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李子厚談過後,李子厚雖然沒答應,卻也默認了許瑩然對上楊家。m
楊家之于許瑩然來說,絕對是個龐然大物,因而她並不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徐徐圖之,在敵人重要時刻給予關鍵一刀什麼的,才是王道。
「姑娘,沈姑娘來了。」這天一早,天邊才露出曙光,冬景輕輕在許瑩然耳邊說道。
沈楚楚傷得也不輕,因而被沈夫人按在炕上調養了十天來天。這不,沈夫人稍一解禁,她便急急忙忙的驅車來到十里亭。
「糟了!冬景快把楚楚請到小花廳。」許瑩然猛地從炕上做起,她把沈楚楚要來的事兒玩了個一干二淨。
自從李子厚住在木園的正房,為了防止別人看出什麼,現在許瑩然待客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後罩房的小花廳。
「姑娘,不用急,侯爺已經吩咐過了,再說從外面走到院子里,還要些時辰呢。」青禾抱著剛剛燻好的襖子,走到冬景的身邊。
揉了揉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瞧著自鳴鐘上時針赫然指著八,許瑩然還是有些抱怨,「怎麼這麼晚了?侯爺呢,你們怎麼不早些叫我。」
「爺說姑娘累了,讓你多休息會兒呢。為了姑娘的身體著想,我們當然不敢打擾姑娘。」青禾遞上暖和豆綠棉紗襖子,俏皮的打趣。
打個哈欠,隨手掀開棉被,許瑩然接過青禾遞上來的衣裳。
冬景一邊幫著許瑩然扣束腰襖子上的扣子,一邊答道︰「爺一大早去了前院。說是要和鄭軍師商量要事。因而爺說正午就不過來了,讓姑娘和沈姑娘好好聊聊天。」
「楚楚一大早出門,只怕也沒吃什麼,等會兒早飯就擺到小花廳。」許瑩然下炕。汲上水綠牡丹畫圖案的軟鞋,快速的洗漱。
沈楚楚到許瑩然的院子,這還是第一次沒有直接進到正房,這倒是讓她誤以為許瑩然病得多嚴重。
然而不一會兒。許瑩然卻出現了,這倒是把沈楚楚嚇了一跳,「許妹妹,許妹妹,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可以亂走。快坐下、快坐下!」
許瑩然人剛到門口,沈楚楚咋咋呼呼的跑出去,拖著她就進了屋,而後更是猛地把她按在椅子上。
要是許瑩然真的有傷,沈楚楚一番動作下來。只怕就要讓她傷上加傷了。
「沒事。楚楚。不要激動,我已經好了,你看。」許瑩然站起身。轉了一個圈。
「沈姑娘無需擔心,我們姑娘是真的好了。」冬景也跟著幫腔。
「真的好了。這就好。這就好,那許妹妹不就可以和我一起回府了。」沈楚楚猛地拍一巴掌,笑容即刻燦爛起來,「冬景,快去個你家姑娘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冬景啼笑皆非,「沈姑娘,這哪能說走就走。這都還沒和侯爺辭行。」
「啊,這麼麻煩!」沈楚楚垂著頭,不耐煩的揮著手,「那冬景你快去吧,站在這里干什麼。」
冬景無語,干脆低下頭裝听不見。
許瑩然不打算和沈楚楚胡攪蠻纏下去,她只是另問道︰「楚楚,你的傷可全好了?有沒有受什麼內傷?楊紙涵身邊的四娘,那功夫可不是吃素的,還是小心些,多養養總沒錯。」
被沈夫人強行關了十幾天的沈楚楚,現在最怕听到的是「養」、「休息」一類的詞語。她堅決的搖搖頭,「不用休息,好了,早好了,我現在壯的像頭牛。」
「春花,把早飯都擺出來。」許瑩然拉著沈楚楚坐下。
「咦,許妹妹還沒吃啊,我正好餓了呢。」沈楚楚還沒好,便隨手拿了個糯米南瓜餅,一臉神秘的說道︰「許妹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侯爺別院的路上,我遇到了不下三波人的跟蹤,等會兒我們回去一定要小心些。最好早些走。」
難怪沈楚楚听風就是雨的讓她現在就走。
許瑩然有些明白沈楚楚的急切了。但現在跟重要的是知道到底來人為什麼跟蹤,目標是誰,沈楚楚?薊北侯?亦或者是她?
「跟蹤你的是什麼人,你可看清楚了?」許瑩然猛地抓住沈楚楚的手臂。
「咳咳!」沈楚楚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隨即就一口糯米南瓜餅噎住。
「楚楚」
「姑娘」
許瑩然和白蘇見狀,合力猛捶她的後背。
沈楚楚大口喝了半碗豆漿,「可算是活過來了!我讓車夫把她們甩開了,怎麼了,許妹妹你怎麼這麼緊張那些人。」
三方或者三方以上人馬,動機不明,來者不善!
