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神醫傳 第六節:半道再遇 四

作者 ︰ Caspring

天還很藍,風輕輕地吹著。郯縣附近,終于露出百姓的身影。他們赤著腳,正在田地里忙著播種。忽然他們看到一支繡有「陶」字的軍隊向這邊走來,都緊張而害怕地停下了活兒。

陶軍雖然沒有完全擊潰曹軍,但能把曹軍給打跑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這群經過血的洗禮的士兵,終于有了一些殺氣騰騰的樣子了。他們走在返回郯縣的路上,經過田野時,很驚奇地沒有騷擾這群農民。

「大哥,那個叫典韋的漢子還真是厲害,居然能接住俺的全力一擊!哼,要不是當初大哥你攔著、那些曹軍拼死保護著,俺一定能把他逮到!」一個大嗓門再次響起——張飛自從打完仗後就一直在聒噪。

關羽騎著馬,看了一眼自家二弟,心中有很不痛快。——當初他怎麼就沒發現那個家伙就是冒牌貨呢?真是讓人惱火啊!當初一箭射過去,本以為他會馬上墜馬的,沒想到他硬是帶著傷繼續地瞎轉悠,白白浪費了不少時間不說,更重要的是此人無路可逃,居然還不自量力地向他挑戰!這人要是一名大將也就罷了,但是此人卻是一個沒有任何官階的士兵!

一想到這兒,關羽就非常生氣。心中怒火直竄向上,看著還在獨自忿忿不已的二弟,把眼楮危險地一眯。

張飛感覺很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關羽的不愉快,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又覺得十分委屈︰這關俺甚麼事啊?他不得不閉上嘴巴,免得招人怨憤。

劉備詫異地看了張飛一眼,只見張飛耷拉腦袋,覺得有些奇怪︰咦?二弟怎麼不說話了?直到他看到關羽眯起的兩眼時,才恍然明白過來。

劉備莞爾一笑。

「劉豫州,今個兒還真是多虧您的英明啊!要不是因為有您的指揮,吾等也不會將曹軍打跑了呀。」一個諂媚的聲音響起。

劉備等人回頭,定楮一看,說話的是一個細眉小眼、有著一對翹胡須的將領,正是今日那個差點遲來的下邳相曹豹。

劉備一愣神,習慣性回答︰「下邳相過謙了,‘英明’兩字,備實不敢當!」

「呵呵,若是劉豫州您不敢當,還有誰不敢當呢?」曹豹笑著想上前套熱乎,但是卻看到張飛的一張凶神惡煞的臉,愣是站在原地。

正當劉備了然一笑,想上前道歉時,前方不遠處忽然一陣嘈雜,伴隨著一個嬰兒的哭聲和清脆的鈴聲,一個士兵大聲喝道︰「你們是何人?還不下車來!」

劉備等人面面相覷。

只听一個稚氣的聲音立即響起︰「哼,你們又是甚麼人?為甚麼打傷人家的馬夫?人家可是有重大事情要去郯縣通報的,你可別擋路,要是耽擱了時辰,你賠得起麼?」

「有甚麼事比豫州大人回城更重要?」士兵仗著自己打過仗、殺過人的,便蔑視那個有著稚氣聲音的人,不耐煩道,「你是哪里來的小孩子?走走走,一邊去!」說著,大有要動手趕人的趨勢。

「啊,放開小童!小童才不是小孩子!」那個稚氣聲音氣急敗壞。

——嗯?小童?劉備、張飛、關羽三人相互一望︰難道是……

「住手!」劉備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只見來人在看到劉備的第一眼就驚喜地叫道︰「啊!是恩人大哥……!」

眾人定楮一看,士兵拎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小孩旁邊是一個過百的老人,老人左手抱著個木箱,右手抱著一個小女圭女圭,腰間掛了個金箍鈴。老人旁邊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英氣勃勃的年輕人,兩人扶著一個受傷的年輕人。這幾個人被團團圍住,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輛馬車,還有躺在地上昏倒了的馬夫。

