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人 第八章︰迷失酒吧

作者 ︰ 川上清風

經王婧的詢問,她想要知道我和雨夢完整的故事,我當然樂意寫封郵件告訴她,一者我曾說過整理記憶,二者我渴望一個傾訴的對象。五年前我不經意間出現在王婧的生命里,五年後王婧同樣不經意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都在彼此最艱難的時刻,這不得不說巧合。

我該怎樣將我和雨夢的故事寫出來,這困擾了我很久,也許可以從這里開始。

郵件︰

2008年,高一結束的那個暑假,在周城西街街頭的迷失酒吧。我在這家酒吧干過兩年的兼職,這兩年可以說得上是我今生今世最難以忘卻的時光。

酒吧老板是江浙一帶過來的夫妻倆,在周城已經生活了二十來年,口音也都變成了地道的周城方言。老板叫林謙,老板娘好像就做胡雨,只知道老板總叫她「表妹」,大概又是一出引誘表妹,私奔外逃的傳統戲碼,當然這只是我們茶余飯後的談資,也沒有和老板一樣稱呼她為表妹,畢竟他是老板,手上拿著我們的工資。

對于酒吧的店名,我一直不能理解為何會叫做「迷失酒吧」這麼奇怪,也曾問過老板娘,但她說去問那貨。「那貨」是老板娘專用于詢問老板動態的代稱,比如「那貨上哪去啦?」,「那貨就是個屬豬的!」等等,既表達了妻子該有的態度又一針見血的揭露了老板的本質。每當這時候我們總會暗笑著「那貨」。

對于老板娘的嘲辱,老板也不會甘于忍受。

「這廝除了胸大一無是處。」所謂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話得到了最好的印證,在這普通的地方。

沒錯,「這廝」就是「那貨」的反擊,雖然「這廝」兩個字流傳的範圍就那麼幾個人,原因在于我們這些小工中有「這廝」的心月復,這讓「那貨」終日提心吊膽,可它依舊流傳著。

老板說世界上人雖多,但卻只分為兩種,一種是已經迷失的人,一種是正在迷失的人,正常人不多,忽略不計。這確保了酒吧的消費群體,不論上述哪一種人,他們的心情總會起伏,有的孤獨,有的寂寞,有的從迷失的世界里僥幸走出希望慶祝,有的走進迷失的世界渴望撫慰,酒,無疑是所有迷失的落腳之處。所以迷失酒吧就是要提供一個讓迷失人求解的落腳處。

我說和酒並列的就沒有嗎,他答道,當然有,我想性就是之一。中國人含蓄,提性不合時宜,這就是「那樣的地方」之所以存在的重要因素,不過社會普遍偏重于酒,我想該改改。

我問怎麼可以不迷失,老板說先管好自己的腳吧,我一直不懂,後來稍有些感悟,大概是避免行差踏錯之意。

我每天的工作不多,基本都是在晚上上班,白天要上課,晚上七點到十點上自習,之後才能到酒吧。主要負責跑腿,照老板娘的說法「這長相,美女一晚上都舍不得走。」我從不顯擺自己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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