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可是,她才剛剛轉過身,就看到那邊大門處一行人已經走了進來。
為首的,竟然是鳳離痕。他身後跟著玄隱,還有幾個溫小阮不認識的男人,想必就是七大護法中的其他幾個。
不會吧?剛剛砸到的該不會是他吧?!
溫小阮有些驚恐,要是砸到這個魔頭可就完了,自己惹了他這麼多回,肯定會趁機收拾自己的。
只是,那鳳離痕還未開口,一旁的玄隱就先聲奪人,「溫小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背魔君的命令!而且,還用荔枝核砸魔君,你是不是活膩了!」
不會吧,這麼倒霉?真的砸到他了?!
果然,那大魔頭一臉陰郁,渾身散發的冷氣都能凍冰淇淋了。
一瞬間,似乎酷熱的暑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看對方人多勢眾,氣勢洶洶,溫小阮站在樹上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一進門時,風離痕就看見了樹上的人,見她手里攥著一串吃了一半的荔枝,僵直地看著自己,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神中略帶一絲慌亂,鳳離痕瞬間了悟,這荔枝核,想必又是這家伙丟的。他突然覺得額頭隱隱作痛,自從把這家伙抓回來,魔宮就三天兩頭不得安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這家伙天生犯沖,偏偏自己還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每次都放過這個家伙,結果用不了多久,這家伙鐵定又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來人!」那大魔頭發話了,「既然有人安逸院子住不舒服,不如將她送去水牢好了!」
送去水牢?!那不是到處都是臭水,髒兮兮的,想想電視劇里的那種水牢,溫小阮立馬道,「不要!」
玄隱冷笑一聲,「容不得你不要!」
「給人安罪名之前,首先得告訴她她犯了什麼罪吧?!」溫小阮冷笑一聲,這個玄隱本來就看不慣她,現在看她落難,巴不得痛打落水狗,但她怎又會讓別人如願,論扯嘴皮子,她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什麼罪?!呵,」玄隱似笑非笑,「魔君明明說過你不能踏出院子一步,昨日你卻公然違背魔君命令,去了藏書閣。光憑這一點,你就能死一萬次。」她手里捏住那枚荔枝核,「再次,剛剛的荔枝核實你丟的吧,砸到魔君,觸怒龍顏,簡直罪該萬死!魔君將你關去水牢,饒你狗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雖然不甘心魔君沒有下殺令,但關去水牢,自己定有萬種辦法來收拾這個溫小阮。美眸中劃過狠戾,玄隱嘴角噙著一抹嘲弄,溫小阮,這回看你還有什麼辦法月兌身!
「來人,將她拖下去!」
「慢著!」見兩個彪形大漢朝自己走來,溫小阮呵道,「衙門審犯人還要問犯人認不認罪呢!你倒好,直接就給我安罪名了,我不服!我要申訴!」
自覺木已成舟,溫小阮進水牢肯定是鐵定的事實,玄隱道,「哼,那你說說,你哪里不服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麼?」
「當然不是!」溫小阮辯解道,「簡直就是天大的冤情!」她振振有詞,「我是出過院門沒錯,但是是墨羽硬帶我出去的,我說了,我可是青雲峰最听話的弟子,既然你們不讓我出去,我肯定是乖乖听話了的,當墨羽讓我出去的時候,我本意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出去!這一點,你問問墨羽就知道了!所以,不算我違抗大魔……嗯,你們魔君的話!要算起來,也是墨羽違抗的,你們去抓他才是正經!」她說的有理有據,好像真的是這樣似的,似乎出了院子還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了。
「什麼?!」玄隱見溫小阮顛倒黑白,氣的一翻白眼,「簡直是胡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今天墨羽不再,沒有證人,你怎麼扯都行了?!」
「誰說沒有證人?!」溫小阮慢條斯理道,「負責守衛鳳梧院的兩位兵大哥可以作證的,你叫來問問便知。」
那兩位守衛听到這邊的動靜,早就跑到這邊來了,溫小阮眼尖,看到了,便指著他們說,「呶,就是他們兩個!」
眾人的目光馬上都集中在這兩個守衛身上。
「兵大哥,我問你們,墨羽昨天是不是說過,把我帶走,除了什麼事情他負責?」不等玄隱發言,她先搶白。
兩個守衛面面相覷,但還是答道,「啟稟魔君,墨羽大人的確這麼說過!」
「這不結了!」溫小阮一拍手,「所以,魔君大人,違抗你命令的是墨羽,他才是不听話的人,你趕緊去抓他吧。」完了還揮揮手,一副小小事情不用謝我的樣子。
「你!」見這件事情被她巧妙地掩飾過去,玄隱氣的瞪眼,但又無可奈何。
鳳離痕見那人站在樹上,囂張的似乎小辮子都要翹起來了,听她不甘不願地叫自己‘魔君大人’,鳳離痕身上一陣惡寒,怎麼這四個字從她嘴里出來就那麼奇怪?
