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穿來四天,最難以忍受的場面就是母子三人站在一起,艾瑪三個胖子堆在一塊,直叫追求骨感美的現代臭美男氣塞胸悶。他胖得眼楮都快被擠成一條線了哪里有瘦,再看看身邊好听叫珠圓玉潤,不好听叫膀大腰圓的母女倆,無比慶幸薛老爺掛了他才來,守孝茹素二十七個月是名正言順的最佳黃金減肥期,穿到這個可以光明正大攪基的時空,誰敢攔著他不讓他貌美如花他就跟誰急。
「媽,我沒事,還有三天父親就出殯了,您也要小心身體。」寶釵可以無視,薛姨媽好歹是生身之人,哪怕心里再膈應表面上也是要尊敬的。
「嗯嗯。」薛王氏抽抽搭搭的應著,看著這幾天越來越沉穩的兒子,心想好在還有個兒子傍身,不然她都得跟著老爺去了。
薛寶釵看母親一臉還好有我兒的表情非常刺眼,上前一步打斷母慈子孝的畫面,「媽,快坐下吃飯,今天見了那麼多太太小姐您一定累壞了,早點休息。」
「唉!釵兒真乖。」薛王氏憐惜的模了模寶釵的小圓臉,囑咐著兒女多吃點東西再好生休息,還得三天才能送老爺走呢,可不能把孩子累壞了。
停靈滿七天,這天一大早薛氏族人全體出動,抬著棺槨打著白幡一路哭天搶地來到金陵郊外的薛氏一族祖墳,將薛訊扔進坑里填好祭拜過後薛蟠見諸事已畢,謝過前來送葬的親朋領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回了家。將母親送回正院又將下人交給薛安安排,他回到自己的院子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這幾天真的是累慘了,明天和那些族老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養足精神先。
一覺睡到第二天巳時,剛睜開眼就听見薛王氏的大丫頭平安一路大呼小叫的跑進內室,「大爺,不好了,二老爺、三太老爺他們都來了,就在前院正廳。那些個人嘴里說三道四的把太太都給氣哭了,姑娘正勸著,太太叫你快去呢。」
薛蟠厲眼瞪向咋咋呼呼的丫頭,他最近一改往日跟丫頭們嘻嘻哈哈動手動腳的作風,對誰都冷著一張臉,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劈頭蓋臉一頓罵,丫頭們都怕得要死。平安被瞪得魂兒差點飛出去,猛然想起如今大爺的不同,僵在地下一動不敢動的直哆嗦。
「侍候爺洗漱,傳膳。」瞪住大呼小叫的丫頭,薛蟠懶洋洋的起身喚人來服侍自己。被人侍候誰不會,他只一個晚上就適應良好了,使喚起人來那叫一得心應手。
和平常一樣有條不紊的洗漱用早膳,他好像忘了前面還有人等著自己似的,左右等著分家產的人又不是他,有什麼好著急的,他巴不得那些人等出火氣來好借機大吵一通,不歡而散才好呢,看誰能熬得過誰。用罷早膳收拾好自己,薛蟠看向還僵在那兒的平安,「走吧,不是來叫爺的?」
「蟠大爺好大的排場,竟然叫長輩們等這麼長時間。」薛蟠剛跨入正廳,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起了,末了還用鼻子哼了哼表示不滿。
「對不住了三叔公,我實在沒想到在我父親下葬的第二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來家里氣哭母親,因此才準備不足來遲了,還請諸位長輩見諒。」薛蟠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松松垮垮的對薛家七房的當家人拱了拱手,然後步幾走到主位一**坐下,向右手邊哭個不停的母親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眾人一陣尷尬的沉默,最終還是見不得薛蟠坐在主位上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六叔公咳了下開口道︰「蟠兒,你怎麼可以在諸位長輩面前如此失禮,這主位豈是隨便坐的?」
「這里長房,而小爺我是長房的嫡長子,現在的家主,不由我坐難道要找小婦養的來坐?」薛蟠抬手打斷剛想出聲反駁的母親,笑笑的回道。
「你……」被薛蟠一句話戳住心窩的眾人氣得半死,他們可不都是小婦養的麼,薛家嫡出僅薛蟠一房而已。
「你說自己是家主就是家主了?我們可沒承認。」最開始開口的三叔公尖聲叫道。
「薛家組訓,家主由正房嫡長子繼承,難道三叔公你連祖訓都可以不承認嗎?想不認祖訓也行,我可以為你們三房集體除籍,這樣你們想認什麼就認什麼,與我無關了。」薛蟠端起蓋碗撇撇浮葉輕啄了一口,上進的大紅袍味道就是不一樣,上輩子他可是連最差的都舍不得買,太特麼貴了。
「你……」三叔公手指抖啊抖啊的指著薛蟠,被噎得徹底沒了脾氣。依著祖訓薛蟠成為一族之長那是鐵板釘釘的事,要是這小子真犯起混來給他們家除籍,三房就徹底完了。
