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赫然發現昨天竟然忘記更新了,實在對不住大家,請大家批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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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成文武藝,售與帝王家——第一世,他怎樣的苦讀已然忘卻。
只記得十八歲的進士及第,走馬游街,一日看盡都城的繁花似錦。
他看到滿城的繁華與平民巷角的破舊冷落,自覺可以做一個匡扶盛世的能臣。
作為世家子弟,按說官場起步並不艱難。
只是,他懷了一顆匡濟天下的心,書生意氣,在都城等候授官之際,揮毫文章,指點江山,大抵得罪了不少人……
于是,竟然幾番波折。
留守都城為官,竟是不成……
好在到底能到南方繁盛之地,當一個太平縣官。
向來富庶風調雨順的南方之地,偶有澇災。偏他上任之後的第二年夏,遇上了百年一見的水災。
正是青黃交接之際,一場洪水過後,自是顆粒無收。
偏偏知州快要調任,竟然想要壓下這場澇災。說要賦稅照舊……
他自是不忿,上奏求賑災。
且不說都城的高官必會聯手攔下這奏折……
只說即便賑災的糧食下來,一路拖沓,便根本無法及時救災……
他自然選擇開倉放糧……
若是寒門子弟,結果必定是被罷官回家了……
可是他作為世家子弟,自然不會那麼淒涼。家族看重他。且剛好那知州與家族不在同一陣營中。
于是奏折翩飛中,那知州不僅升遷無望。最終淪落為抄家流放的下場……
而他則因各種力量的博弈,反而考績優等,升官在望。
如此,被邀往游船,卻被人「失手」推入湖中。根本不算什麼,不是嗎?
而邀請之人,偏偏是那些得他救助過的百姓……
听說,那些百姓因為家人被抓,受人威脅,不得不這麼做……
這樣的報復……
忠心的侍童救了他,自己卻亡身湖中。
免于了溺亡,卻因受驚極怒加上風寒。差點彌留床榻。
哀莫大于心死,臨死之前,他辭官回鄉。
偏偏他的運道還算不錯,竟然十幾天的車程還未要了他彌留的性命,正好梅家祖上的修士回族中收取弟子。
單靈根的他,得了一顆修仙之人的丹藥救助,竟然立刻活蹦亂跳。
然後,他離家修道。
也許是因為曾經的讀書習慣。即使修仙,他還是招了一個侍墨童子……
他立誓從此要庇護好身邊的人。
再後來,他得登大道。
卻每每轉世歷劫。
開始時。他會先努力尋找他前世的下屬。
再後來,他發現,不是每個轉世重修者都有前世的記憶的。
而那些明顯有前世的記憶的前世下屬,在他每次重修的最初,卻有不少,因為他的實力不強。而拒絕繼續追隨,甚至……
甚至還有準備殺了他,而取而代之的……
他的心,明明心含慈悲,卻每每傷痕累累。
有時候,他也在想,所謂的下世歷劫,到底是為了幫助修仙界渡過些許不算極危險的難關,還是為了讓他明了自己的愚蠢——世人都是自私冷漠,他還要有匡濟天下之心嗎?
他便再也不敢親近前世的屬下……
怕那極小的溫暖下,仍然是一片冰冷的極地之寒。
他對自己說,只看今生,不管前世來生……
梅少卿嘆了一口氣,惹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一直以來,梅少卿都是表現得極為穩重妥帖,從未如此頹然……
「梅兄,怎麼了?」蕭壁玉有些好奇,有些擔憂,還有一絲隱隱的幸災樂禍——是不是因為侍女被其慣得太驕縱了,而頭疼不已了呢?
「無事,只是想起了些陳年舊事。」梅少卿恢復了一慣的儒雅平和。
眼見著他們要有無聊話題長聊的趨向,燭淚趕緊上前插話,「待兩日後,我負責的東南片的水上坊市就會建立起來。水精靈族已經用大祭司的名義向渾天界所有種族的大祭司們發了開市請帖。屆時,諸位直接與各位大祭司詳談即可。」
梅少卿趕緊作揖感謝。
侍女看向梅少卿的目光越來越纏綿糯黏。
嚴清默真心覺得不忍直視。
直接招呼了蕭壁玉和方一舟,便請燭淚找人帶他們去歇息的地方。
侍女自然應是與嚴清默同屋,見嚴清默竟然不等她就自行離去,頓時柳眉倒豎,「嚴清默,站住!」
嚴清默沒有理她。
侍女三兩步向前,竟然祭出自己的一支紫金毫綿竹筆向嚴清默急射而去!
