話,但姿態卻曖昧的好像親吻,許言不由得有些臉紅。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一道黑影從身側一閃而過,跟上了那兩個人,這道黑影身量矮,較瘦,許言第一個反應是一個女人。易慎行倒是被黑影嚇了一跳,他注意力在許言身上,竟沒注意有人擦身而過,實在是大過于大意了。許言看到易慎行臉色變化,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不由得笑了,輕聲說︰「她以為你我是熱戀中的男女。」
易慎行濃眉一跳,許言又在說自己听不懂的話。
「快走,再不跟上去,那人就走遠了!」
饒是許言每天跑步鍛煉身體,在黑暗中追蹤也耗費了她太多的體力,心髒跳的好像要把胸口撕開,灼熱的疼痛者,她盡量平緩著呼吸以免被人發現,但手腳已經開始酥軟,要不是易慎行拉著她,怕是已經癱坐在地上了。看來,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干的了警察這個行當。
也不知繞了多少街、穿了多少巷,就在許言覺得自己就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易慎行拉著她蹲了下來。蹲下的瞬間,許言感到自己的膝蓋酸疼一下,軟軟的蹲坐在地上。
許言調整好呼吸後,學著易慎行的模樣,偷偷探頭看過去,只是她眼力不及易慎行,只看到一棟黑漆漆的院子,星星點點的燈火從院門縫隙透過來。
易慎行四下觀察了一會兒,低聲說︰「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
這次許言沒有跟隨,她知道就小拾兒這個羸弱的身子,能跑到這里已是不易了,她再跟著進去就真的是添麻煩了,于是她點了點頭,也沒忘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
易慎行動作很快,雖然不是許言想象的腳尖一點就飛到院子里,但他雙腳急速在牆壁上踩踏兩次,一個側翻就翻進了院子。那瀟灑的姿勢,有點像軍人攀越高牆的標準動作。許言暗暗羨慕不已,此時她如何的探頭探腦也不可能越過圍牆看得見院子內的情況,于是她坐下來,盡量輕的深呼吸平緩過快的心跳。
這個時代沒有重工業,環境好的不像話,兼之秋高氣爽,夜里可以看到繁星點點,只是許言並不懂得星星的意義,她仰頭仰到脖子都要斷了,也沒看到傳說中的北斗七星,反倒把自己看得眼花了起來。她本想倚靠星空大致判斷一下洛州的位置,此時也只得無奈放棄。她多少有些後悔,因為祁菲是個星星愛好者,祁菲多次邀請自己看星星,都被她以無聊拒絕了。哪怕是了解一些基本的知識,大致也能判斷這個南國位于哪個位置。或許回去就不是她的奢望了。
思緒亂飛的許言覺得微微有些冷,正想著抬頭看看易慎行是否走出來的時候,覺得腦後一痛,一聲驚呼還沒出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