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星依舊漸漸被彩雲遮住,暖陽緩緩升起,顧夏自然的睜開眼,腦里迷蒙一片,揉眼翻身而起,陌生的房間令她一陣緊張,剛落地就看到旁邊桌上余雪言的單人照,這才明白過來,她昨天歇在了余雪言家里。
耳邊恍似響起林宇的溫柔低語,淺淺一笑,穿上拖鞋就走了出去。不知道林宇醒沒醒,突然好想見到他,心里的思念已經泛濫,她真是越發的黏他了。
剛打開門就看見了舉手正要敲門的余媽,顧夏尊敬的說道︰「阿姨,早上好!」余媽淡淡的回道︰「好。」就繞開她進了屋,銀白色紗帳里,被子微有些凌亂的鋪著,余媽溫柔的喚道︰「言言,起床吃飯了!」
沒人回答,余媽快步走近,一把拉開被子,余雪言根本就不在。立刻轉過身,眉頭微攏,問道︰「顧夏,言言呢?」她本來好好地心情,被余媽這樣一問,很快就沒了,不想站著被質問,朝外走去︰「我也不知道,我起來時就沒看見她。我要去找林宇,請問他起來了嗎?」
「還是我帶你去吧!」眉頭更加聚攏,跟上顧夏,沿著走廊到了盡頭的客房。余媽率先敲了一下門,沒人應。顧夏嘟起嘴,嘀咕道︰「居然還在睡覺。」上前一步, 的直敲門,可是還是沒人答應。顧夏將手放在門柄上一擰,松開手,門緩緩地打開——
一眼望向床上,正要開口說話的顧夏腦袋轟的一聲炸響,瞬間失去了聲音,呆呆的如同失了魂的木偶,雙腳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一步,踩在了身後的余媽腳上,余媽冷漠的推開她,大步跨了進去。顧夏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干了,以至于直接被余媽推在了地上,手割踫出一條血口,一點疼都感覺不到,心像被投進了油鍋,憤怒,悲傷,疼痛……
夢幻愛情,終成泡沫。
「啊——」地一聲驚呼,余媽趕緊轉過身,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顧夏腦里滿是床上**著相擁的兩人,那個她熟悉的臉龐,那個她的愛人,那個說她會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的男人。現在,正躺在別的女人身邊安詳的睡著,可笑的她居然那麼的相信他,才愛上多久?原來愛情的保質期就是只有兩個月而已?眼淚刷的撲了下來,流進鼻孔和嘴里,比黃連還苦。機械的抬手扶下一滴眼淚,諷刺的勾起嘴角,輕笑出聲,沒有溫度。
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響起,余爸跑了上來,瞟了一眼坐在門口的顧夏,沖進了房間,喊道︰「老婆發生了什麼事?」余媽瞬間拉住余爸,吼道︰「出去,我們出去!」余爸眯眼危險的看著地上凌亂的衣服,反應了過來,憤怒一下子充滿了雙眼,甩開余媽的手,雷霆般的聲音吼出︰「林宇,余雪言你們快給我醒過來!」
林宇不滿的蹙眉,這誰啊,一大早就亂吼亂叫。睜開眼偏頭,看見背著身的余爸余媽,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懷里的余雪言早在有人敲門的時候已經醒了,只是如今才「恩……」地一聲輕吟,林宇聞聲低頭,驚懼的抓緊了被子,目眥欲裂。
狠狠地將懷里的余雪言推開,冷汗直往外冒,惶恐不安的翻身下床,不知道顧夏看到了會怎麼想?
胡亂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低頭,卻直直的僵住了,床單上耀眼的紅色射入他的眼,一滴冷汗從額頭落下,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不能喘息。
他都做了什麼?都做了什麼?晃眼一望,看見了牆角的綠戒,純潔的晶瑩,好似一滴眼淚,林宇眼神暗淡,這枚戒指是屬于顧夏的,它不會戴在其他人的指上,現在它還有存在的意義嗎?顧夏還會接受它嗎?
綠戒其實是有一個美好的名字——「永綠」,永遠的伴侶,一生的守候。
余雪言緩緩地睜開眼,裝作迷糊的用手抹抹臉。
「啊——」一聲驚呼,連忙拉起被子將自己全身裹住,渾身顫抖的放聲大哭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會這樣?」余媽听見女兒的痛哭聲不顧余爸的阻攔,迅速的轉過身,奔到床前,將余雪言緊緊地護在懷里,亦是失聲痛哭道︰「言言,媽媽會幫你做主的,言言!」
余雪言一听,反而哭的更凶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窩在余媽懷里。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余爸也是轉過身,移開擋住門的高大身體。
林宇渾身猶如無數只蚊蟲叮咬般,不舒服得很,舉步想要去洗手間。余爸一拳過來,一點都沒有留情,吼道︰「林宇,你這個混蛋!」林宇本來可以躲過去,可是他卻任憑拳頭打在臉上,一圈紅印立馬出現。
一陣沖擊,失去平衡,砰的一聲撞在地上。余爸居高臨下的摩拳,凌厲的目光落下,聲音如雷滾︰「你難道還想逃嗎?」鼻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林宇抬頭,愣愣的望著門口。
嬌小的人兒頹然的坐在地上,悲傷將她緊緊地包裹,淚一直不停的落下,濕了一大片,雙眼空洞無神,嘴角卻是勾起。林宇一陣冷戰,原來她早就在了,看著他慌亂的爬下床,親眼目睹了他的荒唐背叛。閉上眼,眼眶火辣辣的疼,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想要喚出心心念念的名字,卻是無力。
時間好似靜止,屋里安靜極了,只有余雪言的痛哭聲和余媽輕輕拍打余雪言背的聲音。余雪言怕哭久了耽誤事兒,漸漸轉為啜泣,帶著濃厚鼻音的抬頭對余媽說︰「媽,我好了,你們別為阿宇了,他不愛我!」在余媽眼里是如此的楚楚可憐,憑什麼自己的好好地一個女兒,被糟蹋了還要裝作不在意的?
余媽恨極了,嚴厲的說道︰「這個不是你說了算,哼——林宇必須負責,不然我和你爸就去找他爸媽理論。」
「我……我會負責的。」林宇飄忽的聲音傳來,門口的顧夏身子劇烈一顫,臉上的淚水停止了,她平靜的抬頭,紅紅的眼深深的與林宇遙望,嘴唇微動,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用被鮮血染紅的手支起身體,緩緩地起身,只是坐的太久,腿麻了,一晃就直接摔在地上。
林宇急得瞪眼,她的手在流血居然不在意,一閃身跑到了她身邊,將她的手腕牢牢抓住,緊張的吼道︰「有沒有事兒?受傷了怎麼不包扎?」
顧夏一雙眸子毫無波瀾,淡淡的看著他,說︰「心里的傷都還沒包扎哪里顧得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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