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賀知章,凌雲飛當然認識呢,他寫的《回鄉偶書》乃是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沒想到這千古名人竟然會是眼前這個酒態畢露,放蕩不羈的狂生。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過眼前這個少年好像連一杯都喝的很痛苦,盡管凌雲飛拿出勸酒的招數,可這小子每次是小啜一口,簡直是太不男人呢。
那些個文士酒也斗的差不多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此時只听一聲異域風格的音樂響起,剛還在側陪酒的胡姬們,立馬站起身來隨著音樂舉手而舞,閃動她們的翹臀,裙擺在旋轉著,像一朵朵撐開的蓮蓬。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凌雲飛借著酒興,不禁想起了詩仙李太白的那首佳作。
那少年還算清醒,那心中不禁一凜,心道,「觀此人作的這幾首詩句才情深不可測,到底是何人?」
「落花真好些,一醉一回顛……」賀知章醉酒成狂,赤膊著上身,拿著酒壺跟著那些胡姬們翩翩起舞。
那少年看著賀知章的癲狂樣難以直視的直搖頭,再看自己對面的這位年輕公子,剛才還在說話的一個人,這會都已經醉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會鈔。」那少年一邊招呼結賬,一邊著看著對面的凌雲飛,不禁也搖搖頭。
……
「我還要喝,我沒醉,我不要你扶!」凌雲飛由那少年攙扶著從酒肆出來,滿口說著胡話。
「這位兄台,你喝醉了,你的府邸在哪,在下送你回去吧!」那少年不放心的問。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謝謝你請我,下回算我的,算我的……」凌雲飛說完連忙扶著街邊的大樹,心里如翻江倒海似的,直想往外冒。
「兄台,你沒事吧!」
「你,別過來,我……」凌雲飛實在忍不住,直接噴在了走過來扶他的那少年的身上。
「啊,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那少年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擦,擦擦!」凌雲飛抱歉的說道。
「這,這讓我怎麼回去呀,哎呀,髒死了!」
「你把外套月兌了,穿我的,我的干淨!」凌雲飛說著月兌下自己的外套丟給了那少年,接著道,「我走了,再見,下回我請你啊,說好了!」
「這……」那少年還在猶豫要不要穿,見凌雲飛都走遠了,急忙問道,「兄台姓甚名誰,住哪,在下好把衣服還給兄台!」
「在下凌雲飛,我……」凌雲飛還沒說完,又扶著牆壁在那嘔吐了。
那少年無可奈何的一笑,眼見天s 漸晚,那少年拿著凌雲飛的衣衫心道︰「得趕緊回去了,再晚宮門就關了。哎,穿還是不穿呢?」
……
人生太需要一場說醉就醉的酗酒了,不過凌雲飛好像沒想到自己會醉。平時能喝兩瓶卡斯特的凌雲飛,沒想到醉在了一壺葡萄酒之下。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模回的「狄府」,,凌雲飛此時已經躺在了木塌上,而從白馬寺回來的狄婉玉則在一旁悉心的照料著。」夫君,夫君你可醒了麼?」看到凌雲飛睜開了眼,狄婉玉開心的道,「夫君都睡了一個多時辰了!」
「娘子,對不起,一不小心喝多了!」凌雲飛坐起身來,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直叫。
「夫君一定餓了吧,奴家已經留下了晚膳,夫君就在這東廂房用餐吧!」狄婉玉將凌雲飛拉至餐桌旁道。
說實話,凌雲飛確實餓壞了,在酒肆里自己只顧喝酒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兩,那少年也真夠意思,初次見面就請自己吃了次花酒。不過忘記問他叫什麼,住哪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吃花酒這個人情可得還呀。
其實凌雲飛是在給自己下次再去找借口,男人不都這樣嗎。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家里的問起來就說朋友請的,是應酬,其實呀,都是自己想去。
