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秦宮驚變——宿醉後的尷尬
這一天嬴政和燕丹從午時開始喝一直把酒狂歡到子時,兩人徹徹底底瘋狂了一把。不單單是恪守禮教的燕丹從沒這樣過,就連從小就有混世小魔王之稱的嬴政也是第一次如此毫無顧忌地發泄。
但是行宮內除了侍女和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人,她既沒參加這次的兩人酒宴,也不不需要伺候他們,但是卻在溫泉宮外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無數次詢問被喊進去送酒的侍女,兩人的狀況。
過了子時爛醉如泥的兩人才停止的喧嘩,溫泉宮內的聲音才平靜下來。
寧馨見里面沒了動靜就敲門呼喚,遲遲沒有人回應,便叫侍女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寧馨姑娘,太子殿下和燕太子丹都醉倒了。」侍女出來稟報道。
寧馨微微皺眉,「你們幾個把太子丹送到客房休息,好生伺候;你們幾個跟我來,把太子殿下送到寢殿。」
寧馨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指揮著侍女,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嬴政和她的親密關系,私下里侍女都在議論太子妃之位多半非寧馨莫屬了。寧馨並不理會她們的眼光,她現在擔心的是嬴政。雖說不是從小和嬴政在一起,但是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嬴政行事雖然從來都是特立獨行,不按章法辦事,看似荒唐,但是實則粗中有細,心思細膩,很是沉穩,她還從來沒見嬴政得如此爛醉過。
侍女們進去幫兩人換了一身衣服,寧馨才進去,和一波侍女一起把嬴政送到了寢殿。等侍女把嬴政放到床上,看到嬴政滿臉通紅的樣子寧馨很是擔心。
「他的臉為何這麼燙。」寧馨輕輕試探了一下嬴政的臉頰,發現好燙。
「啟稟寧馨姑娘,喝醉酒都是這樣的,剛剛奴婢已經看過了,太子殿下只是醉了,並未有大礙。」說話的是侍女中略通醫術的女侍醫。
寧馨取來巾帕,用熱水泡過後,擰干。十分細膩小心地幫嬴政擦著額頭。嬴政突然猛地抓住了寧馨如白藕般的手臂,寧馨頓時臉色通紅,一旁還有侍女看著呢。
幾番掙扎下還是無法掙月兌嬴政鐵爪般的手掌,寧馨在人前面子極薄,被侍女看見自己窘迫的樣子,臉色愈發羞紅,所幸也不繼續掙月兌嬴政了,回頭對身後的侍女說道,「你們都出去!太子殿下我伺候就好了。」
「姑娘,這」侍女們見慣了宮中姬妾邀寵的手段,為了得到君王一朝寵幸,什麼樣的手段不會用,只要得到機會就會好好利用。嬴政宿醉未醒,寧馨叫侍女們退下,兩人孤男寡女,侍女們不禁浮想聯翩,難道寧馨真的那麼迫不及待想做太子妃
寧馨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從小家規甚嚴,連何謂圖都不知道,更別談男女之事了,雖然知道礙于禮教男女共處一室不妥,但是具體會發生什麼並不知道,所以就更猜不出侍女們此時在想的事情。
「叫你們出去听到沒有!」嬴政死死拽著寧馨的手不放,讓寧馨很是尷尬,這個樣子被侍女看著簡直就是羞死人了,她見侍女們不走,不由口氣變得嚴厲了些。
平日溫婉端莊,待人隨和的寧馨從未用如此嚴厲的口吻和下人說過話,侍女們不禁有些怕了,怎麼說她也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如果得罪了她沒有好果子吃。況且在侍女看來寧馨和太子的關系恐怕早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如果因此得罪了未來太子妃,那更是不妙。
「如此就有勞姑娘了,奴婢們告退!」領頭的侍女在宮中伺候過三任秦王了,深諳進退之道,權衡之下決定听寧馨的。
見侍女們走了,寧馨才稍稍舒了一口氣,寧馨沒好氣地對酒醉不醒的嬴政說道,「嬴政,你有完沒完,還抓著!」
