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母親起來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門口的窗子上竟然多了一件布質好的男人衣服,濕濕的,擺在窗邊。母親平常都很jing明的。家里院外少了什麼多了什麼都一目而知,于是我也只好把昨晚上那兩個人避雨的事告訴了她。她倒是貪小便宜,竟然把衣服洗了收了起來,還說以後我們長大了給我倆穿。
而這一天起床我就極想葉小露,不單因為我想對她講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因為我心底似乎有一份莫名的責任感,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答應了誰什麼事情一樣。早飯方吃完就直奔學校去了。
看來老算的開導是有些效果的。大早上進教室我就看到葉小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讀語文書。雖然臉上沒有了往常般的那迷人的笑容,但氣s 也算很好了。
從第一節課開始我就一直在用筆在本子上寫東西。這倒是讓小胖蝦米幾個人驚了一把,說我這是早晨吃了什麼藥,竟然這麼用功學習起來了,說我這架勢怕是是準備去考清華大學了,還吹噓著以後我有出息了,可別忘了他幾個!我擦了把冷汗。暗暗無語,因為我寫的是一封信,我的語文一直是個死病,雖然進了三年級,字母拼音都讀不齊。當然,比小胖蝦米這兩墊底戶好多了,因為認識的字不多,拿著書上翻過來翻過去的,這倒讓老算暗暗向我點頭了,我想他心里一定在想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有錢途。
信內容其實就幾十個字,就是我看到葉小露死去的父親了。昨夜我看得很清楚,那個男人,準確點是那個鬼就是葉叔。而這封信收信人自然是葉小露了。三節課下來我總算毛毛草草的將過程什麼的寫完了,接著將紙從本子上撕了下來,捏在手里,猶猶豫豫一會,總算鼓起了勇氣趁大家下課基本上都去外面玩時送到了葉小露手里。
她有些意外,似乎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看著她臉刷的紅了,羞澀得竟然不敢看我,紙團硬是被她捏在手里不敢打開。我無語了,她指定是以為我寫的那是情書。我只有硬著頭皮讓她打開,我看不到當時自己的臉,但是我能猜到肯定跟個紅辣椒似的。
好在那時教室里很空,要不然第一個早戀的高帽就得扣在我頭上了。如果那樣,老算指定會拿我第一個開刀……
第四節課我一直沒听課,我感覺我的心一直在狂跳個不停,甚至手都一直在發抖,(唉!也就這出息)我沒有去看葉小露,準確點我都沒敢看她。第四節課下了,葉小露倒是紅著個臉又將那張紙還給了我。
我看了看我剛寫的那紙上,幾十個字被她圈出了一半錯別字,我無地自容了會!那時的我們真的好單純,東倒西歪,密密麻麻的紙下寫幾個與之形成完全對比的清秀小字︰晚上你家門口見!
