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籠罩了城市,葉星橙埋首于工作中,厚厚一疊文件擺在辦公桌旁,她的手指抵住額頭,心中鑽著冷風,強撐著工作的她,臉孔日漸瘦削,而財務部送來的預算和諸多並購文件,她必須今晚看完。
鄭元看著總裁辦的燈光,心意闌珊。
如何讓她明白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好。
自從方澍野離開後,葉星橙就將那些繁重的並購工作交給了他,而他必須各處的跑動,以致于他和她很少有機會見面,即使見了,葉星橙對她的冷淡全然寫在臉上。
一個被愛情傷害的女人,此刻最需要的是關心。
鄭元不是傻子,自方澍野離開後,他的心就蠢蠢欲動。
他有機會的,他全然挑明了他對她的愛,如今他不再向以前那樣唯唯諾諾,處處為她著想,他變得霸氣而堅硬。
他無視她的情緒,女人都是這樣,不能慣的,那是吳董吃飯時的調侃,而那些董事們紛紛說著自己的妻子女人們的各種表現,鄭元在一旁听,思考著葉星橙的言行舉動。
這是個壞男人才有市場的時代,當他那柔情滿月復的暗戀遭遇了屢屢的拒絕,在他眼見著他心愛的女人執迷不悔時,他決定不要那麼听命,不再那麼順從,上趕著遞上忠心一點也沒有效果,只有強勢地去擁有,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敲了敲門,看到葉星橙在抬起眼眸的一瞬,「出去!」
鄭元沒有理會,他走到了她的近前,「明天有汽車拉力賽的酒會,會有很多知名人士前來為我們酒店捧場,我會去接你。」
「我不去。」
「night,你是這家酒店的總裁,連吳董都去了。」
「有吳董,有你,足夠了。」葉星橙淡淡地說。
「你不喜歡這種活動?」
「江總以前不喜歡這樣,我們的主導理念不是把皇後大酒店辦成ktv、還有宮廷會所。」葉星橙點頭。
「night,正因為如此,我們皇後大酒店落後了,經營理念必須和現實接壤,我們不能永遠清高下去。」
「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
「如果我變了,那也只是因為現實,因為你變了,night。」
「憑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會去,你該帶林田卓,她最喜歡這種奢靡的場合,她最喜歡男人的恭維。」
「我會和林田卓分手,你要求的,我會做到。我需要你作為一個總裁,肩負其責任,不要處處跟董事們唱反調,這里有他們投的錢,不要以為他們總是要搞垮酒店,要適時地和他們對話。」
「看看這些財務預算,超標了太多,還有這些投資,你不認為我們的錢太熱了嗎,業界現在指責我們盲目投資,鋪的攤子太大了,自己都顧不過來。」葉星橙啪地合上了文件夾,頻頻皺眉。
「別人的評判算不了什麼,我們有自己的營銷方式,投資策略,那都是經過各部門討論的,身為總裁,相信自己的下屬,這是信任。」
「信任不是盲目,那些豪奢的配套設施的修建,讓阿塔酒店失去了自己獨有的特色,還有有一半的裝潢款,如今還沒有著落,那些被兼並的酒店都在向皇後大酒店伸手要錢,他們把酒店的業績不好,說成是總部這邊的投入太少,他們在和阿塔攀比。」
「在裝潢沒完成之前,是有這樣的微詞的,等一切建造完工,會有相應的營銷策略展開,這是個資本時代,決策要迅速,等待也要有耐心。」
「我懂什麼是酒店經營,出去!」
「night,你在因方澍野的事和我鬧不快,而那些工作上的矛盾都因此事而起,我一點也不想對這件事表示道歉,有我在,你永遠不可能再走到他的身邊去。」
「鄭元,你越來越過分了,你覺得我是個傀儡嗎?」
「night,你不是,我是,而我現在不想這樣,對你那些無理的論調,自以為是的腔調,我都不想听,明天你必須去,不然我就動用權力,彈劾你,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傀儡,除了簽字收取紅利,每天都得坐在這里,當一個微笑女圭女圭。」
葉星橙噌地站了起來,「你要釜底抽薪,你在背叛。」
「你才是背叛的那個人,night,當你被方澍野迷昏了頭,摒棄皇後大酒店時,你的心就已經亂了。」
「鄭元,我告訴你了,我不愛你,方澍野他從不會逼迫我。」
「不要再提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已經是你的過往雲煙了,我和方澍野從來就不同,我是在逼迫你,而我選擇這樣做,就是要逼迫你收回迷茫,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保持一個女人最大的清醒。」
「出去,不要讓我見到你。」指著大門,葉星橙吼道。
「night,明天我們會見到的,如果你不來,丟臉的不是我,是整個皇後大酒店,而你將失去在這家酒店的權柄。」
鄭元冷笑著走了,他意識到他已經觸及了一個女人忍耐的底線,而今天的話說出口,他想今後她不會再對她有和顏悅色了。
不過無所謂的,night不微笑的時候,也不過是魂不守舍地想著另一個男人。
而他這樣做,完全是對的!
對的!
