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恆……」夙薇涼將與司徒靖恆對面躺著,將他已經深埋進胸口的頭扶起來,「司徒靖恆,抱著我。」
司徒靖恆雙眼迷蒙,看見夙薇涼只是一團影子,根本無法對準焦距。
夙薇涼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男人曾經我多次掐住她的脖子要殺了她,一心只想減輕他的痛苦,將自己的胸口緊緊貼住司徒靖恆的胸口,讓自己體溫去溫暖他的心髒。
片刻後,疼痛終于有所緩解,司徒靖恆眼前漸漸清明,才驚覺得夙薇涼的身體緊緊貼在自己懷中。那一刻,心里竟然像是清泉淌過,又軟又柔。
懷里這個人,自己像是等了千萬年一般,此刻終于等到她向自己走來。
司徒靖恆抬手,將身材單薄的女子緊緊抱進懷中。
點寒端著藥碗走進來,乍一看見這一幕,倒是吃了一驚,遲疑了稍許,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有沒有好一點?」感覺到環上自己背上的手,夙薇涼問道。
「嗯。」司徒靖恆應了一聲,忽然又道,「能這樣感覺到你的心跳,真好。」
夙薇涼眨了一下眼,沒作反應。
「那天晚上,本王做了一個夢,太嚇人了……」司徒靖恆再度開口。
「哪天晚上?」夙薇涼漫不經心。
司徒靖恆頓了一下道︰「就是遇見刺客那天晚上。」
夙薇涼聞言,瞪大了眼,忙問︰「你夢見什麼了?」
「很奇怪,我夢見……在夢中,本王好像變得很血腥,本王竟然將手桶進一名女子的懷中,然後……將她的心掏了來……接著本王又將自己的心也掏了出來……」
這樣直接形容或許是太血腥了一點,司徒靖恆感覺到懷里的身體瞬間僵硬,不由得又道,「你別怕,不就是一個夢而已……不過,正是這個夢,將本王給嚇醒了……出了門正好遇見要來報信的丫頭,才趕得及去救你。」
「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那天晚上,若再晚一點,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說起這些,司徒靖恆依然覺得心有余悸。
可夙薇涼卻是完全僵在了他懷里,大睜著眼楮。你妹……不至于這麼邪門吧?兩個人做差不多的夢?
一個人挖了別人的心,一個人到處在找心?我擦,這簡直就不科學啊!
好吧,自己穿越到這里,就已經是夠不科學的事了!
沉默了良久,夙薇涼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顫抖著道︰「那……你有沒有看到,被你挖心的那名女子長得什麼樣子?」
感覺到脖子旁邊的頭搖了搖,接著是略帶疲倦的聲音傳來,「沒有,我也很想看清楚,但是……手上沾滿了鮮血,場景過于恐怖血腥,本王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醒了。」
夙薇涼感覺到指尖有一點發涼。
那一瞬間,她聯想到四個字——命中注定。
「司徒靖恆……你真的,做了這樣的夢嗎?」夙薇涼再次開口確認道。
「嗯,是的。」就算過去了幾天,但那夢中的一切,他都記得非常清楚,除了那名女子的臉。
夙薇涼默然,將自己當天晚上的夢回想了一遍,微微嘆了口氣。感覺到身邊的呼吸漸漸均勻,司徒靖恆經過一翻折騰,已經睡了過去。
而夙薇涼竟然頭一次,大睜著眼楮,一直到天明。
一晚上保持著同一個造型,使她全身有些酸痛,右手由于血液的不流通,已經酸麻沒有知覺。當陽光射進房間,溫度漸漸上升,夙薇涼才動了一動自己酸麻的手臂,從司徒靖恆懷里離開。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喚來點寒給自己洗漱後,簡單地吃了些早餐,接著便輕手輕的出去了。
「你在這里守著王爺,備好熱粥,等他醒了讓他先吃了。」夙薇涼輕聲吩咐道,拒絕了點寒陪同自己的的想法。
之前沒有感覺到,現在看來,自己房里只有點寒一個丫頭,確實是太少了。
夙薇涼放輕腳下的步大,緩緩地去了西廂房。
這里是司徒靖恆眾多姬妾住的地方,一進院子,便聞見一股濃重的脂粉味,以及不知名的一些奇怪的味道。夙薇涼捂了捂鼻子,往前走去。
雖然這是清晨時刻,但在古代這個時辰,女眷應該也差不多該起了,怎麼會這麼安靜?
這里的格調有些像現代的四合院兒,分樓上和樓下,回形設置。夙薇涼走至一間房外,墊腳往里面瞧了瞧,只聞得房中一股女人隨身帶著的香袋味兒,房中東邊有一張床,青紗彌漫其上,隱約能見到床上女子的輪廊。
難道說反正不受寵,干脆就睡懶覺不成?
但是也不至于三十一房姬妾,一個都沒起床吧?
覺得有些蹊蹺的夙薇涼又觀察了兩間房,每間房都是同樣的擺設,就連床的方位也一樣。這些姬妾的房間並不豪華,相隔極近,都是左鄰右舍。
夙薇涼輕笑一聲,就算司徒靖恆不常來,這兒平常定也十分熱鬧吧?
提著裙子走上樓,飄然也是司徒靖恆的姬妾,而且是最小的一個,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一陣暈眩感傳來,夙薇涼眼前忽然一黑,若不是扶著樓梯的扶手,想必已經滾下了樓。
難道說連喝了兩天粥,導致了營養不良?
他妹的,這淅羽真的是給了她一幅古代深閨女子特有的柔弱體質啊。好不容易走上了樓,夙薇涼發現自己的頭越來越沉,終于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耳邊人聲攢動,夙薇涼的意識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在最後,終于失去了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