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也許半刻,也許一刻,無人細數。溫情斑駁,兩條人影倒映在浴水中,交頸糾纏,纏綿悱惻。
「容卿月。」弦玥緩緩放開她,一手緊摟著她縴細的腰肢,一手壓在她的柔順的墨發之上,鳳眸中的溫暖足以融化雪山上的百年冰雪,嗓音猶如微風過境,滑過心田。
容卿月顫抖著縴長的睫毛,緩緩睜開霧色的水眸,雙頰泛著一抹淡紅,許是熱水氤氳上涌,許是心中轉瞬的悸動,唇瓣微張,鼻音輕軟,「恩?」
弦玥粲然一笑,光華繁盛,剎那一室明輝,心口一陣酥麻,瞬間流到四肢百骸,抬手輕撫著她的秀發,見她眼角眉梢含情,面上更是笑意瀲瀲,清淺地開口︰「如今冬日,你怎穿的如此單薄?」
霎時容卿月眸中的溫情褪去不少,微低下頭,低聲道︰「我送給了木婉婉,她為了救我香魂已逝。」
弦玥瀲灩的鳳眸閃過一抹寒光,溫溫開口︰「水溫如何?」
什麼?容卿月霍然抬起頭看著他,微惑點頭,「正好。」
「恩,那便好。」只聞弦玥落下一道輕飄之聲,轉眼間便將上身衣物剝落,落在浴桶之中,佔據了另一邊。
容卿月驚訝地看著他,不是驚訝他會突然出現在浴桶中,而是驚訝的看著他*的上身,欣長而又毫無贅感的身材,力與美收束的肌理,肌膚如冷玉般散發著淡淡的清輝,他明顯是清瘦了不少,可是這身材讓人看著…更是垂涎不已。
「可是看夠了?」弦玥眉梢輕挑,薄唇微微上揚,勾出一抹邪氣,雅致的風華不再,面容上浸染惑人的瑰麗,迷人心智。
容卿月容顏緋艷,紅暈染至耳根,像是一株待采牡丹,嬌艷欲滴,開盡人間真國色。
弦玥呼吸一窒,嘴角微微勾起,鳳眸深深的鎖住她更添瑰艷的絕色容顏,眸光輕閃,幽深難辨。
容卿月心中警鈴大作,不會今日,今日同……
正當她內心驚慌之際,那道慵懶曖昧的聲線飄至容卿月耳際,「你…在想什麼?」
容卿月陡然將頭一偏,便見側臉旁出現一張放大的俊顏,嘴角那抹微笑怎麼看怎麼高深,頓時,容卿月知道自己被耍了,面色薄怒,小臉板了起來,剛要發作,便被他深深的吻住,極近溫柔,讓容卿月提不起絲毫力氣,渾身軟綿猶如置身雲端,緩緩向水中下滑,猛地被弦玥摟緊,水花聲響起,陣陣熱氣蒸騰,容卿月的小臉愈發的滾燙,臉色緋紅。
弦玥輕輕一笑,額頭雙抵,清澈中帶了幾分引人沉淪,勾唇一笑,魅惑盡顯,低啞著嗓音開口,「容卿月,嘴硬的丫頭!」
容卿月眸色迷離,一听這話,立刻清醒了不少,反問著︰「我如何嘴硬了?」
「呵…」弦玥低低一笑,懶懶抬眸,勾魂引魄,輕笑道︰「只因明日大雪,只因紅箋小字,因你急迫見我的心情。」
容卿月眸光閃躲,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思念如虹,怕是面上的淡然成功掩飾了內心的急迫,她很想他,真的很想,只是思念,太苦。
「恩?」弦玥長指輕劃過她面上逐漸消散的飛紅,緩緩開口︰「你是容卿月,你只是容卿月,即便你不是,我愛你,無關風月,只關靈魂。」
容卿月眼眸一紅,水霧彌漫,泣不成聲,這話他不是沒說過,只是不如今日動听!
「乖,不過哄了一句,你便如此高興,若是他人再哄上十句八句的,你豈不是就要跟人走了?」弦玥輕拍著她的後背,笑意輕柔,聲音輕柔,手下的動作,亦是輕柔。
「那我便走!」容卿月啐了他一口,破涕為笑,見他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清淚,心間盈滿感動,雙手緊抱住他精壯細瘦的腰身,將頭緩緩靠在他的肩膀處,嘴角綻開一抹幸福的微笑。
這一刻,無疑她是幸福的,兩人之間從未有過承諾,又因如此,她,很幸福。
墨錦御,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第一次見面,桃夭池畔,想必那時我便對你情根深種,我容卿月從不是那種一見鐘情之人,可唯獨對你,卻破了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永世情深。
弦玥唇畔笑意加深,眸中洋溢的色彩是那樣的鮮明,此刻他是最幸福的,愛人在懷,無疑是最大的幸福。
謀盡天下,也終不過為了一人可袖手天下。可還記得,她曾說過,賞遍紅塵蒹葭,琴瑟飲茶,逍遙山水,醉臥人家。容卿月我許你,許你想要的,亦是我之欲。
怕是,我最愛听的,不是殿下,不是世子,不是弦玥,而是你淡笑道︰墨,錦,御。
我,只做你一人的墨錦御,可好?你,亦是我一人的容卿月!