回到公寓,一個女人正在整理著房間,而她的身旁放著她的行李箱。
「田卓?」鄭元打量間,眼眸閃爍了起來。
「鄭元,在你沒提分手之前,我覺得我離開為好。」
鄭元的臉騰地紅了,最近他是和她保持了距離,然後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林田卓,表情又片刻恢復了誠實。
「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我愛她愛的瘋狂,她的心卻還在那個可惡的男人方澍野身上。」他發出了一聲頗有壓力的嘆息。
「我理解你的,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鄭元,我是知道你的心,才這樣的。」
「田卓,別走,或者我只是暫時的,我只是還沒能放開night,她已開始恨我了,我和她估計不會太好了。」
「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逼迫她,用我的權限逼迫她,還威脅她會站在吳董那邊。」鄭元的心中生出了罪惡感和負疚感,他沒有這樣狠絕的做事過,此刻他有點虛弱,有點理虧,人也顯得很惶惶然的。
「鄭元,你不是為了謀求什麼而逼她,我知道你是為她好,我能理解你的。」林田卓看著他的眼楮說。
這樣暖心的話說出,鄭元心中感動,將林田卓一下拉入了懷中,「吻吻我,我不知道自己對不對,night的眼神很冰冷,我」
林田卓一直期盼著這一天,鄭元終于和葉星橙產生了矛盾,她吻了鄭元,很溫柔很溫柔,「你沒有錯,我知道內情,旁觀者清,她太執拗,也不大理解別人的好意,而最近大家都說鄭財務的投資眼光又快又準,酒店上下在為你鼓掌,你是對的,鄭元。」
「可是night不這樣以為,她的思維很保守。」
「她不懂這些事的,和我一樣,她還是個小孩子,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怎麼能理解那麼透徹的商務投資,連吳董都贊成了你的決策呢。」
鄭元聞言,臉孔漸漸有了些微笑,他吻了林田卓,當林田卓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懷里的時候,鄭元那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
他霸道地將林田卓的行李拖回了房間,「我被她遺棄了,就當憐憫我,留下來陪我,這是我對你做的最自私的事,田卓。」
林田卓不置可否,鄭元卻猛然一拉,與她一同陷入到柔軟的床榻內,他解開了領帶,從一個女人的身上尋找著安慰。
林田卓以前還對鄭元有些好感覺,如今她在最近處看到了他身為男人懦弱可憐,難堪可悲的一面,因此心中不禁浮起了不少厭惡,當鄭元貼服著她,發泄著對葉星橙的積怨,尋找著夢一般的廝守時,她想起了另外一張英俊的臉孔,那個男人優雅而貴氣,連顆心也長的高不可攀,那拒絕堅定的眼神,總會帶給她一股想征服那個男人的意念。
她為此更恨葉星橙,也越想見到她難堪孤獨的局面。
她使出了渾身解數,蠱惑鄭元,盡可能地順著鄭元的心思。
「還會想他嗎?」深夜十分,鄭元抽著煙問她。
「汽車拉力賽那邊的工作太累了,我都沒這心思了,還好明天酒會後就結束了,我也可以歇歇了。」
鄭元深知她說的是實話,那邊她忙碌的景象他也瞧到了。「真抱歉,田卓,我無法幫到你,因為night什麼也不听我的,她在沖你撒氣。」
「明天她要缺席,是嗎?」
「我想不會,我不會讓她缺席的,除非她願意放下酒店經營的主導權。」
「我可以缺席嗎?」
「有事嗎?」
「我想歇歇了,她也不想見到我,何必找她的不快。」
「我覺得虧欠了你好多,田卓。」
「別和我說欠不欠的,你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幫過我,我孤單的時候,也想有個人陪。」
鄭元握住了她的手,以前他害怕林田卓是個糾纏的女人,相處久了,才發覺她有著很好的分寸,也會替旁人著想。他覺得如果不是他先入為主,愛上night,林田卓將會是一個很可心的女人,擁有男人最喜歡的好性格,還有她的身材和臉孔,都是男人喜歡的類型。
「我想過,我們都是不幸運的人,不如我們就這樣先在一起,至少孤單的時候,彼此可以做伴。」
鄭元心中的魔鬼,被葉星橙激發了出來,而她會讓他的貪婪和私念走向極致的。
林田卓眨動著柔情似水的眼眸,「我之所以留下,是因為我發現我愛上了你呢,鄭元。」
「田卓?」
「我是這種命嗎,總是逃不過night的阻撓,她總是比我搶先一步,得獲你們的心。」林田卓擁住鄭元,撒嬌地說。
「田卓,你不用在意night,如果night能不去那個男人那里,如果她的心能回到皇後大酒店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的愛不過是一種痴心妄想,她就差炒我魷魚了,我會考慮好好愛你的,在等待一些時間。」鄭元吻了林田卓的額頭。
「你這樣說,我就很滿足了,方澍野讓我明白,我不能對一個男人奢望太多,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開開心心的,不去想那些紛紛擾擾,好嗎?」
林田卓吻了鄭元,鄭元點頭,攏了攏她的頭發,看到她純真無邪地在他身畔睡去,「失去你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