許瑩然皺起眉頭,神色慎重,「楚楚,這段時間你都小心些,我覺得楊紙涵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跟蹤你的人那麼多,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查看查看。」
「冬景,你去叫小五過來,我有事吩咐他。」許瑩然回頭細細的吩咐。
冬景得了話,即刻便出了門。
望著冬景的背影,沈楚楚躍躍欲試。「許妹妹,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盡管開口,我保證完成任務。」
許瑩然盯了沈楚楚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楚楚,等會兒你就回沈府,我把小五借給你一天,你明天再來這別院,這次你別甩掉那些人,我們借機試探一番才好。」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這麼玩了。不過,就只是逗那些人玩兒?這好像不過癮!」沈楚楚癟著嘴,皺起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楚楚,你正經些,也許那些人的目的並不是打算跟蹤這麼簡單,你可要小心注意。」許瑩然拉住沈楚楚的雙肩,在她點頭答應慎重對待後才放手。
小五到後,許瑩然自是細細囑咐了一番,隨後,便讓他跟著沈楚楚回了沈府。
沈楚楚走後,冬景悄悄在許瑩然耳邊說道︰「陸姑娘的消息都打听出來了,小五全記在這份信里。」
許瑩然接過冬景手中信封,並不拆開,「把青禾和春花叫到我房間里,我們大家一起看看,也算集思廣益。」
冬景低聲將許瑩然的話告訴了門外的小丫頭,隨後,她便跟在許瑩然身後回了正房,很快青禾和春花便也到了。
許瑩然對冬景等人十分信任,冬景她們自然不會扭捏,當即對著信封里的內容討論起來。
陸芙兒的經歷很簡單,從小靦腆害羞,一直都是眾人呵護的對象,加上其父乃是盛京刺史,三品大員的嫡女,任是誰人家多少都會給些面子,這就注定了陸芙兒的生活圈子局限在閨閣之中,因而小五查探到的,也多為一些吟詩作畫,賞花撲蝶之事。
這樣的經歷在陸芙兒和何瀟瀟相遇後,有了神一般的轉折。
從小愛四處惹禍的何瀟瀟,一直看不上很有名門淑女風範的陸芙兒,只要是和陸芙兒一起玩耍的人,何瀟瀟絕不會敬而遠之,一定會大打出手,無一例外。為此,何家老太爺不知給她擦了多少次**。
如果何瀟瀟不是一個少女,許瑩然都要以為這是哪一步狗血的言情小說了,典型的相愛相殺啊,有木有!
可是這不是小說,是真真實實的生活,因而許瑩然相信,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何瀟瀟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關鍵是這個理由是什麼?
「會不會是何姑娘嫉妒陸姑娘才華橫溢,不滿陸姑娘有盛京‘四大才女’的名號?」春花想起陸芙兒和何瀟瀟南轅北轍的名聲,不由得作出如此猜測。
冬景皺著眉,搖搖頭,「都說是‘四大才女’,何姑娘沒必要只看不上陸姑娘吧,一定有什麼更深刻的原因。」
更深刻的原因,十幾歲的少女,就算是結仇,這個原因會深刻到哪兒出呢?
許瑩然听了冬景的話,心中不停的做著各種猜測,如果是在現代,那麼這個原因可能會是為了各自喜歡的偶像明星。那麼在古代,這些少女的心思會是什麼?
「會不會是陸姑娘做了什麼表里不一,被何姑娘發現了真面目。奴婢雖然和何姑娘接觸不多,但奴婢覺得她似乎……似乎正義感有些過剩!」冬景漸漸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個想法到是有些像,這就可以解釋何瀟瀟為什麼會對和陸芙兒身邊的人看不慣。」人以群分嘛!
許瑩然拖著下巴,「可是這樣的答案未免太簡單了些,如果我們都猜到了,何家老爺子也該猜到了才對。既然他猜到了,沒有理由不阻止何瀟瀟啊!到底十三四的少女心思是什麼?」
「少女不就是懷春嗎?」青禾大喇喇的接道。
冬景聞言,當即臉黑了大半,「青禾,你一個好好姑娘家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麼,戲文子里不都這麼演,千金小姐看上窮秀才!」青禾不服輸的低低喃喃著。
少女心思是懷春,難不成還是何瀟瀟和陸芙兒同時看上了窮書生?就算是這麼狗血,那何瀟瀟也不至于像瘋狗一般,亂咬呆在陸芙兒身邊的人啊!
許瑩然自己都唾棄了自己兩把,暗道青禾把她帶到溝里去了。
討討論論半天,除了冬景說的猜測,有了絲絲接近真相的味道,其他多不靠譜。
莫不是真的是因為陸芙兒表里不一,看來是要試探一番才行!許瑩然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