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邪神反噬
走陰是苗人端公秘密供奉的邪神,分陽走陰和陰走陰兩類。陽走陰讓活著的苗人端公供奉著,端公有何恩怨,即放走陰前去索命,如是不懂解救,七日內必令人魂飛魄散。端公死後,走陰神在,不過成了游蕩的邪神,再不受其他人支使,偶被五行八字屬陰的人撞上,也能在七日內索人性命,是為陰走陰。
當然,也不單是苗人才供奉走陰。川南的漢人、僰人均有供奉走陰者,據說供奉走陰會絕後,因此,盡管許多人都懂供奉走陰之法,但真正供奉者卻又少之又少。哈大深知走陰的厲害,不過普通人並不懂解救之法,在僰人中,一般只有巫師薩凡能解救。薩凡也就是苗人和漢人中所稱的端公,是懂邪法、能做法事的人。可惜刺梨寨太小,寨中沒有薩凡,最近的薩凡也要到十里外的平寨去請。哈大心內焦急起來,擔心哈二有什麼三長兩短,急急地吩咐梨木都道︰「快!快找寨中腳步快的,拿我的令牌到平寨去,要那其其霍寨主火速將薩凡給我送來。」梨木都得令離去,哈大就守在哈二身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
其其霍帶著其其哈薩凡趕到刺梨寨時,太陽還沒有升到中天。哈大看到他們到來,二話不說,只向其其哈薩凡指床上躺著的熟睡狀態下的哈二。其其哈掰開哈二的左手,查看哈二的中指。這時,原先在中指指節間倏忽跳動的那圈青色印跡已經如同一個綠玉指環,且往手掌方向靠近了不少。凡是走陰纏上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印記,如是這青色印記跑到了手腕上,形成一道玉鐲樣的環,那就是神仙難救了。
其其哈從衣領上抽出一顆針,在哈爾的中指尖飛快地刺了一下,擠出一滴豆粒大的血,又從衣兜里模出一個雞蛋,用雞蛋去揩那滴血。接著,其其哈將揩了血的雞蛋在哈二身上滾,從頭頂開始一直滾到腳下,滾完後將雞蛋拿到哈二嘴邊,數著哈二哈上三口氣後拿開。最後,其其哈要其其霍和梨木都幫忙,月兌下哈二的長衫。他本想拿哈二的貼身衣物去作法,誰曾想哈二竟只穿了一件長衫,只好拿長衫去作法。
其其哈交代梨木都備些香燭紙錢,自己一頭鑽進樹林里去。梨木都抱來一包香燭紙錢,其其哈就已經從樹林里出來,懷中抱著絲茅草和桃樹枝。在梨木都、其其霍的幫助下,其其哈擺好香案,將抹著哈二血的雞蛋平放在香案上,點燃香燭,一邊燒紙錢一邊念著咒語。那雞蛋在其其哈的咒語中,竟自左右轉動起來,最後在其其哈快如連珠的咒語聲中,又小頭在下大頭在上立了起來,還兀自「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其其哈抓過一把絲茅草,將那轉動著的血蛋緊緊裹住,大聲喊著︰「快,快點燃絲茅草。」梨木都將一把絲茅草在燃著的紅燭上點燃,其其哈就將手中用絲茅草緊裹著的血蛋放到絲茅草火中,只听得那雞蛋被燒得「啪啪」作響,還似有陣陣人的申吟。
燒完雞蛋,其其哈將剩下的絲茅草扎了個茅人,將從哈二身上月兌下的長衫套上去,並用一把尖刀插在茅人的右手上,要梨木都將茅人放到甑子里蒸。梨木都大把大把地往灶間添柴,甑子不大功夫便冒出騰騰水汽。躺在床上的哈二就好似做了一場夢,虛弱地醒來,看到床邊的哈大,有氣無力地問道︰「大哥,我這是怎麼了?」哈大松了一口氣,拍著哈二的肩頭說︰「你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休養一下就能活蹦亂跳了。」
就在其其哈念咒語立雞蛋之時,九姓的熊端公感到了不妙。他本來端坐在堂屋當中準備吃午餐,突然之間竟無端地在竹椅子上搖晃起來。起初還以為是地動,但發現擺在桌子上的杯盤碗碟無一有抖動的跡象,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念起驅動走陰的咒語。無奈那股無形的力量實在太強,絕不是自己的法力可以抗衡,身不由己地從椅子上「霍」地立起身來,腳尖著地轉起了圈。轉著轉著,突然似一張天羅地網劈頭蓋臉地罩了下來,熊端公感到一陣不可抵抗的眩暈,一頭栽倒在地。
倒地後,周身如同置于火盆,陣陣灼痛,熊端公不由發出陣陣申吟。灼痛過後,右手如被插上一把尖刀,一點也動彈不得。熊大嫂听到熊端公申吟,到堂屋看見倒地的熊端公,趕緊叫上家里的長年,一齊將熊端公抬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熊端公並沒有好受多少,右手依然動彈不得,手彎子處好像一直插著把刀,整條手臂陣陣脹痛。脹痛感沒有消失的跡象,渾身又燥熱起來。這種燥熱感悶得令人幾乎要窒息,此時天氣尚有點冷,可是那汗珠卻不住地往外冒。熊端公明白,這是自己放的走陰遇到有人作法強行驅趕了,如果自己不主動召回走陰,那麼必將還會繼續承受這種痛楚。他小聲地念著召回走陰的咒語,感覺到走陰歸位了,自己才似大病初愈一般,渾身上下都覺得空空如也。饒是這樣,熊端公也暗自慶幸,心里有些感謝那驅趕走陰的巫師,如果那刀子插在胸前,自己怕是斷難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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