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好刺眼,眼皮要被刺穿了啊,拜托誰來把窗簾拉上吧。
好大的風,好多的沙。
風沙「茲茲」地毫不溫柔地摩擦著臉頰,幾粒頑皮的沙子都跑到嘴里來了。
「咳咳。」祁羽林艱難吐出嘴里的幾粒沙子。立即感受到了身體的遲鈍,以及全身的乏力,有種全身都要散架了的感覺,但是因為他不是架子,所以不會散,真是走運呢,祁羽林。
因為陽光過于刺眼,不得不用一只手遮住眼楮,從漏出的縫隙中首先看到的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真是個好天氣啊,就是有點熱。
等,等等。有什麼不對。
「咦,咦~,咦~~~」,天花板不見了啊,糟糕了,最好馬上報警啊。
祁羽林猛的坐起,腦袋立即撞上了某個堅硬的物體。
「痛,痛,痛。」
這話並不是祁羽林說的,而是來自于身邊的稚女敕嗓音。
不自禁的將視線上移,位于眼前的是黑色的裙底好似陽傘般在自己眼前撐開,兩只白晃晃的小腿就在自己眼前彎曲著蹲下,小腿幼圓而女敕白,那是更接近于蒼白的令人不自禁懷疑是否由白玉陶瓷雕刻而成的白色,在黑色裙邊的襯托下,顯得愈發白淨。
因為是蹲著的關系,祁羽林的視線幾乎是順著本能沿著大腿內側上移,擋住視線去路的是黑色的蕾絲花邊小內褲。
「黑色蕾絲啊。」
由于這罕見的光景,祁羽林一時不知所措。
愣愣的盯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立即滿臉通紅,刷地一下坐起。
完了,已經可以看見被對方大罵變態,然後被警察叔叔帶走,最後在牢獄中孤苦襤褸的吃著盒飯度過下半輩子的未來了。
「什麼也沒看……」祁羽林急著想要擺手解釋,說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因為眼前的景象過于虛幻,令他驚訝的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一縷鮮艷蓬勃的霞光在眼前綻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頭上戴著一枚黑色的絲織荷葉邊緞帶,銀白艷麗的秀發如絲絹般滑落在黑色材質的哥特蘿莉裝的肩膀之上。
兩只小手緊緊的捂著剛剛被祁羽林撞到的額頭,柳眉微微皺起,如一汪清泉的澄澈雙眼中寫盡了不滿,毫不退縮的瞪著祁羽林,鬼斧神工的小巧鼻梁透著一股可愛的嬌蠻勁,畫龍點楮般的淡粉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仿佛齜牙咧嘴著準備咬上去。
一身黑色絲織的哥特裝隨著身體的線條極盡華美的展露開來,領子不高,露出了美麗而又勻稱的鎖骨,好似天鵝般的流線之美,袖子很長,邊沿還繡著做工精美的花朵,擋住了半只可愛的小手掌。
令人訝異的是尤其是其膚色的白皙,透著一股病態華美的白,好似熒光玉石被瓖嵌在了肌膚之上,與漆黑如星空的哥特裝形成令人艷羨的對比。
雖然看上不去不過14,5歲的模樣,渾身卻透著一股與之不相襯的高貴典雅的氣息。
「天,天使嗎?」祁羽林怔怔的出聲,差點忘了,自己已經死了啊,這美麗的景象不像是凡間之物,雖然她沒有翅……等等,那黑色哥特裝的背後赫然有著一對手掌般大小的惡魔型小翅膀,不不,那肯定是衣服自帶的裝飾吧,還是……
「哈,白痴嗎?」銀夜不滿的揉著額頭,剛剛那一下,撞的她疼死了。
「還是說是惡魔。」祁羽林想想也是,比起天堂,還是去地獄的人更多的吧,一直以為惡魔是衣著性感的穿著暴露皮衣手持長鞭,令人血脈噴張的大姐姐,原來還有蘿莉品種的。
看祁羽林一副呆呆的模樣,銀夜不滿的嘟噥,「嗚~~為什麼看上去有點傻,果然不該浪費最後的精神力嗎。」等等,心中猛的一驚,叫道,「不見了,突然不見了,你的神域哪去了?剛剛還在的啊」
「神——域?還是生——育?發齒不清嗎?」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啊?」
「哈?」
「你以為咱家是為了什麼才喚醒你啊?大蠢貨。」
「老實說我完全不知道。」
「而且為什麼你的精神力也變弱了,這不就跟普通的人類渣渣沒兩樣了嗎。」
「我覺得你有必要向全人類道歉。」
「明明剛剛還有神域的,你這個欺騙別人感情的人渣,渣滓,垃圾,鼻涕蟲。」
「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我的人生攻擊上了,太過分了啊,再說,我可沒有能讓我欺騙感情的人呢。」莫名的覺得理由很悲傷。
兩人之間的對話意外的沒有交集。產生了一段毫無意義的對白呢,真是走運呢,祁羽林,以往可是連能產生毫無意義的對白的機會都沒有呢
祁羽林的腦袋還有點迷糊,還回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感受到了神域的氣息,還以為找到咱的子民了,咱可是千辛萬苦耗盡所有精神力才把你從神域中喚醒耶,你這家伙,知道咱有多辛苦嗎,為什麼醒來之後只是個人類的渣渣呢,既然是渣渣就別給我裝出一副蒂斯人的模樣啊,你的神域呢,知道報恩的話就快點給我把精神力提到神域階段讓咱看看哪,你這是欺詐,拐騙,人販子,咱還以為找到自己的子民了呢。」
面對少女連珠炮式的逼問,而且因為激動,瑩白的臉上浮上了些許妖艷的紅潮,祁羽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模不著頭腦,不過看她累的直喘氣了,不禁弱弱的問道,「雖然不太清楚我做了什麼?不過——需要,先喝口水嗎。」
