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心想,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溫貴儀現在就用霸著太子這一招來欺壓我,也罷,我根本不在乎,我照樣過我的日子。
時年睿德三十年十月五日,這日承歡到花園里散步,心里覺得沒有太子在身邊到是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用每日伺候別人,還要卑躬屈膝,不見他倒省了自己不少心。
承歡身邊的習秋小聲對她說著︰「太子妃,那亭子前面的是太子殿下的洛貴媛、舞良儀和娟良儀。」
承歡遠遠看著,本不想和她們正面接觸,可誰知那娟良儀看見了承歡,趕忙喚著︰「太子妃,是太子妃。」
幾個太子的妾室見承歡也來了,便紛紛走上前請安,承歡心里想著那日該來請安卻不見都來,今個我倒是想不和你們幾個打交道,你們卻非要上前。
承歡笑著說︰「都起來吧,不用這麼拘禮,反正該請安的時候都沒有請安,這會就更不必請安了。」
承歡這話是在諷刺她們,承歡說完後又說︰「行了,你們接著賞花吧,本太子妃有些累了,先回太子殿歇息了。」
可那洛貴媛卻喊住了承歡︰「太子妃留步。」
承歡回頭看向洛貴媛問︰怎麼?有話要說?
洛貴媛竟突然跪下,她低著頭說︰「請太子妃恕罪,那日沒有去給太子妃請安,實在是……實在是我們……」
承歡見她難為的很,便笑了一下扶起她說︰「罷了,我明白,也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你們也實屬無奈,在她的權威下,你們也有你們的不得已,我不怪你們,不管她怎麼折騰,都改變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大她是小,我是妻她是妾,我是堂堂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而她不過是個四品貴儀。」
洛貴媛看著承歡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承歡沒別的意思,這話也並不是什麼狠話,只是說,自己的位置既然已經是太子妃了,她便沒什麼好爭的了,太子喜歡寵誰,便寵誰吧。
洛貴媛看來是明白了承歡的意思,她微笑著微微給承歡行了小禮,那舞良儀和娟良儀見洛貴媛對承歡如此尊敬,便也是又微微的給承歡行了小禮。
承歡明白這意思,她們現在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了,她們現在是打從心底里尊敬自己,和自己站在一邊的了。
時年睿德三十年十月十日,幾位妹妹在承歡寢殿里坐著,她們幾個是在等消息,等太子的消息。太監急匆匆的走上前說道︰「啟稟太子妃,太子殿下說,今個還是留在溫貴儀那里不回太子殿了。」
承歡嘆了口氣,擺擺手說︰「都下去吧,這兒不用伺候了,門外候著吧。」
舞良儀見沒了人趕緊說︰「姐姐,您看,太子又去溫貴儀那了,我和幾個姐妹們都已經好幾個月沒見著太子到我們房里了。」
洛貴媛沖著舞良儀說︰「別說我們了,你沒見著就連姐姐這,太子都從未曾來過嗎?」
娟良儀苦著臉喊著︰「姐姐,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要是這樣子下去的話,太子要什麼時候才能有子嗣啊。」
承歡嘆著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太子即將而立之年,可如今連個子嗣都沒有。
舞良儀小聲的說︰「姐姐,我听御醫說,溫貴儀身子有病,說是怕是這一輩子都不能生孩子。」
承歡趕緊說︰「你這話可不能瞎說,我見那溫貴儀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能生養了。」
舞良儀媚眼笑著,接著說︰「姐姐,這話可是真真的,是秦御醫前日給我把脈時說的。」
承歡覺得無奈的很,便說︰「想他秦御醫給你說這話,也不見得是個什麼好人。」
洛貴媛趕緊解釋著說︰「姐姐誤會了,這秦御醫是舞良儀娘家的表舅舅,可信的很。」
承歡一听這心里倒是開始嘀咕了,趕緊問︰「舞良儀你這話可準,你那舅舅可把脈把實了?當真她不能生養?」
舞良儀趕緊點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只是沒人敢說,我舅舅更是不敢得罪她爹爹,這話說出來是死,不說也是死,可不說能死的晚點。」
承歡知道身為太子,他不能沒有子嗣,若沒有子嗣只會給一個國家帶來災難。可自己又能怎麼辦,他是太子,自己不過是他的妃子而已,自己如今住在這太子殿里,如同住在冷宮般孤獨無助。
時年睿德三十年十月十五日,這太子殿如同冰窖般,才十月天氣,竟讓人寒心的冷。
