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卓是會享受的人,一處田園農舍,如今也要布置出幾分浪漫來。
寬大的漆木桌子上,有設計獨特的燭台,地上鋪了藏式手工地毯,對面的牆壁上掛著許多本地風情的木刻工藝品,許多綠意垂吊的葫蘆從房梁上垂下,林田卓坐在藤椅處,依舊是黑紗遮面。
「方總,桌上的菜肴都是您愛吃的,如果我記性還不算差的話。」
「林田卓,你走上了一條絕路,你真令人望而生畏。」
「不談我有沒有路好嗎,目前方總還是為自己尋一條路為好!」
林田卓倒了杯紅葡萄酒,看著那個才沐浴過的男人,褪下西裝的他,簡單的襯衫加牛仔褲的打扮,魅力依舊。
眼楮一瞬不瞬地欣賞著,林田卓在燭光閃爍的一瞬,思及了正事,她舉杯,發現方澍野根本沒有和她共進晚餐的意思。
「你覺得這是最後的晚餐嗎?」
「即使是,我也不會和你同桌而食,想做什麼,別繞圈子,直截了當一些。」
盡管對面男人的目光充滿厭憎,林田卓卻不以為忤,「22歲的時候,我就把你當做我的夢,你喜歡過我的?」
「林田卓,你的夢不過是你的虛榮心在作怪,喜歡,我是曾經以為你是個積極上進、熱情樂天的女孩子,可那只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一種評價,沒有你說的那種喜歡,我唯一愛的人,只有星橙。」
「你說謊,在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你是主動的,你對我有意思,我不是沒發覺,也因此我選擇了你。」
「林田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做過整容,警察查到了你多年前的整容記錄,而你的模板是星橙,所以警察將你作為重大懷疑對象,而我當時只是覺得你的臉像她而已,那不是愛,是我太思念一個人,而你整容成江笙試圖套取彭家的財產,只是你失敗了。」
「我並沒有貪圖彭家的財產,我不過是想有個恰當的身份好好待在你身邊,我愛你的心不比葉星橙少。」
「你從鄭元那里掠奪了不止是一個小數目,你為了錢,不擇手段,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是愛上了金錢帶給一個人的榮耀,我不過是一個多金的代名詞,而恰好我還不算長的難看,你並懂怎樣愛一顆心,林田卓。」
「那是鄭元欠我的,他把我當做葉星橙,發泄著一個男人的獸欲,他不曾愛過我,而至于彭安錄,他利用江笙作為他復仇的工具,我不過是做了最恰當的事,至于愛,男人可以因為一個女人的美麗而心動,我就不可以嗎,我沒有那種感覺,只是對你有了那種感覺,這是愛,雖然在你眼中它不夠高尚,可我是真切的,想一心一意地對你。」
「我無法理解你的愛,你所做的一切,說吧,你想干什麼,痛痛快快地告訴我。」方澍野將餐巾丟到了一邊。
「你連一頓晚餐都不願陪我嗎?」
「是!」
「方澍野,你不怕死嗎?」
「說吧,你要殺,你就殺,我和你無話可說。」
「想想她,此時恐怕哭成了淚人了吧,渃星電子也要亂成一鍋粥了吧?」
「我都想到了,謝謝你的提醒。」
「看來這頓晚餐是吃不成了,真掃興,如果你想活,就答應我的條件。」
「你不會那麼傻,在瑞士取款失敗後,希望方家給你送支票!」
「方總的確不是一般人,看地透徹,而你這樣了解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你做夢!」
「我不是在做夢,是在和你談條件,三天後,我在我的臥室等你,我要你成為我的男人。」
「你無恥!」
「我的無恥是因為我愛的太傻太真,如今我明白了,該用什麼來洗刷我的恥辱。」
「我不會和你談條件。」
「方澍野,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現在你還不理智!」
林田卓吹滅了蠟燭,派人將方澍野帶走了。
繩子再度上身,四周再度漆黑了下來,幽暗中,時不時會發出點聲響,那是一個男人和蒼蠅斗爭的場面。
「今天吃了什麼,當心半夜毒發身亡!」
方澍野冷冷地打量,他以為範禎莫是武俠小說看多了的結果,他沒回答,然後那個討厭的身影,滾過來,將他手上的牛糞臭味悉數涂在了他的褲子上,害他只能干瞪眼。
「你連打架的心思都沒有了,方澍野,那女人開了什麼條件,你們方家要破產了吧?」
「要錢反倒好說了!」
「哦——」範禎莫不是一般的精明,「讓我猜猜,方澍野,那女人想讓你娶她對嗎?」
「她想進局子快點,我就成全她!」
「是我的錯,我考慮不嚴密,她要和你**一度嗎?」
方澍野沒有說話,他很愁,生和死的選擇原來只是一剎,離他並不遙遠。
「我們得想法子出去!」
「和她肉搏一場,沒什麼,我們是男人,女人有需要,就要滿足。」
「你和林田卓一樣無恥,你是個小人,範禎莫!」
「招著星橙的事,我就願意當小人,在女人的事上我不慷慨,願意跟我的,我也不反感的,我就滿足她們,當然那是以前,現在我只效忠一個,葉星橙得跟我過。」
「你想效忠,她也得願意跟你,我求婚成功了,這里沒你的事,滾遠點!」方澍野額頭青筋爆起,他滾過,拿肩膀撞倒了範禎莫,讓那小子再度和牛糞為伍去了。
「那你就對星橙守身如玉吧,等林田卓一槍崩了你,我的機會就來了。」
方澍野懶得和範禎莫說話,他知道不管怎麼做,危險都是極大的,而撇開背叛,放著一個大魔頭,是個男人估計都得心里打得瑟,更別說那令人作嘔的激情無限了。
暗暗淬了口,方澍野是個倔強的人,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他只是覺得星橙著實可憐,沒跟他過過幾天好日子,如今她臨盆在即,又出了這樣的事。
他百爪撓心,擔心得不得了。
可是他實在做不出選擇來,對于林田卓那樣的女人,談了條件後,也未必有個好。
方澍野鐵了心,等著死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