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達走後,小山村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紛紛議論了起來,那語氣,無論酸不酸,都帶著各式各樣的佩服。
以前,陳文達在村里當醫生的時候,也就是治個傷風感冒啥的,技術含量也不高,他縱使有著通天的本領,也沒有機會施展,是以村民們也沒看出陳文達有什麼了不起的,可是今天,陳文達露的這幾手,委實讓小山村村民刮目相看,別的不說,那一口氣喝四瓶滅草靈,沒幾把刷子,誰敢那樣喝?這陳文達可是個人,諒他也不敢做大羅神仙才敢做的事情。
一回到家,陳文達連忙吩咐二豐道︰「快給我拿一桶清水過來。」
二豐破天荒沒有抱怨,一溜煙提進來一大桶水,陳文達拿起瓢,咕嚕咕嚕的灌了一瓢進去,然後又舀起一瓢,眼楮眨都沒眨,又是一瓢端,那架勢,和剛才喝滅草靈一個樣,只看的蘇子萱三人喉嚨咕咚咕咚的,似是被陳文達勾的渴了一般。
陳文達也不去理會三人那詫異的神情,干脆舉起桶,直接朝嘴里倒水,那喉嚨隨著水的進入起伏不停,三人真怕這一桶水撐爆陳文達的肚子,還真沒見過這樣喝水的,比牛都喝的猛。
一桶水下肚,陳文達模著滾圓的肚皮,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
「舅,一桶夠麼?要不,我再給你打一桶來。」
「差不多了!」
宋美熙忍不住說道︰「你渴的很啊!一口氣喝那麼多水,不怕撐壞你的肚子?」
「這叫洗胃,小姐!你當真以為那四瓶農藥是那麼好喝的?不洗一下胃,那毒性殘留在身體里,那可是各個方面都會有影響。」陳文達說。
「原來是這樣的,我還真以為你百毒不侵呢!」
「百毒不侵不假,但百毒不侵,也不能是這種搞法,任由毒性留在身體里,多少會有副作用的!那些武俠小說上百毒不侵的奇人,都是經過作者加工的,大家只看到他百毒不侵的一面,卻看不見他背後逼毒的一面!都是吹牛皮的!所謂的百毒不侵,也只是毒性侵入經脈血液慢而已,時間一長,絕大部分的毒性通過汗液、尿液等體液排除到了體外,侵入到身體的毒性,小之又小,是以可以忽略不計,但今天殘留一點,明天殘留一點,久而久之,對身體肯定會有影響的,只是那些所謂百毒不侵的人年輕力壯,察覺不出來而已,等年數一高,那毒性留下來的副作用就會顯現。」陳文達解釋道。
「哎呀!不和你們說了,我要去排毒。」陳文達站了起來,朝廁所跑去。
整整一個下午,陳文達幾乎都住在了廁所,一趟一趟的,毒性倒沒有發作,自己卻跑的筋疲力盡,加上身上還有傷,有幾次好險暈倒在去廁所的路上。
放了一下午的水,陳文達才舒服了一點,問二豐︰「華振武情況怎麼樣?」
「听二蛋子說啊!那小子一直躲在屋里沒出來,他老頭華建山坐在門檻上抽了一個下午的旱煙袋,看臉色不太好。舅,那小子不會死吧?」
「不會,這滅草靈才多大點毒性?喝不死人,武子也就是遭點罪而已,不會有什麼事。」
「我就擔心他死了,那樣的話,舅,你就成了殺人凶手,搞不好是要坐牢,不過不要緊,我保證每個月去看你一次,讓姑女乃女乃給你做好吃的帶上……」
「我靠!當時你也激他了,他死了,你也跑不了。」
「是喲!舅,你太陰險了,竟然連你親外甥都算計,要是我們都坐牢了,姑女乃女乃怎麼辦?沒人照顧了,我看,到時候你就把我那份罪可頂下來,你一個人去坐牢算了。」
「去!去!去!我沒功夫跟你在這膩歪,快去給我熬一副祛毒的藥,順便再去打听打听武子的情況,要是武子搞不定,給他配一副藥送去,死是死不了,就怕真的變成了弱智。」陳文達擺了擺手,吩咐道。
走進來的楊一花把一碗藥放在了桌上,板著臉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玩什麼刺激!無聊透頂!」
「老娘,是武子要和我比的,和我沒半毛錢的關系啊!」陳文達委屈的說道。
「那你就不能忍?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是真把武子弄出個三長兩短來,看你小子怎麼辦?」
「嗨!你還別說,他還得謝我和二豐……」
「舅,做人厚道點啊!這件事別把我扯上,我就是打醬油的!」二豐連忙說道。
