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妓館的聚集地。
文人雅士喚的好听些,便叫做青樓。
其中最出名的一家,便是忘塵閣,如其名,是個讓男人們紙醉金迷的逍遙地。
忘塵閣的老板蘇幕遮,是這行的一朵奇葩,模樣俊逸瀟灑,風姿綽約,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接管了這家青樓,兩年之內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搶了所有妓館的風頭。
這也是靠著他心狠手辣的管制,青樓里沒有人敢對他說不,更不敢違抗命令,買來的娼妓即便是再不听話,待上個一兩天便也能被教的服服帖帖。
但卻也因為這個原因,即便是個美男子,城里的姑娘們倒也不敢親近這個出入百花叢中的他了。
今日下著大雪,忘塵閣嬤嬤們便在門口候著出遠門的蘇幕遮。天快亮的時候,便瞧著雪地的那頭走來的身影,忙打著傘上前去迎接,倒被眼前的模樣給驚住了。
蘇幕遮穿著並不厚實的衣衫,身上還粘著雪籽,而他原本出門前披在身上保暖的斗篷,此刻正裹在他抱在懷里的那姑娘身上。
「呦,公子,這姑娘是誰家的?受傷了嗎?」
嬤嬤瞧著這姑娘眼生,雖然有斗篷遮著身子,可不難看出血還是從她的腳跟流下,臉色也蒼白的厲害。
蘇幕遮扭頭看了懷里的人兒,她早就已經昏迷,即便如此眉頭卻緊鎖。
「別問了,找個暖房給她睡下,再請個大夫過來。」
說完便大步向閣里走去,嬤嬤老實的閉上了嘴,照著蘇幕遮的吩咐去做,心下卻揣摩著這來歷不明的姑娘,公子對她倒還算厚待,至少她可從來沒看過公子親自抱回一個姑娘。
嫦熹醒來時,那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
「我在哪兒?死了?……」
的確,嫦熹記憶中自己是喝下了毒酒,想必這個時候應該見了閻羅王,喝了孟婆湯。各種死前的畫面席卷而來,她整個頭都像要裂開了。
「呂雉……呂雉!……我的孩子……」
她咬牙切齒,滾湯的淚滴在枕褥上。
「冷靜一點,否則對你沒好處。」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回蕩在房間里,足夠讓她腦袋清醒了一半。
此刻的我正半躺在床邊的椅塌上,丫鬟們都出去了,房間只剩我們兩。
「你是誰?」嫦熹撐起身體坐起來,眯起雙眼看著我。
因為至少在這個年代,我這身Dior的最新款襯衫和牛仔褲,看上去像極個別國的怪人或者奇怪的乞丐。
嫦熹的確擁有一副美艷的皮囊,發絲如墨,明眸皓齒,像畫中走出的女子,雖然沒有現代感的精致妝容,但更有仙氣。
這也證明了我的選擇沒錯。
「別擔心,我是幫你的人,這里……貌似是一家妓館。」我將最後一瓣橘子塞進嘴里,一陣酸澀讓我抖了抖肩膀。
我推開貼牆的窗子,瑟瑟的冷風刮進來,還有外面熱鬧的聲音。
嫦熹顯然並不是那麼放心,她拉起被褥裹在身上︰「原來我沒死……是你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