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卡上的官兵頓時緊張起來,他們揚著手中的武器,「嘩啦啦」地排列在路障兩旁,嚴陣以待。(http;//哈二其實並非要過關去,剛才如此說話僅僅是看一看官兵的反應。現在看到官兵如臨大敵一般,心中明白過來,那巡撫汪浩定是先以觀燈誘使自己進入成都,因為自己中途離去這才布下關卡要強留。哈二心中生起無邊怒氣,一抖手中標槍,槍柄伸至兩丈來長,直可掃刺老ど周圍一丈見方的範圍。他大喝一聲,催起老ど逼近官兵,口中罵道︰「就憑你幾個,休想攔得住我!」
官兵們列起陣,刀槍齊齊指向哈二。哈二胯下的老ど精神百倍,低吼著沖向官兵。官兵們舞起刀槍或刺或砍,但紛紛未踫到老ど或者哈二,就被哈二的長槍將手中武器打落在地。哈二再將玄鐵標槍掄圓一掃,官兵們便被掃中小腿,直似雷電擊中一般,有的飛出丈余,有的彈跳起幾尺,落地後發現小腿骨早已斷裂,無論如何都站不起身來。哈二收了標槍,冷笑著指著官兵們道︰「你們可怎麼攔我?」官兵們搖頭擺手,個個在地上申吟不止。哈二奔回黃世芳布下的蠱毒圈外,招呼她們騎上牛背,也不理倒了一地的關卡官兵,風一般疾馳而去。
經過眉山關卡一戰,龐婉推測一路上將會遇到更多的關卡,且每個關卡勢必會增派人手,守衛也將更加嚴密。哈二不以為然,淡淡地說︰「嫂嫂但請寬心,就算是每個關卡駐上上千人守衛,我也定可沖關而過。」龐婉搖搖頭,說︰「小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沖關而過。不過,我們母子以及芳芳妹子絲毫不懂功夫,是你的拖累。他們人多,你一邊要作戰一邊要顧及我們,實在凶險異常。我們何不避其鋒芒,不走官道改走小路呢?這樣,官兵即使在小路之上設置了關卡,也定然人數不多,我們也更安全些。」哈二想起趙鐸大哥說過,嫂嫂龐婉精通行軍布陣,她估模的形勢應該有她的道理,心里便應了龐婉的建議,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龐婉見哈二點頭,又若有所思,低低地嘆息一聲,悠悠說道︰「小叔,說起來恐怕是我們母子連累了你呢。先前汪浩邀你到成都觀燈,或許真是感激你在凌霄山對他的禮遇。但是,你一聲不響跑到德陽,又載著我們母子回來,他定是懷疑上你了。唉!小叔的大恩,我們母子還不知道怎樣才能報得一二呢!」
龐婉說著,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在她有些蒼白的臉頰之上掛起兩串晶瑩的珍珠。哈二望著龐婉,想起趙鐸大哥交代說可納龐婉為側室的話,心中忽有所動。龐婉臉龐清秀,舉止文雅,身上自有一股令人陶醉的書香氣質。如果說易芹是風中垂柳,彝ど妹是帶刺玫瑰,黃世芳是嬌艷桃花,那麼,龐婉便是空谷幽蘭。她的美不是在臉龐身段之上,而是在舉手投足之間。龐婉見哈二盯著自己看,以為是自己失態了,忙撩起衣袖,掩面揩著眼淚。這更讓哈二陶醉,他伸手抓住龐婉的手,喃喃叫道︰「嫂嫂——」龐婉怔怔地看著哈二,掩飾道︰「小叔,讓你見笑了。」
這一聲「小叔」將哈二拉回到現實之中,他腦海中浮現起沱江邊上跟趙鐸大哥互傳武藝的情景,暗罵自己道︰趙大哥情深義重,自己當真連畜生都不如了。哈二暗罵著,趕緊放開捉住龐婉的手,說︰「嫂嫂,我們走吧。只是這小路要怎樣才回得到敘府呢,你可知曉?」龐婉已經揩干了眼淚,嫣然一笑說︰「小叔放心,這岷江從成都直下敘府,我們只管沿著岷江邊上行走,定能到達敘府。」
改走小路後果然不再有官兵設置的關卡,雖然江邊小路比起官道來要難行許多,不過對老ど來說,也是平地一般。有時走上江邊泥濘的濕地,稀泥巴淹到老ど膝彎,老ど「踏踏」地踩著泥巴幾步便跨了過去;有時走上突兀的亂石之路,老ど奮起四蹄,如履平地一般飛馳而過。不幾日,老ど便馱著三大一小四人到達了樂山。那用整堵懸岩雕刻而成的佛像跟傳說中一般,面含微笑迎著四人了。
黃世芳饒有興趣地對大佛指指點點,龐婉假裝責怪道︰「芳芳妹子,大佛不能用手指呢!不然,以後你可找不著婆家了。」說得黃世芳害羞起來,嬌嗔道︰「嫂嫂笑我。」哈二听著兩人的玩笑,心里甜蜜異常,也一副精力貫注在樂山大佛上。突然,他听到江對岸樂山大佛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打斗聲,還有人高呼著︰「打死這兩個強盜!打死這兩個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