幸而此處靈氣凝滯,金丹期的侍女只能發揮一小部分實力,而嚴清默又被水精靈族大祭司——也就是燭淚的便宜曾祖母施法融合了面部封印中的一些力量,所以嚴清默此刻的反應非常迅速。
只見嚴清默祭出自己的靈氣罩,雖然只是搖搖欲墜如同泡沫般一踫就破,但也立刻就爭取了時間——一個側身便躲過了。
她可惜地咋了咋舌,如果能夠領悟此間的空間法則,空間之力便也能使用了,剛才的躲閃也會更加輕松。
侍女有些著惱地收回自己的筆,不過她的本意也不是要傷害嚴清默,否則即使威力大大減弱,也不至于那麼輕松就能躲閃開。
「丑八怪,干嘛不等我就走了!」侍女嬌嗔著撅起自己的嘴,跺了跺腳在原地對著嚴清默大喊。
嚴清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梅少卿。天朗氣清,黃昏時分。日落還有些許時刻,淡紫色的天色映襯著一襲銀色的道袍。眉眼中含著慈悲與冷漠。
這樣奇怪的神情……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梅少卿——不過,她也懶得懂了。她可不喜歡被虐。
黛麗絲被梅少卿毫不留情扇飛在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並不懷疑,如果她和侍女起了波折,梅少卿會幫著誰……
一個是陌生人,一個是此生新收的侍墨修士……
不想用……
不過。她有所忌憚,並不代表蕭壁玉有所忌憚。
他直接隨手扔了一塊靈石砸向侍女的臉。
侍女驚悚地看著,下意識地閃躲,但那靈石卻像長了眼楮似的,不斷地在繞著侍女的臉頰邊上急速地擦來擦去,好幾次都快差點劃傷侍女的臉。
「啊!」侍女捂著自己的臉,臉未受傷,手卻是受傷了的。
蕭壁玉將那塊染了血的靈石隔空震碎。「哼,這靈石不知沾了什麼髒東西,污了靈石中的靈氣呢!」
侍女的臉一下子青了。
嚴清默和方一舟沒心沒肺地在一旁看熱鬧,都在猜測梅少卿是會視而不見呢?還是跟蕭壁玉切磋一番……
前者不符合他一慣護著侍女的形象,後者則非常不明智——眼下眾人為了避免天地浩劫而聚齊,若因此事有隔閡,實在不太妥當。
梅少卿並沒有那兩人猜測地那般猶豫躊躇,他直接給侍女施展了一個療傷術。便鞠躬作揖行禮。對蕭壁玉說,「此行關系甚大,望溯流仙君以大局為重。莫要玩鬧傷神……」
這話委實說的有些不客氣……
好像他們都在玩鬧,沒在干正事似的。
不過話說,他們好像真的沒在干什麼正事……
侍女自然理所當然地忽略掉了梅少卿的鞠躬,只記得他那對蕭壁玉略帶訓誡的口氣和話語。
一下子就嗤笑了起來。
不過到底注意自己在梅少卿面前的形象,想了想,還是立刻捂著嘴忍住了。
經此一事。嚴清默再也不想跟這個侍女同住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半夜突然揍自己一頓——清默夜間可是一向睡得極其熟的……
好在海邊的空屋很多。
她便挑了一個一進的院落,蕭壁玉和方一舟緊隨著各自睡了東西廂房,將正屋留給了嚴清默憩息。
杞柚木制成的床榻上面落了一層薄灰,看來水精靈雖然在海邊有房屋,但仍然比較喜歡在海里居住呢。
沒有侍女在一旁嘀咕抱怨,果然清淨了很多。
既然在渾天界無法打坐吸收靈氣,嚴清默便果斷地鋪了床褥,躺下休息。
這才想起自己在空間里的兩只寵物來。
她試圖進去空間,卻發現自己的神識可以進入,東西也能放入和拿出空間,但就是本身無法進去空間。
自然肥妞和貔貅也出不來。
貔貅還在沉睡,看來上次吞了不少好東西。
嚴清默想起貔貅月復內空間里的好多極品的煉器材料,還有些許極品靈石……
可惜,自己王霸之氣不夠,不能引得貔貅自己將財物雙爪奉上……而且向自己的靈寵索要東西,實在也不算光彩。
因此,嚴清默也只是眼饞,倒沒什麼其他的想法。
倒是肥妞,看到嚴清默神識凝成的小人在空間里,一下子就撲了上去。
才剛剛築基期的嚴清默,神識還不能凝實呢……
肥妞幽怨地摔了個狗啃泥。
「主人,你好壞!」肥妞抽抽搭搭地起身,用袖口擦著自己的臉龐,碩大的白泡眼中流出了數量驚人的淚水,像一條小河一般在臉上不斷地沖刷著之前的泥印。「你將肥妞一個人留在空間里!肥妞也要出去!」
嚴清默頭疼了,「不是我不讓你出去,實在這里是渾天界,空間之力根本就基本調用不動!」
「渾天界?!」肥妞突然不哭了,「我知道這個地方!」
嚴清默嚇了一跳——肥妞最初只是個一階的多嘴鳥,此刻化形已是讓人驚悚!竟然她還說她知道渾天界這個秘辛?!
她發誓,外界渡劫期的修士也未必能夠知道這個地方……
肥妞,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