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許壞的聲音太狂真把姚廣川嚇到了,或是許壞突然間顯露的表情太陰把姚廣川驚到。打得正酣得兩人忽然因為姚廣川突然的收勢後退,瞬間分開。
兩人像是一對世仇天敵一樣,分開十多米,凝視著對方。許壞嘴角掛著邪味的笑容,姚廣川則神情凝重。彼此間,好像誰都沒有要再次出手的意思。
許壞嘿嘿笑道,「姚廣川受不了了吧,你的修為流星級三重中期偏上,的確比我高上一些,域化武技也不算比我差,可惜啊,你的原體不如我,太劇烈的出招與力量反震,已經讓你的天品原體達到極限了,再打下去不用兩分鐘,你就會被我壓著打,你的身體會被我的力量震裂!」
姚廣川被戳中了心悸之處,臉色頓時極為難看,陰沉得快滴出水來。他也想戳許壞的弱點,借機打擊許壞的氣勢,高手相爭尤其是勢均力敵的高手相爭,先把氣勢打壓下去戰勝對手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姚廣川上下打量許壞,甚至腦中迅速回憶與許壞交戰的情況,卻始終也沒法找到許壞的弱點。非要說許壞的弱點確實有一個,那就是許壞的原力厚度比他稍弱一些,可即便這樣又如何,許壞的原力還沒消耗到打不動的地步。
真要等許壞的原力消耗到打不動的地步時,他姚廣川的身體早已先扛不住劇烈力量的反震而產生大損傷了。天品原體與洪品原體雖然只差一個級別,可一個級別就是大鴻溝的差距。
姚廣川清楚地知道,自己原體上不及許壞的弱點,這個時候被許壞言語戳中,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的氣勢已經遭受到了打擊。就算這個時候再與許壞強拼,許壞也會毫不留情地提升戰斗頻率,加大兩人交戰之間產生的力量以及沖擊波反震,借機對他的原體進行摧毀,身體一損以他只比許壞高出一點點的修為,根本無濟于事。
這場戰斗,姚廣川沒戰徹底已然先敗了,是在聲勢上敗給了許壞。若是再加上先前被許壞弒殺掉的六位手下,則更是損兵折將的慘敗。白蛇分堂再度被許壞重創。
而這樣的結果讓姚廣川非常惱火,甚至憤怒,不甘心,為了挽回一點臉面,姚廣川憤怒地譏諷,「許壞,你不必得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原體級別為何會這麼高嗎?哼,還不是仗著年修容的春含珠!堂堂武神宮的麒麟神將,靠著一個弱女子得了一些好處,你有何臉面在我面前洋洋自得?」
許壞臉皮一抽,古今多少梟雄爭奪春含珠,致使紅顏薄命。許壞不敢自比好人,卻敢坦言說一句面對年修容他不曾動心過。然而,年修容終究與他交集在了一塊,春含珠落入許壞身上,這是機緣巧合,此事許壞足以問心無愧。
姚廣川竟然拿這事想要對許壞進行打擊,當然誅心不了。然而此事卻讓許壞再度生疑,年修容的春含珠最終落入許壞身上,這件事在武神宮高層中並不是秘密,但卻從未被提出來過,只是彼此心中有數而已。
而後,年修容離開那幽谷之後,便被許壞送入了鳳凰宮。許壞敢打包票,戕人組織要想探到這件事幾乎是沒有時間的。
姚廣川只是一個白蛇分堂的堂主,他如何知道的?
許壞心念一轉,冷笑道,「姚廣川呀,看來我猜得不錯,在武神宮內應該有某個比較重要的人物與戕人組織關系匪淺,我是不是該猜一猜這個人到底是雲家、肖家、水家、南家四家之中的哪個人呢?」
姚廣川神色巨變,頓時恍然自己失言了,假作憤怒進行掩飾,「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今天算你狠,我不與你計較那麼多,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你已經徹底成為戕人組織的死敵,只要你還在南英市,你就休想逃過天羅地網地圍捕。」
咻!
姚廣川竟然迅速轉身躍向山下。許壞皺了皺眉頭,並不覺得驚訝,似乎早就料到姚廣川會跑似的。他在沉思姚廣川的話,在琢磨姚廣川的臨走前那一瞬間的慌張神情,心里就像是被一層可怕的寒氣籠罩了,莫名地有些膽寒。
此次南英之行,雖沒像預想中的那樣順利完成任務。可目前為止他所得到的東西,卻超乎了他的估計。
武神宮內有內奸,一個十分可怕的內奸。不把這個內奸挖出來,武神宮內根本沒有秘密可言。戕人組織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許壞忽然間意識到,在對付戕人組織的對策上似乎該做一些改變了,攮外必先安內,必須先把戕人組織安插在武神宮內部的這個內奸先挖出來。
打定主意,許壞深深地呼出了一口長氣,身軀卻忽然猛烈地顫抖,臉色猛然由紅轉白,矍鑠的精神迅速衰弱下來,一口鮮血亦隨之大噴,滿空的血霧噴灑,觸目驚心。
許壞竟然也受傷了!?