「我要是不激怒他,讓他毒性快點發作,就他那小體格,呵呵!只要喝下第二瓶,那就等于死了一半,可惜那小子一根筋,拗的很,轉不過彎來,要不然真的敲鑼打鼓來感謝我,嗯!還得送一副錦旗過來。」
「德行!把這祛毒的藥喝了吧!」楊一花走到院子,一見到三位姑娘,臉上立刻開出了花,親切的喊道︰「姑娘們,咱們去割點韭菜,晚上包餃子。」
宋美熙挽上楊一花的胳膊,親密無間的說︰「太好了,楊姨,咱家菜園子在哪里?我去幫你割。」
林牡丹和蘇子萱心里一陣苦笑,像宋美熙這般,她們還真做不出來。
不過,這宋美熙也不是刻意裝的,她本身就是個自來熟的人。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猛敲陳文達家的院子門。陳文達一下子坐了起來,推了推睡在旁邊的二豐︰「二豐,誰在敲門?」
二豐也被驚醒坐了起來,渾身一個激靈︰「不會是武子那小子掛了吧!」
「不可能!」
「那這半夜三更的,誰敲門?」
「我怎麼知道?你去開門不就知道了。」
「哦!哦!」二豐下了床,打開院子門,見村里的彭剛打著手電筒,焦急的站在門外,二豐揉了揉眼楮,問道︰「彭哥,大半夜的,你有啥事嗎?」
「二豐,快去看看我家妮子,晚上一直發著燒,燒得一個勁說胡話。」彭剛著急說道。
自從陳文達離開小山村後,這村醫的工作就交給了二豐。
「哦!那彭哥,你稍等一下,我去穿衣服。」二豐連忙返回屋里,穿上衣服,提起他那破行醫箱,急匆匆就往外走。
「二豐,半夜還出診啊?」陳文達隨口問道。
「彭哥家的妮子發著高燒,人都快燒糊涂了。」聲音還在屋里,二豐人就在了屋外。
二豐走後,陳文達又重新躺了下來,二豐的水平雖然跟不上他,但對付個感冒發燒還是游刃有余的,兩人差不多年齡,又差不多一起學的醫,你說這二豐沒天份,那也不盡然,主要就是這二豐缺根筋,時不時的腦袋短路,要不那技術鐵定和陳文達不相伯仲。楊一花一數落他,他就嬉皮笑臉的找理由,說什麼外甥的技術咋能高過舅舅,那不是要逆天嗎!逆天可是要遭雷劈的。
雖然這二豐缺根筋,說話顛三倒四,但對于自己的工作,還是盡職盡責的,在陳文達去西京的這段日子,他可是起早模黑,又是給人治病,又是上山采藥,每天忙的跟個哈巴狗一樣,他的兢兢業業也是博得了村民的一致好評,他也借此,泡到了有村花之稱的小蓮。
二豐跟著彭剛來到他家,他媳婦王春梅坐在床邊,不停的給女兒妮子頭上換敷濕毛巾,以借此退燒。這妮子今年七歲,平時在村里活蹦亂跳,雖然像個假小子,但懂禮貌,見人就喊,頗得村民們的喜愛。
「春梅嫂,妮子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放下藥箱,二豐問道,還別說,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這二豐就不那麼顛三倒四,說起話來也頗是認真嚴肅。
「晚上回來就發現她沒精神,晚飯也沒吃,說玩的有些累了,****就睡,當時我們也沒在意,吃完飯收拾好後,我給妮子蓋被子,見她臉色煞白,一模頭,燒的都燙了起來,家里有退燒藥,我就給她灌了一些,可是沒用,燒一直退不下去,還越來越嚴重,後來迷迷糊糊的竟然說起了胡話,說什麼,也听不清楚。」王春梅很快將妮子的病情說了一遍。
「嗯!」二豐上前模了模妮子的頭,說︰「這燒的可真是厲害,已經到40度了!」他和陳文達量體溫從來不用體溫計,這麼一模就能準確的說出發燒的度數。
又用手電筒照了照她的舌苔,翻開妮子的眼楮看了看,說︰「我給妮子開點藥,先把燒退下去再說,這麼高的溫度,可不能再燒下去了。」
「二豐,那就麻煩你了!」彭剛和王春梅忙不迭的道謝,二豐的手段他們也是見識過,經他手治療的,幾乎是藥到病除。
二豐一邊拿藥,一邊說︰「哎呀!彭哥,都是一個村的,客氣啥!咯!這個藥馬上給妮子服下去,這個體溫計放在你們這里,每隔半個小時給妮子量一下.體溫,如果不退燒,繼續服這個藥,嗯!一般服兩次,燒基本上就能退下來。只要燒退了,剩下的就好辦,我明天早上再來一趟,再開幾副藥,妮子這病就差不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