「不要,咱只喝沾一點晨光的仙瑤花的花蜜。」
「……」
「算了,你這樣的人類渣渣是不會懂的。」
「……我好像受到了莫名的侮辱。」這是夢吧,一定是夢吧。
銀夜一手托著下巴,直直的盯著祁羽林,尋思著為什麼剛剛那股強大的精神力釋放的神域,在他醒來之後就消失了?而且精神力也跟普通渣渣差不多,頂多也就強上那麼一點點。
難道是因為自己沉睡太久的關系,感覺都出差錯了。
還以為終于的找到4階的蒂斯人了,沒想到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渣渣,還耗光了所有的精神力,這感覺就像辛苦得來的玩具不僅動不起來,還是被人玩過的,簡直不能忍,敢在女王頭上動土,已經對生命沒有眷戀了嗎。
本來還指望對方保護自己,可是,這不是完全構不成戰力嗎。
雖然不甘心,不過也不得不如此了,銀夜理了理衣領,一臉正色道,「听好了,你這個戰斗力只有5的渣渣。」
「咦,好熟悉的台詞,還以為會說這話的只有賽亞人呢?」
「不許打斷我,你個渣渣,沒人告訴你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嗎,咱可是高貴的蒂斯人,蒂斯族唯一,至高,孤高,無敵的女王,根據蒂斯法第1234條——半價償還原則,我喚醒了你,替你節省了5000萬年的睡眠時間,所以你必須將其一半的時間貢獻于我,也就是說剩下的2500萬年,你必須無條件的侍奉于我,明白嗎?」
「……」祁羽林當然不明白,5000萬年?2500萬年?那是什麼,可以照字面意思理解嗎?人要是睡一覺就得2500萬年,那也太可怕吧,說不定醒來就看到霸王龍在微笑著跟自己打招呼呢,這女孩是中二病?
「總之先謝謝你救了我是嗎?」
「謝就算了,我也沒救你,只是喚醒你懂嗎,救你的話你就得把半條命獻給我了,」銀夜放棄般擺擺手,「也沒指望你那豆丁大的腦袋能明白人理倫常法制,你只要知道從今往後的2500萬年,你是我的東西就行了。」
我好像變成了某人的私有物了,突然有種遇到什麼邪教的感覺,接著不會是打算騙我入教然後玩自焚吧。話說回來,死人還能再死一次嗎。
銀色的長發隨風起舞,絕美的臉頰帶著些許紅潮,蒼白而又晶瑩的肌膚滲出細密的汗珠,小惡魔的翅膀微微煽動,華麗到讓人目眩的哥特式蘿莉裙在風中搖擺。
這猶如動漫中跑出來的嬌俏女孩,真的是真實的嗎?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還是說穿梭了,還是地獄?但願不是我自己的腦內妄想發作,要是陷入有如此真實的幻想,我的人生下半輩子估計只能在無盡的羞恥中渡過了。
「沙沙」,幾縷沙塵滑落,落到了祁羽林身上,祁羽林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被沙土所掩埋,但是沙土里面形成了一個密閉的圓洞,自己就是躺在這個圓洞中,並沒被沙土覆蓋到身上。
爬出洞來,疑惑的望向四周,周圍一片沙化,風沙卷起塵土四處狂歌,夕陽與石柱呈現出渾然一體的景象,這是哪?
「呼啦,專心听咱說話,你個下等士兵。」銀夜細長的眉毛一跳,區區下等士兵還真敢在女王訓話的時候到處亂瞄呢,毫無自覺性,不愧是下等種族,哼,咱就估計饒了你這次,看來還要好好教才行。
祁羽林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貼上了「急需教」的標簽,還在環顧四周,眼尖的發現旁邊的石柱上赫然刻著「明日之星」四個大字,好像……不,這不就是學校門口的柱子嗎,連上面龍翔的圖案都一模一樣。不遠處的地面上還有幾個桌椅的腿,那是學校課桌的腿,大老遠的一個十多米長的牌子斜插進沙土里,那是本市最大的零售店的牌子,碩大的美在還清晰的印在上面,還有一些熟悉的垃圾桶在四處翻飛,不會錯的,這里就是自己生活的城市,自己現在躺的地方,莫非就是學校。
自己莫非……沒死?
可是周圍白茫茫一片,唯有隨處可見的細沙,高樓大廈呢,建築物呢,樹木呢,人流呢,老師呢,學生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煩人的電燈柱,沒有到處亂插的電線,沒有不斷散發尾氣的汽車,天天看著的時候讓人煩,突然一消失反倒令人倍感懷念了。
還是說……都被沙子埋沒了?自己難道並不是……只睡了一天嗎?
為什麼空曠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自己了,其他人都哪去了?
大家呢?大家都去哪了?我又該去哪呢?
祁羽林的腦中浮現出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後背也滲出些微冷汗,該不會……
雙手緊緊搭住了銀夜的雙肩,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知道……現在的年月嗎?」
銀夜雙手抱肩,一副居高臨下的望著祁羽林,眉頭不滿的皺起,「蠢貨,你弄疼咱了。」等到祁羽林放手之後,方才緩緩的說道,「用你們人類的記錄時間,現在是……」
3年,與祁羽林所知的時間整整差了3年,自己居然一覺睡了3年。
這3年後的世界與三年前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