話音剛落,嬴政突然松開了寧馨的手,表情猙獰,胃中翻江倒海。
「嘔~」一聲,污穢之物便從口中噴出,醉酒之人嘔吐是尋常之事,所以侍女一早就和寧馨交代過,在床榻邊也放了一個盆。
寧馨見嬴政神色有變便立刻拿起了那個盆,酸臭的污物吐滿了半個盆。寧馨何時聞到過如此惡臭,簡直比當初流落街頭,住乞丐窩時還要臭。
放下銅盆,寧馨趕緊幫嬴政擦拭嘴角的黏液,倒了一杯水給他漱口,嬴政此時雖然有意識了,但是還是處于醉酒的意識,手腳根本不听使喚,寧馨廢了好大勁才讓他完成漱口。
完啦完啦,自己身上倒是沒沾到什麼,嬴政身上沾了一灘不小的污物了,怎麼辦!櫃子里是有嬴政的衣物,但是這是貼身衣物啊。寧馨連男人赤膊的樣子都沒見過,更別談給男人換貼身衣物了。
要不再叫侍女進來?不妥!自己剛剛哄她們出去,信誓旦旦說有自己一個人照顧嬴政就夠了,如今再叫她們進來,那不是證明自己不行?寧馨平素就有一顆爭強好勝之心,極要面子。
一咬牙,算了,不就是肌膚之親嘛!上次嬴政幫自己膝蓋骨正位,不是已經想到上次寧馨的臉又紅了。反正沒人看見,算是報答你上次給自己治傷的恩情吧,就伺候你一次更衣吧。
寧馨從櫃子里取出一套新衣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嬴政從床榻上扶起來,嬴政雖然只有12歲,但是醉酒狀態下,爛醉如泥的他根本不會听從寧馨擺弄,即便是有經驗的侍女也需要兩三個人一起齊手才能完成,更何況是毫無經驗的寧馨,從小嬌生慣養沒多少力氣。
總算把他扶起來,解開他的衣帶,嬴政從小練武,身體十分勻稱結實,看到嬴政的胴.體,寧馨的臉變得鮮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從小的禮教讓她害羞不敢看,但是出于好奇又忍不住想要看,十分矛盾。
嬴政手臂上怎麼有這麼長一條劍傷啊,寧馨從未听嬴政提起過他手臂上有劍傷,更不知道劍傷的來歷了。不過他的厚肩那道箭傷,寧馨卻時刻記在心里,那道箭傷是因為自己
咦!這是什麼,圓圓的一圈!寧馨突然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好像是上次嬴政給自己正骨時自己疼痛難忍,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所印下的牙印,沒想到咬的那麼深,都留下疤了。這個人也真是,這麼深的傷口該有多疼啊,當時也不說。
寧馨看著他後肩的肩上和肩頭的牙印,心頭莫名有種暖暖的感覺,自從士倉被滿門誅殺後,寧馨流落在外,一直都是他在保護自己,關心自己,現在除了他寧馨已經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寧馨拿起那件新的貼身衣物,給嬴政剛剛披上,手剛剛穿過袖子,正要給他系衣帶,嬴政突然伸出手臂把跪在床榻前給她換衣服的寧馨一把懶腰抱住了。寧馨一驚,差點沒有尖叫出來,怎麼可以這樣,自己好心幫你換衣服,你怎麼做如此輕薄之事。
「嬴政,你放手!」寧馨又氣又羞,小粉拳不斷打在嬴政的赤著的胸口。
但是嬴政就是不松手,酒醉後人的平衡感就會變得很差,嬴政搖搖晃晃抱著寧馨竟然雙雙倒在了床上。
「嬴政,你無恥!」寧馨急了,嬴政的胸口幾乎就擠壓在自己前胸,兩人的距離實在太過曖mei了,以至于寧馨都能感覺到他帶著酒氣粗重的呼吸噴到自己臉頰暖洋洋的感覺。寧馨劇烈掙扎著。
「冰兒不要去魏國不要嫁給魏王」嬴政口中喃喃說著醉話。
寧馨的心突然有種跌倒谷底的感覺,她不在掙扎了,因為嬴政此時心中想的只是姬冰,可能他現在以為自己抱著的也是姬冰吧。
寧馨安靜下來,看著口中不斷念著「冰兒」這個名字的男人,寧馨突然變得很失落,姬冰真的就那麼好嗎?
自懂事以來這是寧馨第一次被男人抱著,雖然他還醉著,但是即便如此,寧馨心中突然有個願望,就是希望他嘴中喊出來的不是姬冰的名字,而是自己的。
「冰兒,不要離開我!」嬴政喃喃說著,他的眼角竟然閃過一絲晶瑩,緊接著毫無預兆地突然把頭埋在寧馨胸前哇哇大哭起來。
寧馨氣憤地瞪了嬴政一眼,抱著自己也就算了,抱著自己嘴里喊著姬冰也原諒你了,但是你別得寸進尺好嗎!
