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枕浮生半枕眠 第四十五章 喜事雙雙至

作者 ︰ 雲下成霜

蕭采薇奔回宮廷時便已被沈慕菡攔下了,任蕭采薇再如何任性卻也敵不過沈慕菡三言兩語的勸慰。『**言*情**』多年的相處她早已知曉其弱點。

「那等三哥哥身體好些我再去找他吧。」蕭采薇有些遺憾的說道。

沈從容入住新府,朝中顯貴紛紛登門拜訪,沈從容白日上朝,回府之後便閉門謝客,乃至華燈初上,再乘坐馬車前往「來日館」飲酒作樂。接連幾日皆是這般,欲與其結交的忠良也漸漸不恥其行事作風,斷了與之交好的念頭。而與之性情相投的紈褲子弟在接連幾次于「來日館」中踫壁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司馬祁曲著腿,愜意的眯著眼楮,嘴角微揚的說道︰「你將自己刻畫得這般特立獨行,是預備做什麼呢?難道你不知明哲保身的道理麼?」

沈從容倚在欄桿上,看著樓下舞台上標致的美人翩翩起舞,心情大好。「知道啊。」

「那你還不知檢點行為。」司馬祁飲下一杯酒,似嘲弄般說道︰「如今許都都快知曉你才是風流第一人,我這小侯爺也及不上了。」

沈從容轉過身,看著那假模假樣的家伙,笑道︰「怎麼,難不成你還希望朝雲同那些腦滿肥腸的豬有更為親密的接觸?」

司馬祁淡淡的看她一眼,冷笑一聲。「我竟不知你何時如此菩薩心腸了。」

沈從容聳聳肩並未答話,轉頭繼續看著台下。她又豈不知朝雲所做的事並非尋常歌姬所為,那響當當的頭牌名號不也為其探听了許多軼聞秘史麼。『**言*情**』這溫柔鄉歡情場自古便是男兒心防最弱女子牟利的好場所,蕭煜即將回京,面臨的要問題便是接受京都守衛,而更深層的便是結交權貴。若能限制住司馬祁的手腕,便可多為蕭煜謀一分利益。

她習慣性的用右手摩挲著左手手腕,眼光深層的盯著台下紙醉金迷的貴男痴女,她不習慣難以預料,所以便用這樣的方法控制著他。至于「特立獨行,侍寵傲物」蕭玨需要的是一名諫臣,若不能客觀的看清人事,又怎能直言不諱呢。

「今日你可知陛下于昆玉殿見了誰?」司馬祁玩弄著手中的杯盞,似自言自語般問道。

「不是韓丞相麼?」沈從容皺眉。

司馬祁直起身來,看著她故作高深的問道︰「那你可知他們說了些什麼。」

沈從容有些不悅,一則蕭玨再如何也算將其當做朋友,可司馬祁卻幾次三番做些事情如同在監視他一般。二則對于這種有賣弄嫌疑的東西沈從容向來具有很強烈的抵觸情緒。

司馬祁對她的沉默以及皺眉視而不見,依舊說道︰「韓丞相請旨賜婚,」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說道︰「請求將愛女嫁于睿王爺為妃。」

沈從容眼皮跳了跳。

司馬祁好整以暇的向後舒展身子,「蕭煜這頭獅子,是被你喚醒了麼?」他又「吃吃」的笑了笑,「可惜有的人還當人家是病貓。」他嘆口氣,似哀怨的說道︰「這養虎還恐為患呢,可有的人卻還分不清形勢。只怕最後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沈從容有些不耐煩听他這樣的挑撥離間,只是心中迅速分析這事到底是韓潭的推波助瀾還是蕭煜背後的曉之以理。畢竟,對于蕭煜如今最缺的便是政治聯姻。若非韓潭有今日此舉,待得蕭煜不日歸來時,她也是準備向陛下提的。只是這事被這樣猝不及防的告知,沈從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緩緩她皺眉微微搖頭道︰「陛下不會同意的。」

當初啟用蕭煜的目的便是制衡蕭傲,如今蕭煜方取得部分兵權,開始展露才華。蕭玨再如何大膽也不會任由其迅速做大的。控制京中防衛已然在很大程度上牽制了蕭傲,甚至可以說是變相的監視軟禁他。對于這樣毫無保留的放權沈從容也不得不佩服蕭玨的膽量,可是做到這樣似乎已經夠了。人最難滿足的是野心,唯有合理的控制才能為己所用。

聯姻丞相府,無意于將手伸到了政權的爭奪中來。蕭玨不會蠢到為自己樹立兩個敵人的。

司馬祁笑了笑,「這回你猜錯了。」沈從容有些訝然,卻見司馬祁得意的笑了笑,「陛下同意了,下月,中秋時節睿王回京,迎娶正王妃。」

沈從容有些憋火,人家娶親司馬祁得意個什麼勁啊!「君上他瘋了麼?」

司馬祁微微收斂起玩笑的神情,「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才對。」她從出入官場來的每個布局每個謀劃看似為君上掃清政敵,鋪平道路,然而細想一下不難現其實最大的受益者是蕭煜,連蕭傲那樣有勇無謀之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可如今面對這樣從天而降的喜事,她竟並未顯示出高興的情緒。難道說他猜測錯了,她真的是為皇帝謀事?

沈從容心中卻想的是蕭玨這樣任其壯大的行為無意于另一個「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她擔心蕭煜會如同流星一般還未來得及釋放完能量便無聲隕落,一個丞相還不足以讓蕭煜立刻歸臣,他能擁有的,該更多。

「皇室子嗣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蕭煜以前為六郡王,也不過納了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為側妃,如今丞相提出聯姻正是大好不過。丞相之女配王爺也並不辱沒,更何況,陛下大有重用睿王之意,只怕這筆買賣,韓潭那個老東西更劃算些。」

「若因子嗣問題,君上他大可以自己娶了丞相之女,若說封為皇後可能有些托大,但隨便封妃也不算辱沒啊。君上他為何自己不娶。」沈從容月兌口而出,自己都嚇了一跳。

司馬祁看了看她,沈從容有些氣惱的坐了下來,「從容,你,是在不滿什麼?」

「我哪有不滿。」

「嗤。」司馬祁不信的笑道︰「即便君上此舉有些冒險,可你也不用那樣激動吧。你到底是因為對蕭煜有所期待卻希望落空產生失望還是,還是對君上處境的擔憂?」

「你瞎說些什麼!」她驀地站起來,「身為臣子不該為君上謀利麼,司馬祁,枉陛下將你當做朋友,你竟……」

司馬祁枕著手,笑眯眯的打斷道︰「我提了啊,恰好沈美人有此心,我便做個順水人情將韓止境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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