這家伙哪次見自己不是叫的大魔頭大魔頭的,這回為了不去水牢,連魔君大人都叫出來了,他忽然開口,「此事等墨羽回來,本座自會問罪于他,但是,」他上前,取過玄隱手中的荔枝核,「這個總是你砸的我吧?還想抵賴不成?!」
見鳳離痕突然開口,玄隱似乎才消了點氣,哼,溫小阮,這回魔君都不幫你了,看你還怎麼囂張!
「no!no!no!」溫小阮伸出食指左右搖擺,「這個你就更冤枉我了!」
這個還冤枉她了?!鳳離痕身後的一干眾人眼楮都快瞪出來了,這個劍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事關我個人清白,魔君大人,請問我能跳下來說嗎?」溫小阮看著鳳離痕,無比真誠地說。
她又想做什麼?鳳離痕有些模不著頭腦,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溫小阮一躍跳下桃樹,落在他們面前,拍拍手,正要說話,頭頂一片陰影就砸了下來,剛好遮住她半邊臉。
「吱吱!」溫小阮手忙腳亂地扯下腦袋上的吱吱,這個家伙,往哪里跳不好,故意往她頭上跳!
等把吱吱弄下來,原本梳好的頭發已經散亂的不成樣子,眾人看她頂著一個雞窩頭,嘴角上揚,卻又不敢笑,只能強行忍住。
隨意理了理頭發,溫小阮開始為自己「辯解」了。
「我先問你,沖撞了魔君,會有什麼後果?」溫小阮偏過頭,問一旁的玄隱。
「當然是死罪難逃了。」玄隱疑惑地看著她,這家伙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這樣啊。」溫小阮點點頭,立馬朝後面的衛兵們說,「那你們還不將這個沖撞魔君的東西拉下去凌遲處死?!」她伸出手指,直直指向鳳離痕手中的那枚荔枝核。
啊?
衛兵們不明所以,都呆呆地望著她。
「都說了沖撞魔君是死罪啦,這個大膽的荔枝核,明明知道魔君在那里,還故意往那里飛,不是故意沖撞是什麼?!」溫小阮說的義憤填膺,好像真的為鳳離痕著想似得,「所以,趕快把這個大膽的荔枝核拉下去殺頭吧!」
眾人听完她的理由,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玄隱氣的簡直都要暈過去了。
看著眼前頭頂這雞窩的女子,一雙古靈精怪的眼楮無比真誠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認可,看她牙尖嘴利的樣子無人能及,這種理由都能想的出來。嘴角繃了繃,沒繃住,鳳離痕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咦?大魔頭好像笑了?!
這回輪到溫小阮說不出話了,這大魔頭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這回居然笑了,簡直是比那鐵樹開花水倒流的幾率還低啊!
不過,這個家伙笑起來還真是不錯,心心眼,溫小阮愣愣地看著鳳離痕的臉,那雙眼楮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樣充滿戾氣,而是似乎蕩漾著些許暖意,讓鳳離痕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再那麼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張本來就俊美無雙的臉添上這笑容,簡直帥到沒朋友,殺傷力大增啊……
眾人也都被鳳離痕的笑容驚訝到了,魔君笑了!魔君居然笑了!
意識到自己笑了,鳳離痕一陣不自然,他馬上又抿直嘴角,心中有些惱怒。自己是怎麼了,不將她一把捏死就算了,居然會覺得眼前這女子好笑?!
站在鳳離痕旁邊的機靈點的守衛見狀,想為鳳離痕解圍,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想了半天,問道,「魔君,那是否要將這荔枝核處死啊?」
鳳離痕沒有說話,只是用刀鋒般凌厲的目光看了那守衛一眼。
那守衛只覺得渾身像被刀子刮過,一緊張,手一用力,一顆圓核就沒有力的拇指碾的碎成粉末,風一吹,就散了。
見那‘罪魁禍首’已經沒了,溫小阮訕訕道,「好啦,魔君大人,你也看該懲罰的都懲罰了,不如,我們大家都散了吧。」
鳳離痕沒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向溫小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