「咳,蟠兒,沒人會對你繼承族長的位置有意見,你大可不必如此。」六叔公趕緊出聲做和事老。薛蟠渾成什麼樣子在金陵那可是家喻戶曉的,真要甩開臉子鬧起來,薛家可就要分崩離析了。更何況還有京城的王家給他撐腰,六叔公看了看眼淚收得干干淨淨一臉得意的薛王氏心中嘆氣,他們的時間有限,在王家來人之前能拿到多少好處全在此一舉了。
「我們不過是看你還小,想著幫你分擔些皇商的責任而已,你不要誤會。」八房的當家人薛訟出聲道。他是薛蟠老爹薛訊的庶弟,薛蝌跟薛寶琴的爹。
「這樣啊,我听人回母親被氣哭了還以為諸位是來謀奪我家產的,所以口氣沖了點,請各位長輩不要見怪。想想也對,哪有人會混帳到家主剛死就來奪家產的,是我小心眼了。」薛蟠坐在那里笑嘻嘻的又拱了拱手,說出來的話卻差點沒將人氣死。
「你……」這回是七根手指對著他抖了,薛蟠心情愉悅的端起蓋碗來又喝了一口,這些人專程來幫他飯後活動嘴皮子消食,真體貼啊。
「長房的事不用你們來操心,皇商的差事你們也休想插手,蟠兒的舅舅可是京營節度使,姨丈是榮國公的嫡子,有什麼事是他們不能解決的,哪用得著靠你們?」薛王氏見兒子態度強硬,揮灑談笑間就把眾人給震住了,自認找到了依仗,立馬張揚了起來。寶釵也不抹眼淚了,小腦袋揚得高高的,用鼻孔對著這些壞人,剛剛的惶恐不安嗖的飛不見了。
「你……」他們最怕的就是這個,心中不住大罵薛訊死了還得壓他們一頭。
「哼,我勸王氏你別得意得太早,薛家的買賣就算你們長房佔了大頭,可我們加在一起佔的比重也不小,如若我們連起手來給長房找麻煩,你們別想安安生生的當差。」一直沒有說話的四叔公目光陰騭的沉聲道。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寶釵氣得大叫,手里還不忘給氣得大喘的母親拍背。
「閉嘴,哪兒有你說話的份。」薛蟠凌厲的掃了眼寶釵。心里話這不是遺傳麼,你以後對可憐的林妹妹做的卑鄙事還少了,假惺惺的示好話里話外的壓制人家,在滴翠亭嫁禍給林妹妹,如此種種不可勝數,你個缺德帶冒煙的東西。
「嗚。」寶釵被嚇得一哆嗦,縮到母親懷里小聲啜泣,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哥哥對自己不耐煩就算了,居然會在人前如此落她臉面。薛王氏雖然也覺得兒子有點過分,但面對如此強橫的兒子她也不敢說什麼,只得抱緊女兒接著看戲,自從兒子過來接手後就沒她什麼事了。
薛蟠翻了翻白眼,為了防止以後出來個寶姐姐對他說教,只能從小開始□□了,至少要讓她知道這個家里是誰說了算,登臉上鼻梁的事情是絕對禁止的。
「不能當差那不當也罷,大不了上京請內務府收回皇商的差事。」薛蟠解決了小胖妹,復又涼涼的對七房當家人開口道。
「你,你要與宗族為敵麼?」六叔公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這小畜牲居然想魚死網破。
「謀奪人家產的宗族不要也罷。」薛蟠痞痞的撇了撇嘴,笑看著七位長輩听了他的話後,臉上五顏六色好似燈箱一樣的變換著。
「蟠兒……」白白胖胖好似面團團的七房當家見氣氛僵了,事態也向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連忙以又甜又膩的聲音慈愛的喚了聲佷兒的小名,打算緩和一下氣氛。
「呵呵。」薛蟠笑盈盈的擺擺手打斷七堂叔的話,「我們一家子至親骨肉何至如此呢,其實我明白眾位長輩的意思,你們不過是怕我年少當不好差,一旦闖出禍來吃了虧,你們會無法對我父親交待。」
「呃,是這樣的,呵呵。」七個人原本還想著事情談崩了要如何收場才不至于傷了親戚的情分,猛然听到薛蟠這番軟和話,一時半刻還有點模不著頭腦,互看幾眼只得打哈哈帶過,瞪大眼楮等著看薛蟠到底要干嘛。
薛蟠見在場的人都呆呆的看著自己,心情突然變好了,一揮手讓等在門外多時的薛安進來清場,將正廳里的閑雜人等統統趕出去,只留下了七房當家和薛王氏母女,薛安自己則站在了薛蟠身後。
「其實我也對接任皇商的差事心里打鼓呢,不過這差事畢竟是我長房一路傳下來的,也不能輕易就交了出去,你們說是吧。」薛蟠眼楮眯成一條線,小狐狸似的掃了眼听到他的話後百爪撓心的七個人。
「話也不是這麼說,我們八房都是薛氏一族的族人,幫幫你那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六叔公模不透薛蟠心事,只能以幫忙為借口跟著繞圈子。
「不是說了麼,不需要幫忙。」薛王氏怒吼道。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自家兒子的小眼楮冒出凶光冷冷的掃了過來,嚇得她汗毛豎立低下頭去。
「我掛著皇商的差事,卻讓長輩們為我操心這怎麼好意思,況且一旦出了事也不好說清楚。」他一句話又讓七人的心提了起來,隨後話鋒一轉「但是就算我想推掉差事,可你們有七房呢,無論給了哪一房對其他六房都不公平,你們說是不是?」這句說好像驚雷一樣,炸得一屋子人吱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