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阮心里砰砰砰地跳了起來,不會吧?這個家伙難道這回真的要收拾她了嗎?
隨著那碎末沒被風刮走,大家都才回過神來。
眼看鳳離痕越來越近,溫小阮趕緊往後退兩步,可她身後就是圍牆,退了兩步之後再無所退,那鳳離痕已經欺身上來,「溫小阮,不要以為本座對你百般縱容,就由得你放肆。本座要想殺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溫小阮縮成一團,眼楮閉緊了,果然,這個大魔頭要收拾她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
悄悄睜開一只眼楮,那大魔頭還在原地。
鳳離痕深邃的眼楮一直盯著她,見她終于露出害怕的樣子,心道,這個家伙原來還知道害怕,心中好笑,面上卻不露聲色。
他指著滿地的荔枝核,全是溫小阮剛剛在樹上吐的,「你,給本座把地掃干淨,否則,就真的去水牢待著吧!」
嘎?就這樣?
見溫小阮愣著,鳳離痕皺眉,「怎麼?覺得處罰太輕了麼?那你還是去水……」
「不是不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小阮打斷,「魔君大人果然睿智無比,我當然對您的處罰感到萬分滿意!至于水牢,我覺得不太符合我的形象氣質,放心吧!我一定把這片地掃的干干淨淨,絕對比那鏡子還亮上三分!」
「那就好。」見那人信誓旦旦,鳳離痕終于忍不住,嘴角又是一揚,就往房內走去。
推開門,一腳踏進去,留下一句,「溫小阮不打掃完地不許吃晚飯,至于其他人,都散了吧。」
便關上了房門。
眾人面面相覷,就這樣了?
掃地?這就是他們魔君的處罰?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但鳳離痕命令已下,他們也不敢多言,就都散了。
唯獨玄隱留在原地,回過神時,狠狠地盯著溫小阮,「溫小阮,別人能被你的花言巧語迷惑,我可不會,你受死吧!」說罷,抽出紫雲鞭子,就要向溫小阮攻去。
不過,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個男子拉住。
溫小阮知道,這好像是他們七大護法中的一個叫容什麼的人。據說此人心機深重,為人狠戾,甚至比鳳離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琛!你怎麼也這樣?!」
容琛拉著玄隱,只不過給她示意一個眼色而已,玄隱居然就不再發怒,而是乖乖地收回紫雲鞭。溫小阮大覺驚奇,就是在墨羽面前,也不見玄隱如此听話,這個叫容琛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臨走之前,玄隱盯著溫小阮,陰陽怪氣地說,「溫小阮,你運氣可真好,又逃過一劫。不過,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逢凶化吉。」
說罷,她轉身,「容琛,我們走!」
那叫容琛的男子盯著溫小阮看了半秒,那眼神陰冷似毒蛇一般,透露著惡意,似笑非笑,但那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跟著玄隱走了。
溫小阮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里忽然閃過一絲不安。特別是那個叫容琛的男人剛剛的眼神,簡直就像毒蛇吐著信子要咬人一般。
但溫小阮是何人?神經比電線桿還粗,只是擔心了一秒,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長廊上,玄隱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容琛,問道,「容琛,為什麼阻止我?」
容琛看著早已被他們甩在身後的鳳離痕的住處,「我的傻妹妹,魔君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說白了就是不再追究溫小阮的責任,你再去糾纏,不就是當中拂了魔君的面子嗎?」
「可是,」玄隱不甘心地咬住下半唇,滿眼都是不甘心,「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賤人的惺惺作態,憑什麼她做什麼事情都可以被原諒,還總是受到魔君的另眼相待!我不甘心!」
想起鳳離痕對溫小阮的各種縱容,而那次她不過就是提了一下桑芷柔的名字,就被魔君打傷,玄隱心中頓時不是滋味,天下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喜歡別人,那人卻對他人另眼相待!想著想著,一時間各種滋味涌上心頭,眼角隱隱有淚花溢了出來。
一雙大手適時地為她擦去淚水,容琛道,「你又何必傷心,魔君對她各種縱容,不過是為了將來能用她威脅卓文宴幫忙而已,等到時候她的利用價值沒了,還不是落入你我手中。」
「到時候,你想做什麼不行?」
玄隱恍然大悟,對啊,到時候要怎麼收拾溫小阮,想必魔君都不會再管了。
溫小阮見危機躲過,又跳回那桃樹上,剛坐下,就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阿嚏!」
揉揉鼻子,有人在說她壞話?!
