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從唐暖央身邊雷厲風行的經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擦身而過時,撞了一下她的肩,巨大的沖擊力,將她撞的直往向退,摔在地上。
而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看都不看她一眼。
洛家的人的臉上只人幸災樂禍,洛寧香剛剛還一口一個嫂子叫的甜,現在卻是無動于衷,而員工們亦是知道,不能插這個手。
「暖央,沒事吧——」全場的人,只有洛航奇敢出面,蹲將她扶了起來。
「謝謝你,四叔」唐暖央站穩,感激的對他笑笑,拉了拉身上的職業裝,裝作沒事人一樣轉身走了,在那個人面前這麼狼狽,心底自是難堪。
在她背後,一雙星子般的眸,由平淡慢慢變的熾烈。
安斯耀在心底冷笑,貪圖名利的她,原來她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雖然光鮮,但也卑微。
會議開始,洛君天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听著各個分公司向總裁回報這一年來的業績報告,近4個小時的會議,唐暖央一直端正的坐著。
會議接近尾聲,天色也暗了,盛大的派對也即將拉開序幕。
唐暖央本也不討厭這種派對,反正都已經習慣跟麻木了,只是今天她確實是有點累了,身累,心更累。
散場後,上百號人依次退場,唐暖央逆向走到洛君天面前,他被洛家人眾星捧月般圍坐著,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是固有的不可一世。
她還看到,安斯耀就坐在邊上。
「總裁,我身體不太舒服,晚上的派對我就不參加了」唐暖央不緊不慢的開口,說話的語氣,完全就是下屬對上司的的態度。
洛君天身子向後靠,長腿交疊加的那麼自然優雅,抬起頭來看她,綠眸衍生著黑氣「這怎麼行,你可是總裁夫人,你想讓我今晚落單麼?」
唐暖央在心里暗自月復誹,他什麼時猴在意過這些,他想演戲的時猴就演戲,不想演就把她扔在一邊,不聞不問。
「不是我不想參加,是我真的不太舒服,還請你批準」她的態度依然是恭敬又疏離的。
坐在一旁的洛家人,冷嘲熱諷的開腔了。
「嫂子,你的身子也太嬌貴了吧,照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來的,怎麼說病就病呢」洛宛馨的眼神斜斜的看去,跋扈囂張。
「菀馨,這話就錯了,山雞養成鳳凰,沒成學到高貴的氣質,也得學的一些脾性吧」洛詩涵在對面,似夸似損的接話,笑里藏刀。
「這脾性的東西,也得要有分寸,當著公司上下的面,不會參加,就是不給表哥面子」洛詩菲語氣重了一些,她在洛家年紀最小,說話最為直接刻薄。
洛寧香笑看著唐暖央,語氣柔和多了「大嫂,去參加吧,挺有趣的」。
「暖央她要是實在身體不舒服的話,就讓她去休息吧,比起來還是身體重要」洛航奇不緊不慢的開口,幫唐暖央說話。
「外人就會幫助外人,白眼狼是養不熟的」在這里年紀最大的長輩洛宏國,輕拍著桌子冷哼,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野種。
洛航奇正視著他,淺笑的眸子,城府極深。
洛君天則興趣盎然的等著看唐暖央的反應。
唐暖央淡定的站了一會,什麼也不再多說,只吐了一句話「我會準時參加!」。
洛君天追隨著那抹深藍色的背影,眸光有些黯然。
別以為他不和道,他不想參加派對是因為安斯耀,看不得初戀情人成為別人的男人,所以才那麼沮喪不是麼。
瞥眼,他的視線跟坐在一旁的安斯耀的不期而遇,有一種暗戰,只有他們知道。唐暖央回到房間,懊惱般的扔開手里的筆記本,撐著額頭坐下來,大罵自已笨蛋。
剛才她做了一件蠢事,本以為他多少會憐惜她,才去跟他說一聲的,想不到反倒成了他羞辱她的機會,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心還是涼透了,而且還在安斯耀的面前,14年後,讓他看到自己活成這樣。