張飛看到那被拎著的小家伙,只喊了一句︰「啊,這不是小不點麼?」說完,他瞪向那個拎著小童的士兵。

「你是干甚麼吃的?不知道他們是劉刺史的朋友麼?還不快放開他們!」曹豹眼尖,趁著張飛還未發話之際,馬上下令放人。

「是!」士兵尷尬地領命,然後灰溜溜地回到軍中。

「恩人大哥,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小童一臉激動。

劉備笑了笑,伸著撫模了小童的腦袋,看著這幾人,華神醫、小童和小華雲他是認識的,但是這幾人……

華佗笑道︰「這是草民的大徒弟,廣陵郡吳普,這兩位年輕小輩分別是廣陵郡人李泳……」

「學生是廬江舒縣人周瑜,字公謹。因路過廣陵,這才有幸結識了李泳大哥。公謹見過大人。」那個英氣勃勃的年輕人彬彬有禮地回答。

「你是江東人士?你是揚州袁術大人帳下的?」劉備只是隨口一說,但見周瑜目光閃閃,沒有作答,算是默認。劉備笑了笑,也沒有深入追究,只是忽然把目標轉向了小童︰「小家伙,剛才你說有重大事件要去郯縣通報,不知是何事啊?」

小童沒了笑容,他把目光轉向李泳。只見李泳「撲通」一聲跪下,嚇了劉備他們一跳。只听李泳難過道︰「大人,廣陵城,毀了!……」

啊?劉備等人大吃一驚。

劉備穩了穩心神,比較鎮定地問︰「怎麼回事?」

「都怪泳!要是那次泳堅持的話,或許廣陵城就不會……或許趙太守就不會……」李泳哭道,「都是那個前下邳相笮融干的!前幾天傍晚,他領著男男女女萬人、還有馬匹三千經過廣陵城,想在那里休息。趙太守好生好意地接待他,他卻趁著太守喝醉酒之際,讓他的手下一刀殺了趙太守!他把趙太守的家洗劫一空!不僅如此,他還放火一把燒了廣陵城,把那些無辜的平民給殺了……現在廣陵城是一團廢墟,一堆死人……廣陵城徹底完了……當時情況緊急,泳和其他人不得已分散逃開,如今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不過眾人都約定好了——假使能夠活命,就在郯縣見面,但是目前看來……」

他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甚麼?」眾人听罷,紛紛震驚。張飛更是怒不可遏,哇哇大叫道︰

「天殺的笮融老賊,要是被俺撞著了,俺非殺了他不可……」

「報——」就在眾人為廣陵之事而心傷時,一個士兵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陶州牧大人……陶州牧大人他……」

劉備等人又是一驚。

——沒甚麼比這更不好的消息了!劉備想著,他扶住那個士兵,穩了穩神,開口問道︰「發生了甚麼事?你不要急,慢慢說!」

「是!」士兵喘了一口氣道,「大人,州牧大人本來听說刺史大人您打退了曹軍很是高興,病好了許多,可是有一個叫趙術的人求見州牧大人,他說他是從廣陵來,而廣陵被前下邳相給洗劫一空,他要州牧大人為他做主!州牧大人一听是這是前下邳相干的,病突然就加重,醫師說大人恐怕……恐怕……」

劉備心中冷然,厲聲追問︰「恐怕甚麼?」

「恐怕大人不行了……」士兵低下頭,諾諾地道,「大人病重,據說他有意要讓刺史大人您繼任徐州牧,可是大公子二公子卻極力反對……」

啊!眾人紛紛大驚失色,一時間天地變換——這個消息不亞于五雷轟頂,眾人被這個消息炸得雙耳失鳴,不知所措。

「走,快回去看看!」曹豹一把抓住劉備,死死地不放手。

眾人踉踉蹌蹌,心下一片混亂,毫無目的地跟著前去,完全沒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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