就這時,不遠處的院子里,黃老漢平時蝸居的宅子中迅速沖出來兩個人,竟然是黃老漢與孫女黃梓琪。兩人沖出來時,許壞的身體還在顫抖,血霧還沒消散。
黃梓琪滿臉驚慌,嬌喊了一聲許大哥,就趕緊沖出院子將搖搖欲墜的許壞扶住,關切地說,「許大哥,你怎麼受傷了,你別嚇我,你沒事吧?」
黃老漢也掠了過來,神情有些古怪,忽然插了一句,「孫女兒,你好像比許壞大一點吧,怎麼反倒喊他大哥了?」
黃梓琪臉色頓時紅了紅,瞪了爺爺一眼,「爺爺你說什麼呢,我戶口本明明只寫著二十。行了,你別再問這些沒用的了,許壞受傷了,你還不趕快幫忙看看。」
黃老漢迷糊了一下,好像在回想,孫女兒的戶口本真寫的二十嗎,不對吧…他干笑兩聲,沒再說什麼,走過去搭住許壞的手腕,臉色微微一驚,「好家伙,你的修為可真強大。跟剛才那個人斗得那麼厲害,連身體都快撕裂了。」
許壞苦笑道,「行了黃老漢,你就別贊嘆這些沒用的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倒是你們,不是往山下跑下去了嗎,怎麼又從屋子里跑出來了,追你們的人呢?」
黃老漢哈哈一笑,微微眯起眼楮,一臉狡猾相,「就憑那兩個人想追上老漢我,那是白日做夢。」
許壞懷疑地打量著黃老漢,這老家伙灰頭土臉的肯定沒少被姚廣川的兩個手下糾纏。但他竟然笑得這麼得意,還帶著黃梓琪順利擺月兌了,不知什麼時候又潛回了這里,居然連許壞也瞞過了…這里面有貓膩呀,起碼黃老漢不是憑真本事擺月兌姚廣川的手下了。
許壞放眼掃了掃附近的地形,忽而發覺,黃老漢的蝸居小宅所處地方,是個隆起的小山包,四面往下延伸,最終延伸到山腳下的黃村。如果這山頭的地下存在地道的話,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許壞了然地掃了黃老漢一眼,嘿嘿笑道,「不簡單啊黃老漢。」
黃老漢瞥了他一眼,悶聲一笑,卻不解釋。與孫女兒扶著許壞轉身通過院子走進宅中。
黃老漢想把許壞扶到床上躺下,黃梓琪卻不樂意,不滿地說,「爺爺,你就別瞞著了。許大哥又不是外人,現在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咱們還是到地道去吧。」
黃老漢身體震了一震,驚愕地看著黃梓琪。
黃梓琪卻不理會他的神情,兀自道,「爺爺,就你那點秘密守護多少年了,活得累不累呀。為了那點幾十年你都解不開的秘密,連女乃女乃都郁郁而終。現在是性命攸關之時,你難道還看不開嗎?」
黃老漢神情驟然有些發厲,有些陰狠,殺意一閃,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如同一個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凶狼。但許是孫女兒無懼無畏的神態再加上血濃于水的親情,黃老漢終究還是發出了一聲嘆息,「孫女兒,你還小,你不懂…」
「爺爺,我的確是不懂。我只知道一件事,今天要不是許大哥咱們爺孫倆早被戕人組織抓走了。許大哥救了咱們,他受了重傷,性命攸關,你不能為了你那點秘密,自私自利。再者,你以為許大哥會貪戀你那點秘密嗎,別太小看人了…」
黃老漢怔了一怔,面對孫女好不給臉的責怪,他胸中那一口惡氣忽然爆發了,沖著許壞惡狠狠地說,「許壞,看來老漢我當初將孫女兒交給你照顧,真是所托非人了。你這小子不是幫我照顧孫女,是干脆把我孫女給偷走了!」
許壞不由有些尷尬。
黃梓琪卻不樂意了,「說什麼呢,爺爺,趕緊打開你的機關。」
黃老漢瞥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瞬間像蒼老了幾十歲一樣,搖著頭向房門走去。黃梓琪沖著許壞得意地眨了眨眼,湊到許壞的耳邊小聲嘀咕道,「許大哥,我爺爺有個秘密,幾十年都解不開。你聰明邦邦他,到時候有好處叫他分你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