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臥室內,紐因沙藤在輸液。
尊貴的紀子夫人近來感染了風寒,會時不時發出細小的咳嗽聲,紐因沙藤撫模著她的手。
「紀子,回去吧,你又咳嗽了,去休息吧。」
「沙藤君,是老毛病了,泡個溫泉浴就會好很多的。」
她微笑看著那個男人,在他頰邊覆上了一吻,「睡吧,周圍很安全,路易斯在這里。」
紐因沙藤的眼楮溫柔了,「來,讓我吻一下你。」
「你傷著,會傳染給你的。」
「我喜歡被傳染,把你心里的那些病毒全收納,你太柔弱,可我可以將它們一一消滅。」
「沙藤君?」
紐因沙藤沒說話,盡管受了傷,可他的手臂依然很有力量,他一拉,紀子栽入了他的胸膛,他吻了她很柔軟的唇,放開她的時候,幾乎是意猶未盡。
「哦,你啊——」紀子用少女般的羞澀,嗔了眼,在紐因沙藤眼中卻是很有女人味的風情。
「去吧——」他發話,看著那美麗的身影離開,唇畔浮出了笑容,有些疲乏地閉上了眼楮。
紀子夫人如常回到前苑的別墅內,她沿路咳嗽著,顯得弱不禁風。
「夫人,您該按照醫生的囑咐去泡溫泉了。」千代沿路,撤掉了那些保鏢。
「都準備好了?」
「好了,他在行往溫泉館的路上。」
紀子夫人點頭,她放下了烏黑的頭發,穿著一件寬大的和服,由千代陪著,也往溫泉館行去。
雖然她的臉有些蒼老,可她的背影卻像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很窈窕板正。
方澍野並不喜歡泡溫泉,可是這好像是本地很平常的習慣,他得入鄉隨俗。
穿著一件能抖出風的長袍,他注意著鏡子里那個很日式的男人,「你一定不喜歡我這個樣子,星橙。」
自嘲地笑笑,他戴上了墨鏡,隨了一位男人,往溫泉館那邊去了,說來他昨天工作了一夜,非常累。
而他沿路踫上了範禎莫,他栗色的頭發這陣子長地很長,他用猴皮筋扎了一個朝天的小辮,而那張臉有些陰柔之美,而他的周圍總會有女人嘰喳地笑聲。
「瞎子,你好像蠻閑的?」
「那工作是我的拿手強項,有各種高端人手讓我差遣,讓我能夠勞逸結合地完成任務。」
「我覺得不公平,這真的很不公平?」
「你又有話說了?」方澍野容顏飄冷,對于範禎莫那小雞肚腸,他已領略了不少。
「為什麼我想去泡溫泉就不可以?」
方澍野也有些意外,進而笑道︰「這邊的保鏢如今覺得你很討厭,你泡走了他們的女人,就算能活著出去,你下半輩子怕是得躲槍子過活了。」
「瞎子,有好事嗎,你似乎也懂得開些有質量的玩笑了?」
聰明!
他重見光明了!
只是不能說,因為他不會劍道,萬一那紐因沙藤讓他去接招,他覺得毫無勝算。
「我每活一天,我就覺得幸福向我靠近一天,還有和我的愛妻愛子重聚的日子也在倒計時。」
「溫泉館是男人找樂子的地方,我想你的確是向幸福靠近了,至于重聚,你還是去死吧,我會愛星橙一輩子,你的兒子我會視為己出的。」
該死的小子!
方澍野每每見到範禎莫,就有打架的沖動。
他平復了心緒,離開了,在行往溫泉館的路上,他還踫到了豐川。
「是泡溫泉嗎?」
「是。」
「你不喜歡?」
「是不喜歡,可沒法子。」指指旁邊,無奈他只有听候指令的本事。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還無頭緒,會為我遺憾是嗎?」
「有一些,能和你一起泡溫泉嗎?」
「當然,男人間可以聊很多事,就像你父親和路易斯,他們是朋友。」
「男人?」
「是,我把你當男子漢!」
「謝謝,我去準備!」
那個孩子很高興,大概是當了父親的緣故,方澍野會覺得孩子都是那般的美好。
踏入日式溫泉館,有男僕扶著他入內。
「我自己可以,你們出去吧!」
方澍野在水中浸泡,如果是蝦子,會熟透了吧,他覺得那水溫有些高,可是卻真的很舒服。
他的腦子不住地回憶,回憶這一天的工作,那些賬目反饋的結果是看不出什麼紕漏來,如果一筆錢可以很容易地出去,而不被內部察覺,有一些可能,比如賬冊是虛的,軟件程序上有短板,還有這家公司存在一個高手,操款熟練,有一個隱蔽的賬戶,可以來回跳躍數字,錢款出去的時候,公司賬目看不到,可錢款進入的時候,這個隱蔽賬戶便如幽靈一般覆在了某個賬戶上,賬戶還是平的。
所有與數字有關的游戲,歸根到底都是人的游戲。
紐因沙藤派來的手下都是很專業的人,而他今天或者也被晃過去了。
想著想著,他幾乎沒有听到一個極輕的腳步,當溫泉的水發出了撲通的聲響時,他回神,「豐川嗎?」
湯水的霧氣繚繞,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的眼楮中出現了一個女人,上了歲數。
他沒見過,當那個女人游來,在他的掌心寫下紀子兩個字的時候,他有些意外,「你不是日本人。」
「嗯!」
「你是?」
「我來幫你,沒有惡意。」他的脊背上落了字,而那個女人用毛巾為他清洗著脊背。
「紀子,我自己可以,能離我遠一些嗎?」方澍野抗拒這種幫助。
「江先生,讓我來幫你。」
脊背上又落了字,方澍野有些吃驚。
江季游嗎?
會嗎?
聯系紐因家族的聯絡人,已十分困難,這種事,一旦被紐因家族知道,那麼江家就危險了。
江季游是個有分寸的男人。
不——
不該是這樣的!
他們約好一個月後如果他未返程,才可以通知國際刑警。
方澍野心有戒慎,游到了一邊,「出去吧,我有男僕,我和紐因沙藤有約定,我不認識你。」
那個女人再度游來,「想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嗎?」她拉過了他的手,在上面寫著。
「星橙?」
方澍野很想知道,他知道她會掉眼淚,他希望她和公司還能頂得住,而他會加把力氣,將事情的始末搞清。
「你想知道的事,我都知道。」那個女人寫完後,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