跳下樹,出了這麼個事情,溫小阮也沒有繼續納涼的心情了,想到自己不就是吃個東西而已,都能惹出這麼大件事情,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這魔宮這麼壓抑,果然不適合她,做什麼都不能隨心所欲,一點也沒有極北之地好,甚至都比不上青雲峰,她有些想回去了。
她雖然神經大條,但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師父凡事都依著她,師兄雖然愛管她,但是從來都沒有受過委屈,來到魔宮,簡直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受完了。
想了想,要不然逃跑算了,反正吱吱速度那麼快,奮進全力,也許那大魔頭不見得能追上自己。
但想起師父的交代,溫小阮有些泄氣,不行,自己還不能走,師父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想起師父交代的任務,溫小阮才恍然想起,這兩天,不是被金丹的事情弄的心慌,就是吃東西總出意外,弄的她根本沒時間去打探那大魔頭最近的動向。
不過,那大魔頭最近足不出戶,似乎也沒有去做什麼吧?
不對,他不去,完全可以派別人去啊,今天不就沒看到墨魚公子那個狗頭軍師嗎?說不定就是被大魔頭派出去做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了!
她蹭地跳下樹,往屋內跑去。
想要知道墨魚公子去哪里了,問小玉不就得了嗎?墨羽是她的心上人,一舉一動,她最清楚不過了。而且,小玉心性單純,最近對自己又沒有心房,問她肯定能知道!
「小玉小玉!」啪地推開房門,小玉正在房間里擦拭一個茶杯,見她風風火火的,還以為又出什麼大事了。
「溫姑娘,怎麼了?」
「小玉,你今天有看見墨魚公子嗎?」
「墨羽大人……」小玉想了想,「昨天下午好像看見他和藍影大人,築孟大人帶著人出去了,好像還沒回來呢。」
溫小阮模模下巴,她知道,藍影,築孟分別是七大護法中的成員,鳳離痕要做什麼,用得著派三大高手帶人出去?出去了一天一夜也沒回來,照他們的腳程,肯定是去了比較遠的地方……
「溫姑娘你找墨羽大人有事啊?」
「呃。」溫小阮語塞,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想問問他昨天干嘛了,我在藏書閣等了他老久也不見他來,原來是有事出去了啊,那你忙,我自己玩去。」
說完,就退出房間,她回到房內,從懷里拿出听語鈴,輸入靈力,就呼喚起楚霖玉來。
不一會兒,楚霖玉就接通了。
「師兄!」溫小阮看著許久不見的楚霖玉,或許是才受了些委屈,此時見著親近的人,鼻子有些發酸,雖然楚霖玉以前老管著她,但此時看來,不知道多好,溫小阮委屈地看著他,「師兄,師父渡劫成功了麼?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去啊?」卻絲毫不提自己受了委屈。
「怎麼了?」楚霖玉見溫小阮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明白過來,這家伙肯定是受了什麼委屈,見她低著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師妹向來開朗,不知道在魔宮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變成這樣。一時間,楚霖玉心中也百般難受,想起都是因為自己修為不夠,才會讓別人擄走師妹,楚霖玉暗自發誓,他一定要加緊修煉,等到他足夠強大,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沒什麼,就想告訴你一聲,昨天墨羽和藍影,築孟帶著一大隊人出去了。通天寶地的位置,想必大魔頭早已知道了,通天寶塔他肯定也從陰陽鏡那里問出來了,我懷疑,這次墨羽他們出去,就是去找通天寶塔的。」
不知道為什麼,說起通天寶塔,溫小阮總有種在哪里听過的感覺。
「一定要阻止他們拿到通天寶塔,若是拿到寶塔,再蓋在寶地上,上天的路一旦被接通,仙魔大戰必然復發。」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是溫小阮也知道,一旦爆發大戰,死傷將不計其數,後果是非常慘烈的。
雖然不知道鳳離痕為什麼要執著打上天去,看那大魔頭的為人,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執意要跟上界開戰,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
但是,不管他有什麼苦衷,溫小阮只知道自己必須阻止這件事情,不然仙魔開戰,她作為修仙者的一份子,到時候必然也是要站在天界一邊的,與鳳離痕為敵,是注定的。
而她的心,隱隱約約告訴她,她不想與他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