一直不敢同你說,第一次見你,我是真的想殺了你,可又見你眸中的戲謔,我便想你為何如此大膽,不如就讓你在我身邊長大。
隨著時間的推移,未曾想到,我對你早已情根深種,若想拔除,便是,奪我之命。
容卿月,我說過,你又如何逃得開,你容卿月的男人,今生只有一人!一生怎夠!一與之定,永世不移,你,莫要忘記,我早已離不開你。
「墨錦御,這一世,我好幸福。」容卿月忍著奪眶的眼淚,想起兩人曾經的過往,輕蹭了蹭他渾圓白皙的肩頭。
弦玥唇畔的柔笑浸染開來,挽出絢爛的煙花,即便一瞬,也是美得驚心,將她攬了攬,長指輕劃著她的脊背,溫笑道︰「因為,這一世有我。」
容卿月極力隱忍的淚水不斷滑落,將臉貼近他如玉的脖頸,哽咽道︰「是,因為有你。」隨後,雙手更加摟緊了他的腰,緩緩閉上眼眸,任熱水蒸汽升騰,說不清是感動更多,還是幸福更多。
弦玥輕輕一笑,低頭寵溺地看著她熟悉卻又布滿風塵的眉眼,這幾天,怕是沒有好好休息,並非趕路,只因思念,夜不能寐。
他不忍去打擾,便靜靜的坐著,讓她以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肩頭。若不是這水從虎躍泉引進,可以掃除她一身的疲憊,他,不會讓她待的如此之久。
……
「皇上,關外天更寒,您要小心身體。」影歌出現在君翊塵身後,見他立在九龍鎮城牆之上,一襲明黃鎧甲在這皚皚白雪中極是亮眼。
君翊塵眸光深遠,隱過一抹刺痛,即便大雪初歇,他亦是感覺眼前白雪飄落,那抹淡藍曼妙的身影揮之不去,那麼深刻的印在腦海之中。
「影歌,你說此時,他們應是團聚了吧。」君翊塵低沉著聲音,嘴角竟連一絲苦笑亦是扯不出來。
「皇上說的是誰?」影歌抬起頭問著,當時戰場中是有一抹身影似玄女從天而落,隔著太遠看不清面貌,不過現在想想竟有幾分熟悉,難道…竟然是…
影歌睜大眼楮,竟然是卿月郡主!
「呵…罷了,罷了。」君翊塵自嘲一笑,「回吧,制定後日的作戰計劃。」
影歌疑惑問著︰「那明日…」
「明日全軍休整,不出戰。」君翊塵深看了眼青城方向,毅然轉過身,大步邁下城樓,走回將軍府。
月兒,我只想護你安好,只是與他一戰,你,莫要怪我。
……
「美人,本皇子回來了。」蘇沐辰十分瀟灑的走進墨錦御的院子,大冷天的扇子依舊照扇不誤。
墨錦御淡漠地瞥了眼笑著走進屋子的蘇沐辰,站在窗前並未出聲。
「美人…」蘇沐辰笑著靠近,想要攬上他的肩膀,卻被他側身躲過,冷聲道︰「望大皇子自重,本世子沒有龍陽之好!」
蘇沐辰臉色一黑,沒想到調戲不成反被毒舌狠狠的傷害這顆碾碎的玻璃心,折扇啪的一聲合上,拍著手心,磨著牙道︰「墨錦御!」
「如何?」墨錦御斜睨了他一眼,眉間朱砂好似染血,紅似朝霞,猶如一顆絢麗奪目的紅寶石閃著耀眼的色澤。
「你…」蘇沐辰磨牙的聲音清脆,卻不悅耳,冷哼一聲走到暖爐旁邊,將扇子收起別在腰間,一身寒氣盡散,「真是暖和。」
「那是誰還在扇著扇子?」墨錦御毫不留情的拆台,讓蘇沐辰好像吃人的目光對著他艷麗的面容掃射過去,一字一句開口︰「墨,錦,御!我們,沒辦法愉快的玩耍了!」
「朋友再見。」墨錦御說的話更是氣人,讓蘇沐辰憤怒的跳腳,指著他道︰「你們兩個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不是請本皇子幫忙的時候了!恩?」
「此時自然不是。」墨錦御看向院內積厚的白雪,想起那抹從天空中飄落的身影,深深的駐扎在他的心里,想必兩人此時,十分幸福。
「哼!」蘇沐辰冷哼,「本皇子走了!」之後背影決然的離開,哼哼了好幾聲,充分表達了他的不滿。
墨錦御依舊未轉身,也未回頭,清淡開口︰「不送。」
「誰稀罕你送。」蘇沐辰抖了抖玄色前袍,瞥了眼墨錦御喜怒不明的面容,眸中亦是劃過幾分悵然,大步走了出去。
沒想到就連墨錦御亦是用情至深,卿卿,你圓了幾人夢,又傷了何人心。
剛出院子,蘇沐辰便看見一道急忙且熟悉的身影,雙眸一眯,迸出一道冷光,對著那身影大喊一聲,「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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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日有些繁忙,字數也許不多,請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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