現在她只想年會快點結束,她好回美國,過一個人的生活,孤單冷清,可起碼自在。
稍後,洛君天讓人給她送來了禮服。
是一件黑色禮服,用珍珠做成的肩帶,穿在身上大小剛剛好,像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叮咚——」
唐暖央去開門,洛君天站在門前,穿黑色禮服,白色襯衣,頸間系著黑色的絲帶,讓那尊貴之中,多了一絲飄逸,他是那種,無論穿什麼都好看的男人。
「好了麼?」
「快好了,得把頭發梳起來」。
她面無表情的回答,走回房間,站在鏡子前。
洛君天跟進來,隨意的坐在一旁,白初夏的頭發還披散著,海藻般發絲間,細長的脖子若隱若現,他其實是很喜歡她長發披肩的樣子,依稀能記得絲細細軟軟的發絲拂在臉上的感覺,那股子清香
唐暖央仔細的把發盤好,鏡子後面,男人的身軀貼上她。
「老婆——」洛君天環上她的腰,頭靠在她的頸間,叫的親親熱熱,薄唇饑渴的落在她的頸上,堅硬頂著她的腰,黑色的裙擺被他撩起。
唐暖央心顫抖的厲害,按住他的手「派對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她冷淡的拒絕,讓他有種侮辱感,他收起眼底的溫柔,抽出自己的手「說的也對,派對上多的是比你年輕漂亮的美女,你不過是我們洛家的童養媳而已,用來裝裝門面的」。
「是啊!但願我還得起你這張臉」唐暖央轉頭對他嫣然一笑,挽住他的手,感謝他,又在她心上又多添加了一道傷口。洛君天跟唐暖央的到來,成了全場的焦點,總裁跟總裁夫人,看起來非常的相配。
迎面,一個穿著金色禮服的美麗女人,正大光明的走來。
唐暖央一怔,呆若木雞。
她下意識緊緊的拉著洛君天,不讓他過去,可是他的手還是從她身上抽離,離開她的身邊,向那個女人走去了。
「瑾璃,你怎麼來了?」洛君天開心的大步迎上去。
「你不歡迎我麼?」蔣瑾璃笑顰如花,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脖子,撒著嬌。
「怎麼會呢,我是怕你嫌這里太悶了,不是說去巴黎開畫展嘛,進行的怎麼樣?」洛君天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動作親密。
怎麼可能會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融洽呢,唐暖央像個傻瓜一樣看了許久,才木訥訥的轉過身,微微垂下眼簾,世界就是一片漆黑。
四周那麼多的人,所有人心里了然,但都裝作沒看到。
原來總裁也會笑,還笑的那麼開心,像個孩子一樣,原來總裁最愛的女人是她,不是他的老婆,原來,
唐暖央丟盡了臉面,覺得自已現在已無處可逃,可不管怎樣,她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她不能暈倒,不能哭,更加不能逃跑,雙腿跟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也喪失了方向。
盡管在這麼艱難的時刻,她還得大大方方的對人微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把嘴角牽起。
「唐總,給你香檳」一看到這情景,美國的下屬非常機靈的拿了杯香檳遞給她,總好過空著手傻站在那里強。
「謝謝!」對唐暖央來說,簡直是救她于水火。
她伸手去接杯子,手形一晃,杯子掉到地上「啪——」
玻璃在她腳邊碎成一片片,她驚悚的看著地上,強顏歡笑也在瞬間支離破碎,原來她無力到連酒杯都握不住了。
有一條碎片飛濺起來劃破她的腳背,鮮血如同她的痛,一點點從肌底滲透出來的。
「唐總,你流血了,痛不痛——」
原本在這喧鬧的會場中,摔碎個杯子的響聲,並不足以驚動洛君天,不過這受傷的人比較特別,是總裁夫人,眾多的議論聲,還是將他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