寧馨突然感到自己還未完全發育展開的前胸似乎酥酥麻麻,熱乎乎的。是嬴政咸澀的淚水!已經把她的衣物浸濕了。寧馨從來沒見過嬴政醉酒,但是更美見過他哭,听外人說,嬴政3歲的時候被人抱到邯鄲城牆上,要被祭旗了都沒有哭,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哭了。
寧馨突然覺得姬冰好殘忍,也為嬴政感到很不值。寧馨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把她的手放在了嬴政身上,輕輕地環抱住嬴政,一只手拍著嬴政的背,一只手則穿過嬴政的脖子抱著他的頭。
「冰兒,不要走!」
寧馨猶豫了幾下,喃喃回應道,「嬴政,我會不走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嬴政實在睡得太沉了,寧馨也被折騰了一晚上,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嬴政頭疼難忍,迷迷糊糊地呼喚侍女,「來人,倒杯茶給我。」
侍女听到吩咐,送茶進去,嬴政迷迷糊糊睜開眼楮,馨怎麼會躺在自己床上,她的鼻子竟然和自己的鼻子貼在一起,嬴政嚇得差點沒從床上掉下來,自己的手怎麼還抱著她!慌忙中趕緊把手從寧馨身上抽開,感覺到嬴政手抽離,寧馨也醒了。
臉色漲紅,十分驚慌,因為旁邊還站著送茶的侍女啊!原本想著天亮前醒過來,嬴政的手應該已經松開了,自己悄悄逃走,神不知鬼不覺,應該誰都不會知道自己和嬴政摟著睡了一晚上,但是如今看來
如果一個女人要用名節來做賭注,以寧馨的聰慧,真要想覬覦太子妃之位,身上就不會只是衣衫不整了,應該一絲不掛才能達到最佳效果。嬴政喝醉了,但是還沒喝傻,自己昨晚夢見抱著姬冰,莫非實際抱著的人是寧馨?!而且嬴政相信寧馨的人品,寧馨雖然聰慧,會動一些鬼點子,但是不會在自己身上動歪腦筋,昨晚多半是自己做錯事。
嬴政趕緊讓侍女出去,並勒令她敢亂說一個字隔了她舌頭,回過神來看見紅著臉低著頭驚慌失措的寧馨,嬴政小心翼翼道,「昨晚我們有沒有」
「你還說!」寧馨的臉更紅了,沒好氣地說道,「你敢說出去,我也割了你舌頭!」
說完寧馨趕緊跳下床,一路飛奔著逃離嬴政的寢宮。
嬴政指的當然是男女之事,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到底只是抱著,還是做了更過分的事情,嬴政自己可拿不準,所以問問寧馨。寧馨哪知道那更過分的事情是什麼啊,她覺得昨晚的事情已經非常非常過分了,嬴政竟然還厚著臉皮問自己,寧馨當然無地自容,趕緊跑開。
這下讓嬴政犯難了,听寧馨這麼說,莫非自己昨晚和她已經如果是那樣,自己不能始亂終棄,肯定要給她個名分啊!但是她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敢說出去割嬴政的舌頭,那她的意思是,不想要名分?
下次果真不能這麼喝酒了,酒後不但誤事,而且酒會亂性。寧馨跑出去不就,嬴政才換完衣服,宮人就跑來通報燕丹也起來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來找嬴政。
嬴政讓燕丹進來,看他神色有異,就讓周圍人退下了。
燕丹見宮人都退出去了,便直言道,「嬴政,我來找你不為別的,我就想問你,你昨晚說的話是否當真!」
「昨晚」嬴政記得自己好像和燕丹勾肩搭背聊了很多事情,他具體指哪件事啊?
「我不是以燕國太子的名義問你,也不是以你結拜義兄的名義,我是以冰兒的哥哥的身份來問你,昨晚你說的話是否當真!」燕丹見嬴政有些迷茫,很是生氣,昨晚他信誓旦旦說的話難道是一時酒後胡言?
嬴政猛然中驚醒,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上面還有一道小傷口,嬴政記起來了,昨晚大醉後,自己和燕丹歃血為盟,誓言要劫燕國的送親隊伍,阻止姬冰嫁到魏國。
「記得!」
「那你就去做,你已經答應過了無論如何都要破壞這樁婚事,把冰兒救出來!燕國那邊我會安排好人給你傳遞準確的消息,站在燕國太子的立場破壞魏燕聯姻等同叛國;不過你說得對,我除了是燕國太子,也是冰兒的哥哥!我犧牲燕國利益能幫你的只有這一件事,你記住了!」燕丹很篤定地說道,昨晚醉酒說了很多荒唐話,但是也讓燕丹想明白了很多事,國家自然重要,但是自己的親妹妹冰兒的幸福一樣重要,列國攻伐爾虞我詐,但是冰兒是無辜的,自己不該利用無辜的冰兒,也不能讓燕國利用她,他決心成全嬴政和姬冰。
宿醉還有些頭疼的嬴政愣愣地點了點頭,昨晚那場酒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啊!和寧馨不清不楚地發生了不清不楚的關系;又和燕丹酒後密謀劫燕國送親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