一個下午我的心情好到了極點,上課時也忍不住哼哼小曲,最後悲劇又毀了才在老算心中建起得的高大形象,硬是被他給罰放學一人掃教室。
那晚月很圓,滿天的繁星為那個夜晚點輟了一層難忘的s 彩。
我坐在院子里望著浩瀚的星空,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然而等著等著,似乎很久了,夜開始深了,依舊沒有葉小露的影子,父母催促著睡覺,我只能拿作業來應付著。院子里很安靜,被大燈照得明亮。秋風撫模著臉,帶起了絲絲的困意。
夜已經深了,可是屋前泥路的那頭還是沒有見著她的來蹤,我心想是不是被她放鴿子了。越等越感覺不對勁,也越肯定這個想法,當時心里也極其的低落。我就要準備回屋里睡覺了,卻是看到遠去路上終于閃爍了一盞燈,漸漸向前這邊靠來。
是她,我心里第一個想法。我的手電照過去,通過手電的光,靠近來的那盞燈我就越感覺不對勁。四周暗黑,手電遠遠照去我似乎看到了兩個成年人的身影,一男一女,這並不奇怪,可當他們行到我家的門前時候,竟然猶豫的停頓了一刻,接著卻向祖廟那邊去了,更奇怪的是他們手里提著個籃子,籃子里還裝著大把的那種連貫的紙幣以及一些香燭,大半夜的去祖廟那邊,而祖廟通進墳山,和臨村。難道他們是要去拜祭嗎?或許是出村。當時我很奇怪,但是這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男女都很面生。所以我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眼見著他們沒影了,這時葉小露才總算提著手電來了。因為她要避著母親跑出來,所來得很晚。雖然女生一般都比男孩膽子要小,但是她能大半夜的跑到墳山下來,而且只是因為我一個並不熟的孩子一些並不怎麼靠譜的話,也可見她該有多麼想她父親。
從小我們就被各種傳說鬼故事燻陶著,在我們的認識里鬼魂之類的都是晚上半夜出來的,而且還是沒有燈的時候才會出現,最盛時是午夜十二點。當時我去屋里看了一下鐘表,那時是十一點一十分。
由于這時父母都睡了,外屋我和哥哥住。我並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倆個,于是就提了個電筒將屋外房里燈都關了掉便和葉小露坐在院子的石板上等起來,不知道怎麼的我心里竟然無比的確定葉叔會來見葉小露。甚至那一天我都感覺自己不怎麼正常。但又不感覺不出自己哪里奇怪,想起昨夜我似乎忘了一些事情。
月光下,院子里;我和葉小露靠肩的坐在那里,我們手里都握著手電,但誰也沒有打開。雖靠在一起但兩人都沒說什麼,四周很靜了。我們望著天空數著了星星,隨之也多了些話題。
我問了她為什麼會這麼相信我說的。大半夜的就真跑這里來了,她說她父親要她來的。當時我有點疑問,她才解釋昨晚夢到了她的父親,說想見她,並地點就是西墳山腳下。
很詭異,這讓我的心里對四周都開始有些敏感了,但她在身旁,我不敢表現出來,我無法再想象那時那幼小無知的心里究竟還想了些什麼。那時的我們倆,真的都有點兒不正常,兩個小孩竟然在半夜里等鬼,怕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事了吧。
我嘴比較笨,所以很多話到嘴邊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來,而她也似乎並不想再打破沉靜。四周也隨之被風吹得無比平靜。
…… … … …
耳邊隱約的響起了腳步聲,當時我們繃緊了全身,大氣不敢出一口,沒有打燈,我們只是很默契的將目光望在門口,門外泥路,我沒有拿電筒的手將王婆落在我家的那把斷成兩截被我用釘子接起來的桃木劍握得緊緊的,而葉小露,身體也向我靠了靠,皮膚接觸我感覺她全身都在打顫,看來她心里還是很害怕的。當時我的底氣也全來自我手里的桃木劍,雖然我並不會捉鬼驅魔的,但握在手里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底氣。
四周靜得只能听到那 尤遠而近的顯得有些急的腳步聲。留在我們目光匯集的門口傳來的。卻是一男一女的談話聲,然而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看到一男一女竟然提個燈在我門口的泥路上竟然停了下,接著就看到泥路上升起了火光,那兩個人竟然在那里燒起紙錢來,我和葉小露都很好奇,就躲在院子里看。我看到兩個人跪在地上竟然朝著泥路老榕樹又磕又拜的,嘴里還嘟啷著「對不起,孩子…」
我和葉小露都迷糊了。也不知道怎麼的,那時我就感覺四周出了其的冷,耳邊隱約響起葉小露牙齒打顫聲,看來她也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都落在門前泥路上顯然都沒有在意院子里。
「…呦…這誰啊!這是在做什麼啊!」
……啊!……當時我的神經就繃緊了,冷汗瞬間侵蝕了全身。而身旁的葉小露也嚇的不輕驚叫了一聲,隨即便往我身後躲,院子外的兩個人听到聲音就把電筒往我們一照,也不知道他們是真被我們嚇到了還是有其他原因!竟然提著手電就往村里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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