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初展身手
這天正是五月二十五，傳說三國關公死後在天上掌管興雲布雨，每年會專擇這天磨刀，因此每年五月二十五均會下雨。但是，早上起來，紅彤彤火辣辣的太陽就自山頂升起，萬里天空沒有一朵雲彩，四下也沒有一絲風，只有催稻谷吐苞快出的知了在樹上熱得叫喚個不停。洛表寨寨人這天停下了一切農活，不管山坡上苞谷地中的紅苕藤該理一理，也不管水田里雜生的茅稗該清一清，齊齊在寨主彝歪嘴的安排下或布置寨子四周的吉慶氛圍，或灶上廚下張羅飯菜酒水。
哈二吃過早飯，在彝歪嘴的陪同下，到寨子中四處閑逛，其實，他只是希望能立馬見到彝ど妹。真是心想事成，彝ど妹在寨門附近截住了哈二和彝歪嘴。她一身短打，手里持一桿標槍，兩條麻花辮子已經盤在了頭頂。見到哈二他們，彝ど妹拿標槍指著哈二道︰「哈二王，我大哥作主，要我與你結親，你雖然是我們的二王，不過我們結親前得說清楚，結親以後看誰听誰的。」哈二讓颯爽英姿的彝ど妹迷倒，幾乎連自己是誰都已忘記，嘴里說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彝ど妹卻並不領情，扔一桿標槍到哈二腳下，說︰「不要說得這麼早。我們比試比試，要是你贏了我手中的標槍，我听你的；要是我贏了你，你就听我的。」
哈二一雙眼楮勾勾地看著彝ど妹，這彝ど妹凹凸有致的身段比易芹更耐看十倍。哈二心里如喝下蜂蜜般甜美，渾身酥軟，只巴望能將彝ど妹一把摟進懷中。彝歪嘴看到彝ど妹，呵斥起來︰「ど妹，你不在屋頭，跑出來鬧啥子？連規矩都不懂了？結親前咋能跟男方見面？」彝ど妹撇撇嘴，似滿懷委屈地說道︰「大哥，又不是你嫁人。我嫁出去以後，就要自己管自己了，要是不早些把這個問題說清楚，結親以後還怎麼說？」彝歪嘴責怪道︰「簡直不懂事，難不成哈二王還會虧了你？」哈二也在一旁附和︰「就是。ど妹，我們就不比了，我都听你的。」
彝ど妹抹一把額前的汗水，咬牙道︰「不行！你要是不和我比，我就不嫁了。」彝歪嘴氣急，跨前幾步，到彝ど妹跟前，舉手欲打，罵道︰「鬼姑娘！看你亂說些啥子！」哈二也緊跟著走上前去，拉住彝歪嘴舉起的手，勸道︰「彝寨主不要動氣，我們好好說。」彝歪嘴憤憤地一甩手，臉朝一旁，不理會彝ど妹。哈二愛憐地看著彝ど妹，無比曖昧地說︰「ど妹，你說比我們就比。當是跟你耍一回哈。」彝ど妹呶呶嘴，示意哈二撿起標槍開始比試。
哈二回頭撿起標槍，在手中掄兩圈，搖搖頭說︰「太輕，不稱手。輕飄飄的就像一根谷草。」彝ど妹將自己手中的標槍扔給哈二，說︰「你試試這稈。」哈二接過，又掄兩圈，仍然搖著頭說︰「還是輕。」彝ど妹上前一把搶過哈二手中的標槍，瞪他一眼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拿桿重的。」彝歪嘴此時別過臉來，沒有好氣地問︰「你到哪里去拿重的？」彝ど妹答道︰「堂屋頭不是供著一桿沒人掄得轉的標槍嗎？就拿那稈！」彝歪嘴忙制止道︰「那是我們僰侯祖先遺下的，不行。不能傷著哈二王了。」哈二听兄妹倆這一說，心想這可是個給彝ど妹露臉的好機會，就對彝歪嘴說︰「彝寨主，沒事沒事，我試試。既然ど妹要和我比，找稈稱手的標槍也好。」
彝歪嘴無奈，只好隨著哈二和彝ど妹一起到屋中取槍。那槍供奉在彝歪嘴的堂屋中間，玄鐵所鑄，連槍柄也為玄鐵，通體黝黑 亮，不似一般標槍那樣僅有一個鋼槍頭。哈二提起玄鐵標槍，試試重量，覺得剛好稱手，就在彝歪嘴兄妹詫異的眼光中走到屋外。他站在堂屋外的壩子中間，拉開架勢，將標槍掄了兩圈，卻毫無把式。彝ど妹看在眼里，心中滿是不屑，問道︰「這標槍稱手了吧？要是稱手了，我們就開始比試。」哈二將玄鐵標槍立放在身旁，回答道︰「這桿標槍還將就，來吧，我們開始。」
彝ど妹听哈二如此一說，也不打招呼，將手中的標槍在頭上舞圓一圈，順勢抓住標槍柄的末端，直直地刺向哈二。彝歪嘴還來不及向哈二示警，彝ど妹的標槍已然刺到哈二眼前。哈二見彝ど妹來勢凶猛，本能地提起手里的玄鐵標槍架住彝ど妹的標槍。彝ど妹手中的標槍一踫上哈二的玄鐵標槍，如踫上堅硬無比的磐石，一股強大的勁力自標槍反彈到手掌，虎口被震得發麻，標槍不由得月兌手飛出。彝ど妹心中跟著一震，在標槍月兌手的瞬間，翻身一腳踹向哈二。這一覺始一接觸哈二的身體，如先前一般的強大勁力便傳到彝ど妹的身上，她頓時如斷線的風箏，直直地往外飛去。哈二見彝ど妹的身體飛出，心疼不已，扔掉標槍，伸手抓住彝ど妹的小腿，疾步上前，生生地將空中的彝ど妹一把摟在懷里。
讓哈二摟進懷里的彝ど妹兀自驚恐不已，她在哈二懷中好一陣不知所措。定下神來，彝ど妹心內對哈二頓生愛慕，但又羞臊不堪，急急地推開哈二摟著自己的手，紅著臉呆立在一旁。彝歪嘴看到這個情景，取笑起彝ど妹來︰「ど妹，以後怕是要听哈二王的。」彝ど妹漲紅了臉，嘟著嘴道︰「要你管！」哈二卻在一旁盯著彝ど妹不肯松懈一刻，嘴里說著︰「我以後還是听ど妹的。ど妹的武藝比我好，只是我的力氣比她大。」
彝ど妹似乎找到了一個台階下，走到彝歪嘴身邊說︰「大哥，你听听，他還是要听我的。」接著，彝ど妹又走近哈二，拉起他的手說︰「你曉得武藝沒我好，那就從現在開始，我教你武藝。」哈二巴不得一步不離彝ど妹，撿起地上的玄鐵標槍說︰「好！ど妹，我就拜你為師傅了。」彝ど妹推哈二一把，嗔怒道︰「哪個要做你師傅！來，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