這日幾個妹妹又在承歡這冷宮般的太子殿呆著,佟達前來稟報︰「啟稟太子妃,太子已經在溫貴儀那歇息了。」
承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洛貴媛無奈的說︰「這太子專寵溫貴儀,不來我們幾個房里也就罷了,可怎麼連太子妃這都不來啊,這里畢竟是他太子的寢殿,是太子殿啊,已經多久不見他來過他這自己的寢殿了?」
舞良儀說︰「姐姐,您是太子妃,有些話您當講便去講,不像我們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承歡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越來越懷疑當初她對太子的評價了,他或許將來不會是昏君,但也絕不會是個明君。次日,沒想到幾位親王、嗣王竟來了這太子殿,給太子妃請安。
承歡讓奴才們給幾位親王嗣王賜坐,然後問︰「幾位王爺不知今個來太子殿有何事?太子現下不在殿里。」
恆親王宙克恆母妃為宙王的為妃,是宙王的皇次子,他嚴肅的說︰「我听不少人說,大哥他自從大婚之後,便從未回過這太子殿?且一直與那溫貴儀在一起,就連別的貴媛、良儀都沒招幸過?」
這話說的承歡是無地自容的,等于直接說她被打入了冷宮,著實有些丟面子了。
倒是礽親王會說話,他說︰「二哥,你怎麼這麼說,太子妃心里肯定也一直不痛苦快著呢,你這麼直接說,太子妃一定會以為咱們兄弟幾個是嘲笑太子妃的。」
礽親王宙克礽母妃為誠妃,是宙王的三皇子,這沒多一會,這幾個親王、嗣王便一直說著,太子如今不務正業,見天和那個溫貴儀在一起,實在是有辱體面。
幸好皇上那不知道,否則太子的位置他是別想保住了,時年睿德三十年十月十七日,承歡擔心的事情終于生了。
宙王終于知道了太子的那些個荒唐事,大肆訓斥了太子,這日承歡站在太子身邊,見他嚇得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吭,她心里極為不忍。
宙王喊道︰「宣幾位皇子進殿。」
太子听父皇這話,心突然慌了,承歡的心也跟著揪著,難不成是要廢太子?重新立太子?她也不敢出聲,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她是了解的,前世的皇阿瑪,她的四伯父就是個例子。
沒一會功夫幾位親王、嗣王便進了大殿,他們跪地行禮請安,宙王準他們起了身,可唯獨太子還跪在那低著頭。
宙王大聲喝道︰「你們幾個可知道你們的大哥所犯何事?」
他們自然是知道,可是卻不敢說話,太子畢竟是太子,他們還是忌諱著的,畢竟太子將來便是這宙國的皇帝,一國之君,萬人之上人中之龍。
宙王見幾位王爺不說話,大聲訓斥著︰「作為弟弟,見到哥哥有錯,竟不知提醒,毫無兄弟之情手足之誼。」
承歡心里只為幾位親王、嗣王叫屈,他們哪敢說啊,他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即便是有錯,也只有高高在上的宙王您能說得,想這些親王、嗣王怎敢越俎代庖。
許是宙王明白了什麼,便下了一道旨意,這道旨意對承歡來說就像是救命丹藥一般,讓她看到了希望。
宙王下旨今後若太子即位,太子妃必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太子不得冊立溫貴儀為妃位之上,若有違旨,定論逆反之罪,廢帝位傳位于恆親王。
幾位親王、嗣王不說話,或許只有恆親王的心里會偷著笑吧。
太子戰戰兢兢的說︰「兒臣……遵旨。」
這道旨意握在承歡手里,別人眼里看去,她像是得了令箭,起初她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承歡仔細的想過,這等東西有何用。
若真是太子執意要立溫貴儀為後,找人暗地里殺了自己,那些親王、嗣王能說什麼?承歡突然擔心自己的命是那麼的不安全,似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承歡眼前擔心的事情又生了,時年睿德三十年十月二十日,富靖殿里生了弒君奪位的事情,溫貴儀听說了宙王下了一道保太子妃後位的旨意,心里十分氣惱,終于,在這天,親自動了手,毒殺了宙王,而太子正在殿內。
溫貴儀和太子前來富靖殿給宙王請罪,溫貴儀端著一盤點心。
走上前說,「父皇,是臣女的錯,讓姐妹們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溫兒不好,不該天天霸佔著太子的,今個臣女特地來給父皇賠不是的,趕明個臣女再向幾位姐妹們逐個賠不是去。」
宙王抬頭看看溫貴儀,放下手中的筆說︰「你知錯了?」
溫貴儀眼含著淚水誰︰「恩,溫兒知錯了,請父皇恕罪。」
宙王心慈仁善,見這溫貴儀知錯了,便沒再說什麼,只說了︰「罷了,給朕帶來什麼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