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禎莫醒來了,他的頭沉沉的。
視線所及,黑漆漆的,而他之所以清醒,是因為這里難聞的氣味,十分恐怖。
他吸了吸鼻子,就勢將腦袋埋在襯衣處,懸點沒嘔出來。
「是牛圈!」一個聲音由暗角處傳來,熟悉地沒有任何懸念。
範禎莫憶起了一些事,「該死的——」被這里的氣味燻地打了個噴嚏,呼吸中都好似有牛圈味,他一臉恐慌,挪了挪身子,手踫觸到什麼,硬硬的,不大規則的圓形,他摩挲著,用手抓起一塊,心中泛著好奇。
「是干了的牛糞!」方澍野好脾氣地提醒他。
範禎莫渾身猛然戰栗了一下,唇齒間發出了嘖嘖幽憤的聲音,他將手在褲子上蹭了好半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如今形勢是這樣的詭異,能否活著還是個未知數。
「知道是什麼人嗎?」他問。
「如果警察的懷疑是準確的,應該是林田卓!」
那是方澍野在醒來後,一直思考的事,而那女人的嗓音,是他熟悉的,那位整容為江笙的瘋狂女人!
範禎莫倒抽一口寒氣,他很快覺得這事挺麻煩的。
一個嫉妒心強、過度貪婪的女人,往往會做出一些「驚艷」的事。
「她不是為了錢,方澍野,你慘了!」
「你也一樣!」方澍野恭喜地說道。
「我們不一樣,我一會兒就去求她,我和她沒有什麼過解。」
「是嗎?」
方澍野挑高了眉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範禎莫怒目相向,而後他往大門的方向滾去,那自然不是很順利的事情,沿路他的腦袋都不時踫到那些**的牛糞,而他頭上的傷口也痛地他打抽,可是為了活命,範禎莫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林田卓——」
「林田卓——」
他費力地抓起一塊牛糞,不住地敲打著門際。
當腳步聲傳來,門開了,一位身穿皮褲的女人在燈光下出現了,她依然戴著帽子,有黑紗垂下,遮蓋了她的臉。
「範禎莫,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這是範禎莫沒想到的事,「方澍野,方澍野猜的!」因著葉星橙,範禎莫對情敵大方不起來,他小人地舉報了方澍野。
「猜謎語,我最喜歡了,可有一樣,如果你想活命,最好別叫我的名字。」
這無疑是一種確認,方澍野一下掙扎了起來,「林田卓,你想干什麼?」
「方總,別來無恙,當然是和你敘敘舊了。」
範禎莫听地真,「你敘舊該找他,拉我來做什麼?」
「听說你當父親了?」
範禎莫不傻,他可不想讓孩子陷入危難,「我沒的選,我爸逼我生,我不喜歡孩子。」
「你還惦記著葉星橙?」
「全世界都知道。」
「別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告訴我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不止是喜歡,是愛到了骨頭里,現在,將來,還有轉世投胎後。」
「啪——」
一記震耳欲聾的耳光扇過,範禎莫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哪受得了這委屈,當即破口大罵,「林田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瘋了!」
「我說過,別喊我的名字,這是忌諱。」
在範禎莫還沒說話的空當,一輪耳光打了過去。
範禎莫活這麼大,也沒遭遇過來自女人的暴力,盡管他數年前沾花惹草,讓無數愛他痴狂的女人傷透了心,恨不得給他一刀子,可是那些最後都話為了你淚水滂沱中的分手。
「林田卓,我與你和方澍野之間的恩怨無關。」
「你愛那個女人,這就是你悲劇的開始,你執迷不悟,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清醒清醒。」
範禎莫被林田卓的耳光打懵了,後來那扇門關閉了。
五指緊攥,範禎莫躺在地上,許久許久。
方澍野是個知趣的人,他閉眼睡覺去了。
天光乍亮時,方澍野醒了,他比範禎莫好點,沒被捆住腳,他步過打量著範禎莫。
「嘿,早,牛糞臉。」他奚落了聲。
範禎莫生了一晚上的氣,如今被方澍野譏諷,他眼角溢出一線冷芒,用力一滾,撞了方澍野一個斜角倒地,方澍野的臉也踫到了牛糞上。
「早,眼瘸的蠢貨,被這個女人騙了那麼多年,還不自知,我一早就說,這林田卓不是善類,星橙就是傻,才跟了你這號窩囊的男人,差點被這女人害死。」
隨手投過一塊兒牛糞,方澍野的額際一痛,他在被綁後,清醒的一剎,也自責地要死,而如今已經四天過去了,他沒回去,星橙不知得多擔心的,亦或者那邊也同樣地遭了林田卓的算計,想著妻子懷有身孕,方澍野就擔心的要死。
如今範禎莫的指責,讓他自慚形穢,可是轉而又覺這範禎莫厭人,牙關一咬,方澍野發火地將腳底的牛糞都踢了過去。
「惱羞成怒了吧,方澍野,我告訴你,我和星橙有約定,一出去我就帶她走,離開你這個蠢貨。」
「哼,你想的美,我來這里之前,向星橙求了婚,她戴上了戒指,本來我一回去就要和她登記的。」
方澍野驕傲地看過。
範禎莫咀嚼著方澍野的話,「你沒騙我?」
「你也值得我騙,星橙從來都不愛你,別自作多情了,你才是地道的蠢貨,範禎莫!」
葉星橙!
該死的葉星橙!
你竟敢答應方澍野的求婚?
「那有什麼,你也得有命享受美人恩,如今你還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呢,這就是天意,方澍野!」
方澍野本身就急,如今听這小子的嗆聲,著實窩火,眼楮瞪過,臉孔不是一般的難看。
「想打架,來,我奉陪,你打架也不是我的個,方澍野,你輸定了,我一會兒就求林田卓,放我和星橙團圓去,以林田卓那種愛瞧好戲的女人,是不會錯過我的建議的。」
「你卑鄙,範禎莫!」
「誰卑鄙,是你,星橙是我的女朋友,你們方家騙婚,你還對懵懂的她下了手,該死的,這筆賬我不跟你算,我都不是男人。」範禎莫恨的咬牙切齒。
于是兩人打到了一塊,範禎莫腳被綁著,著實吃虧,方澍野那腿腳旋身踢過,他著實被動。
「你敢和林田卓做交易,看我能饒了你!」
「停,該死的,我們互相先幫助對方解了繩子如何?」
方澍野發覺兩人被綁了幾天,的確是蠢的可以,情勢在眼,兩人取得了一致。
解開了繩子的一剎,兩人都沒含糊,紛紛出手,于是那一架打的,著實過癮。
只是後來兩人沒打下去,林田卓來了,兩人都被捆了個結實,範禎莫又挨了耳光。
「林田卓,你怎麼不打他啊?」
「因為他比你瞧著順眼,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林田卓啞聲笑著,目光看向方澍野,「晚上,我請方總共進晚餐。」
門再度關閉了,範禎莫噗嗤笑了,「方澍野,最後的晚餐,好好吃,我說過星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