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問若萍︰
「請問妳和他的關系是…。」
若萍說︰
「妳就登記我是他的-家人吧!」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用「家人」這個字眼,也許是真實生活里,她跟他最終不會走到「家人」這個交集點,盡管她曾經這樣想過。
若萍走到他面前,他望著她,可是眼神卻空空地落到別處去了。
若萍說︰
「現在沒下雨了。」
「不,還下呢?那雨從來就沒停過°」
若萍望著他清灈的眼眸,那是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她想過多少次的重逢,卻是在這種情境下。
她拂了拂他落在額際的頭發,是一種情人間的親蜜動作。他不動,任由她,但他也沒看她。他在她面前站了會,便回到他的傘下,站在他自己的雨中世界里,繼續他沉默的等待。
若萍閉了閉眼,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
他的世界-她進不去,從來便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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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愛情左​;;岸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沉想著°
耳際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歌聲。
在鏡子前面
我是個被愛的女人
他就在門外
這個周末我可以依賴在他的胸懷
在愛人面前
我還是個單身的女人
愛若缺了緣份
我想我只能用情至深但不能太認真
為什麼被愛有時候卻覺得悲哀
為什麼我還是害怕一個人醒來
為什麼相愛日子卻仍然空白
為什麼你走不到我的未來
若萍听到最後這句,眼角濡濕起來。
然後她看見一個男人朝她走過來。
他的眼神清清澈澈地望向她,那里是一種溫暖,一種愛,一種寬容°他說︰
「黎若萍,妳希望我喊妳老師嗎?如果妳希望我喊妳老師,妳現在告訴我,以後我便喊妳老師,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喊妳名字了°」
他的眼神讓黎若萍想起那個下著雨的傍晚
她在雨中和高莫晨也曾經這般對望,凝視著
她和他錯身而過,也和她的愛情錯身而過,然後她便永遠走不進他的世界了
她凝望著楊升
他的臉離她只有咫尺近,他的眼里有一抹光,那里壓抑住一種熱情,那是一種足以粉碎彼此,融融對方的熱情。
那抹光-她曾在雨中一個男人的眼底見過,可是她讓他錯過離開了。
她望著他,只要她再端一次架子,只要她說一句「你要喊我老師」她便可以把他從她面前推開,她便可以讓他走出她的世界,就像多年前那個下著雨的冬末,她和高莫晨錯過彼此,再無緣進入彼此的世界了。
錯過一個男人的愛情,錯過了一個彼此交融的機會,也許也便是錯過了永恆。
她迎著他的熱情,他的目光膠著得她透不過氣來,一種蟄伏已久的熱情自她心底深處升起
終于她輕輕舒了口氣,垂下頭,蒼白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她用一種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
「你可以不必叫我老師。」
楊升的心髒幾乎跳出喉嚨了,他無法置信地望著她,是麼,她允許他了,她接納他了,他們可以肩並肩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許-談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