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一六二、木馬練兵

作者 ︰ 江葦

傳統這東西當真怪極,哈大和桃或玉長期擔心兩支僰人不能心往一處的問題,讓龐婉復興一計便徹底解決。(Www.773buy.Com)я.773buy.?燃文書庫я二百七一寨寨寨復興西周傳下的僰禮之後,新任寨主或是代理寨主的薩凡紛紛派人到凌霄來,稟告哈大說各寨均已按照先前部署,日夜操練寨中十四歲以上丁壯,只等凌霄一聲令下便與朝廷決一雌雄。連先前要悔婚的下羅寨主漆悟樾,也厚起臉皮上凌霄寨來,跪在僰侯殿前,要哈大責罰自己的不敬行為。哈大並不與漆悟樾計較,只喚出哈三妹,要漆悟樾當面將先前留下的字條毀掉便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漆悟樾感激與愧疚交加,臨走連連對哈大說︰「哈大王,我在下羅,一定操練出一支精兵,為我族人守好西大門。」

內訌就這樣在平淡之中完全消弭,僰寨處處操練聲震天,僰人個個如同拉滿了弦的箭矢,只等哈大一聲號令便射入朝廷心髒。哈大也沒閑著,他讓哈二在凌霄教習寨人武藝,自己晝夜兼程趕往雲南芒部。不幾日,哈大便自芒部歸來,同時回來的還有上千匹高大的戰馬,這著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哈大這才告訴大家,這些戰馬原來是當初蒙哥後人進入僰寨後留下的。僰人世居川南一隅,這地方山高路險林密,馬在這些地方一無是處,而且僰人農耕為生,也沒有肥美的草地可養馬。先祖們便將當時的幾百匹戰馬送往雲南芒部,跟芒部首領約定,由他們代養戰馬,平時這些戰馬可供芒部驅用,但是若僰人持信物取馬,芒部應將戰馬全數交給僰人。哈大領回的上千匹戰馬,便是芒部繁衍並喂養的戰馬了。

哈二對這些戰馬卻不屑一顧,戰馬雖然剽悍,但若跟老ど比起來,那可就算不得什麼了。老ど站起來高可及檐,而戰馬即使仰頭也僅能及老ど的背;老ど上懸岩峭壁的凌霄山不吼不叫毫無懼色,戰馬上山卻抬頭四顧嘶鳴不已,匹匹驚慌。哈二拍拍一匹戰馬的脖子,不無擔心地問哈大︰「大哥,我們雖然有了這些戰馬,但是,我們族人哪里會騎什麼馬?這不是沒有用處嗎?」哈大莞爾笑笑,也不直接回答哈二,只應道︰「二弟,你隨我到一個地方看看就明白了。」

哈二滿月復疑竇,跟在哈大後面來到凌霄寨外的一片小松林。這片小松林是凌霄寨孩子們玩耍的地方,許多用比拇指粗的麻繩拴著的一截三尺來長的滾圓木頭系在兩棵松樹上拉起來,便成了秋千一樣的奇怪玩具。孩子們在這些木頭上翻上翻下,玩得不亦樂乎。這樣的玩具各處僰寨均有,並不稀罕。哈大領哈二來到這里,用手一指正在玩耍的孩子們,微笑不語。哈二怔怔地看一陣孩子們玩耍,不解其意,問道︰「大哥,你帶我到這里來看啥子喲?這是孩兒們的耍法嘛!」哈大「哈哈」笑道︰「二弟,這可不是孩兒們的耍法呢!這是我訓練騎兵的地方,你想想,我們僰人從小就受這樣的訓練,可不是世上最好的騎兵嗎?」哈二這下明白了,原來這種玩具是模擬馬背而制的。但是,木頭畢竟是死的,而戰馬卻是活的,哈二不無懷疑地道︰「大哥,這樣訓練,這的能成?」哈大心中也是沒底,只搖搖頭,道︰「那就要試試看了。」

凌霄寨突然來了上千匹戰馬,寨人們也感到萬分稀奇。其實,別說凌霄寨人覺得戰馬稀奇,就是在四川各地,戰馬也是稀奇之物。且不說山高路險,戰馬行走不便,單就川內處處水田,戰馬就根本沒有馳騁的地方。不過,但凡是人,對稀罕物什總有著無比濃厚的興趣。幾個精壯的凌霄寨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哈大兄弟倆進寨來,看到寨人們搖搖指著戰馬評頭論足,哈大爽朗一笑,對寨人們說︰「哪個願意試一下,看看騎真的戰馬跟我們小時候騎木馬有啥區別?」那幾個先前躍躍欲試的寨人听哈大如此吩咐,挽起衣袖,一躍縱上馬背。

這些戰馬在雲南大山之上野慣了,陡然讓人騎上馬背,前蹄凌空,引頸長嘶。騎上馬背的凌霄寨人先是一驚,接著定下神來,上身伏倒,雙腿緊緊夾住馬的肚子。戰馬改換了方式,在原地不住地用四蹄踢踏蹦跳,意圖將馬背上的人摔落下來。奈何凌霄寨人已模透了馬的心思,緊緊貼在馬背之上,任由戰馬踢踏。戰馬鬧騰過一陣,無法摔落背上的人,野性便被馴服,溫順地低頭緩步而行。

哈大見此情形,心中大喜,知是僰人小時候玩耍的木馬玩具將僰人個個練成了騎兵,禁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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