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輛紅色的跑車飛馳在郊野深處起伏的道路上。
山地周遭的空氣十分清新,春天的氣息灌入鼻端,是滿滿的香甜,車子轉彎,一片開闊之地陡然在眼。
「瞎子,我們到了!」
範禎莫嘀咕著,放眼看去,一棟日式別墅橫然于前,很清幽,很別致,只是範禎莫覺得對于一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多少有些諷刺。
方澍野覺得十分吃力,在夜晚他的眼楮除了看到前面似乎有光外,一切都是模糊的灰。
「有保鏢嗎?」
「有,他們似乎在看著我們,還有人腰間別了槍,真夠刺激的。」
「打個招呼吧,你的微笑一定比那些人好看!」方澍野瞪向前方,堅毅的薄唇抿近了。
「好的,瞎子!」
範禎莫很願意展現他迷人的笑容,他打了招呼,只是不是一句撒由那拉,而是徑直開著那跑車沖入了大門,車子發出刮擦的聲音,而周圍一團日語飛來。
「失戀的人真可怕!」方澍野噗嗤笑了。
「閉嘴,瞎子!」
範禎莫臉上擰出了一道z字丘壑,眼楮因為發怒,飄起了紅。
他踩著油門,恨不得沖入紐因沙騰內宅的大門,只是那上面有台階,範禎莫後悔開了一輛過于洋氣的跑車,如果能買坦克,他一定會讓範海明掏干血本,噴泉吐著白花花的光珠,車子停下的時候,四周沖出了黑衣保鏢,團團將他們圍住。
「瞎子,帶名片了嗎?」
「帶了!」
「我們去發名片,他們殺了太多無名氏,我們有名有姓。」
「這主意不錯!」方澍野認同道。
紐因沙藤的保鏢們以為今天來的是膀大腰圓的黑道頭子,沒想到下來兩位帥氣的男人,一個時尚的扎眼,一個內斂的炫目。
範禎莫奉上了他的招牌笑容,挨個給那些墨鏡男發放了名片,他覺得自己挺帥的,只是方澍野那個瞎子搶了他的風頭,將一盒名片于夜色中一張張彈指彈了出去,剩下一張,在一個男人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砸到了那人的臉上,「告訴紐因沙藤,我來了!」
別看是個瞎子,可是氣場真不是蓋的!
來人未敢怠慢,轉身而去。
紐因沙藤接過了名片,他知道方澍野要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他饒有興致地吩咐了句,于是方澍野和範禎莫被帶了來。
日式榻榻米內,紐因沙藤盤膝而坐。
魔頭微笑的時候,一定不要微笑,男人耍酷也是門學問。
範禎莫冷顏打量與方澍野一同落座于紐因沙藤的對面。
「方澍野,听說你要見我?」
魔頭是混血,還能說中文,也省得雞同鴨講,方澍野頓首,「我來要一個答案。」
「身邊的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不——」異口同聲,範禎莫看著魔頭黑色的眼眸,自己報了身份,「我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是情敵。」
紐因沙藤會見的來客中,話題總是圍繞著軍火、子彈和金錢,今天的兩位客人的話題讓他覺得新鮮了許多。
「方澍野,知道我是誰,你不害怕嗎?」
「怕,可沒用,我必須來。」
「你呢,範禎莫?」紐因沙藤微掀了眼簾,他拿著名片打量另外一個相貌出眾的男人。
「不怕,我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他直視著紐因沙騰道。
這樣的回答,在紐因沙藤听來多少有些自不量力,可是範禎莫補充了句,「我只怕一樣,該死的愛情。」
這個回答,讓紐因沙藤心中頓起了一陣波瀾。
他也怕的,環顧兩個直白的男人,紐因沙藤深邃的眼眸中現出了一絲興味。
「安排他們住下。」
他吩咐,有人進來,將兩人的手機和隨身物品都拿走了。
「把我的跑車養護一下,還有不要把我和他安排在一間房子,客房要有床,我不睡榻榻米。」
範禎莫是個挑剔的人,「瞎子,自求多福,我和你就算死,也不同路的。」
「這里的夜晚不錯,千萬別玩失戀。」
方澍野和範禎莫一左一右的去了!
而林田卓從窗子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她跑了來。
「我看見他來了。」
紐因沙藤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吩咐,「送她回去。」
「沙藤君,你打算怎麼辦呢?」
「你怕我殺了方澍野?」
「不!」
「你在說謊!」
「我和你有過約定。」
「希望你不要忘記,最好不要單獨見他!」
紐因沙藤深深地一撇,示意千代帶她出去。
彼方,葉星橙在多日不見方澍野後,她的心突突跳著,意會到了什麼。
她見到了趙秘書,「澍野呢?」
「他去了日本!」
無意瞞她,「你怎麼能放他去?」
「他是總裁,我的身份不允許我這樣做,他是個男人,有他自己處事的分寸,我必須信任他,像信任彭老夫人一樣。」
淚水一滴滴墜落,葉星橙直奔警局,「救他,他去見紐因沙藤了。」
警方震驚不已,可是日本警察廳傳來的消息是,酒店那邊沒見人回來。
「放我去,放我去,他會出事的!」她哀求著。
「對不起,方太太,您目前已被限制離境!」
同來的劉彼得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想起了那天方澍野說的話,眼淚盈眶。
「星橙,他是個倔強的人,我們所做的只有等待!」
帶了葉星橙回去,而葉安瞧到了葉星橙冰冷的眼神,嘆息道︰「姑姑不是神仙,姑姑只知,讓男人做男人該做的事,女人做女人該做的事。」
而家里正亂著,外面闖進一對夫婦,其中一女人撕心裂肺地指斥著她,「放了禎莫吧,我求你,我就這一個兒子,他去了日本,酒店沒消息,那邊的人說他在找紐因沙藤!」
「禎莫?」
葉星橙的嘴唇顫抖了,葉安也著實吃驚,看向範海明,「不是讓你看著他嗎?」
範海明只覺一言難盡,原本以為這葉星橙結婚,這禎莫也就死了心。
難過總是難過的,可他沒想到,這禎莫一下跑去了日本,如今老範這腿兒直發軟,「我養的哪是兒子,是我老範家的祖宗!」
亂了!
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