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一六三、控制川南

作者 ︰ 江葦

凌霄寨人見馴服戰馬不過如此簡單,老老少少呼嘯著奔向戰馬,個個一躍而上馬背,都想騎馬溜上一圈。(http;//哈大也不管寨人們,面含微笑,招呼哈二進僰侯殿議事。第一次騎上真馬的僰人們個個興致蓬發,騎著馬在凌霄寨中的路道上奔來奔去,「噠噠」的馬蹄聲震落了三月的楊花,空中滿是飄飛的花絮。

本在屋中逗弄趙勝的龐婉听到屋外寨人騎馬的歡呼聲,出門看究竟。看到寨人熟練地騎著馬往來奔馳,少數青年還在馬背上賣弄騎術,龐婉心中疑惑不解,這生長在大山之上的僰人,何以練得如此精純的馬術,還有就是這些健碩的戰馬又從何而來。她帶著心中的疑惑,邊躲避時時呼嘯而來的騎馬人邊往僰侯殿走去。

僰侯殿上,哈大哈二已經落座,桃或玉也在一旁候著,幾人見到龐婉,哈大打個哈哈道︰「妹子,我正要差人去請你呢!不曾想你就過來了。」龐婉懷抱著趙勝,轉身面向門外,問哈大道︰「哈大王,這外面的馬——?」「妹子,這就是我們僰人的騎兵!」哈大站起聲,抬頭望著門外,不無得意地回答道。「騎兵?哪里突然冒出這許多騎兵?」龐婉依舊不解。「來來來,坐下說,坐下說。」哈大招呼龐婉入座。

哈大將戰馬的來龍去脈和木馬訓練騎術的事跟龐婉講了個一清二楚,龐婉贊許道︰「想不到僰人先祖竟是這般深謀遠慮!這下好了,據我所知,四川境內朝廷駐軍並無騎兵。而我們有了這樣一直強悍的騎兵,哪里還怕那朝廷!」「妹子,現在,可是萬事俱備?」哈大問道。

龐婉鄭重地點點頭,回答道︰「確實萬事俱備了,只等哈大王最後下令。」「那好!」哈大激動地站起身,吩咐殿上眾人,「我二弟為大將軍,領軍攻打各縣官兵;阿叔桃或玉為隨軍天師,負責軍隊糧草事宜;妹子龐婉為軍師,立即制定詳細進軍計劃。我馬上派人通知各寨,集結各寨人馬,隨時候命。」眾人謝過,龐婉進言道︰「哈大王,我等分工雖已明了,但是,我們打什麼旗,立什麼號還沒有定下啊!」

「嫂嫂,你咋就一直糾纏在啥子名啥子號上呢?」哈二也激動得不可按捺住行將蹦跳而出的心髒,他有些不滿龐婉的婆婆媽媽,「我們起兵,原本就是跟在敘府慘遭屠殺的寨主們報仇,這不就是起兵的號嗎?」

「二弟,不可對軍師無禮。」哈大喝住哈二,展顏對龐婉道,「軍師,這名號一事,我們盡都是粗人,哪里想得出來。還是勞你想一想,打出一個響亮的名頭來。」龐婉點點頭,將心中早已擬定的計劃說了出來。

明成化元年三月初三,山都掌僰蠻立起「誅暴君、懲酷吏」的旗號,以「為被誘殺的父兄」為由,在川南豎起了反明大旗。僰人首領哈大自立為僰王,實領東路討賊將軍;封其二弟為二王,受領大將軍;封其三妹為郡主,受領西路討賊將軍;封薩凡桃或玉為凌霄候,受領行軍天師;封龐婉為軍師;封各寨主或代理寨主為將軍。僰人共組建軍隊四萬余眾,以寨為單位建制,統受大將軍二王節制。

建制完畢,依照軍師的進軍計劃,東西兩路討賊將軍分率五千人赴下羅、金田兩寨駐守,守住東西大門。大將軍二王率兩萬人馬,輾轉戰于敘府轄地、瀘州衛轄地。烏蠻兄弟為大將軍麾下先鋒,各率五百起兵出僰王山,向長寧、江安進軍。東西兩路人馬,需等大將軍戰出聲威再伺機而出,第一步目標是控制長江以南四川屬地,補充僰軍糧草、控制渡江渡口,時機成熟再渡江而向全川。

正是插秧的季節,川南各地忙于田間勞作,而下山的僰軍,如同天兵天將,驟然而臨。這些僰軍個個打著赤腳,有路走路,無路過田,一樣如履平地。行軍速度快到令人無法想像,剛听說佔了長寧,眨眼間便已到了江安。僰軍所到之處,開糧倉,搶丁壯,一時間,連三歲孩子夜哭听說「蠻子來了」也再不敢出聲。

僅只一個月,敘府所屬筠連、高州、珙縣、長寧、江安、戎州、南溪七縣,縣衙主官紛紛逃跑,過江到敘府避難,而縣衛所轄散兵,也不堪一擊,僰軍控制了這七縣的大部分地方。此外,隸屬瀘州衛的納溪、合江兩縣,也被僰軍控制。至此,川南除永寧宣撫司轄地外,其余均被僰人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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