凌雲飛心里這點鬼jing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向來都沒有這樣的顧慮的,可自從在唐朝有了家室,自己反倒瞻前顧後,放不開了。
「夫君,你身上沒帶紋銀呀,去喝酒是你朋友會鈔的嗎?」狄婉玉好奇的問。
凌雲飛差點噴飯,听婉玉這麼一說,自己好像真的身無分文就出去了。今天看來要不是那個少年,自己這頓霸王餐肯定是吃定了,當然拳頭也是少不了的,最壞的結果就是讓狄婉玉去贖人,那自己小命就算打上折扣了。
「這麼說來,那小子還是老子的救命恩人呢,下次見到他得好好謝他一頓!」凌雲飛心里暗道,不過也麼忘記回答婉玉的問話,道,「嗯,朋友請的!「
「那外面的衣衫怎麼不見了呀,是不是忘在那了,我讓人給你去去取!」狄婉玉說著就要起身出去喚下人。
「別,千萬不要。」凌雲飛連忙阻止道,「我吐了一身,早給扔了!」
……
喝花酒的這關總算過去了,不過凌雲飛卻孤獨的獨自躺在了東廂房的床上。原因是婉玉今晚要和她的三嫂一起睡,獨守空房的三嫂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能跟她說說話,早就預定了婉玉。
「我恨你,恨你!」林雲飛幾近抓狂,抓起被子一頓好打。想不到自己新婚到今天連娘子的身材是個啥樣都沒看過。
凌雲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到了幾更,只感覺外面好像起了風,未關緊的窗戶隨著風「啪嗒啪嗒」的開了關,關了開。
反正也睡不著,凌雲飛打算到屋外走走。推開房門,只見烏雲遮住了月亮嬌羞的臉,空中含著ch o濕的氣息,突然一道閃電從夜空中霹靂而過,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白s 的浮線。
「要下雨了?」凌雲飛不禁想。
隨著回廊走著,凌雲飛不經意間來到了一處小院,這里的布置甚是古樸,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蜿蜒曲折,直通小院的深處。凌雲飛興之所至,索xing走到底,看這小徑究竟通向何處。
路到盡頭,凌雲飛發現了一座幽雅的小屋,屋里還亮著燭光,而燭光下正坐著一位老者正批閱著折子,而身側的衣架上還掛著一套紫s 的官服。
「此人難道是?」細雨朦朧,凌雲飛雖然心情激動可還是按捺住了轉身離去。
「 當「一聲響,凌雲飛一不小心踫倒了擺在一邊澆花的木桶。
「遭了!「凌雲飛暗叫不好。
「何人在外面,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果然屋內傳出了詢問聲。
凌雲飛雖然不敢肯定屋內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可相信也是仈jiu不離十。凌雲飛想不到自己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去拜見自己的岳父泰山,自己身上的酒氣此時還未消,而且衣衫不整,簡直可以用狼狽不堪來形容。
凌雲飛推開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長聯中堂「立品如岩上松,必歷千百載風霜,方可柱明堂而成大廈。儉身若璞中玉,經磨數十番沙石,及堪琢玉璽而寶廟廊。」
不急細品這中堂的個中三味,凌雲飛跨進里屋,只見剛才所見之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也正打量著自己。
凌雲飛只見此人著灰s 長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楮透露出智慧的光芒,眉眼間透出一股子英氣。胸前開闊,口吐千丈凌雲志氣。兩鬢斑白,卻依舊jing神抖擻。
凌雲飛看到此,不禁雙腿一軟便拜道︰「小婿凌雲飛,叩見岳父泰山大人!」
狄仁杰從凌雲飛引進來就已經猜到了大概,此時看見自己的愛婿就在眼前,不禁也有些激動。
「雲飛兒,請起,這里只有翁婿,不是朝堂,無須多禮!」狄仁杰走出書案,陪同凌雲飛在座椅上坐下來道,「上次見你還是你父壽誕之時,這一轉眼都過去四五年了。你與婉玉喜結連理,為父沒能與你們一同慶賀,真是為父的不是!」
「岳父大人,切莫如此說。」凌雲飛感動的道,「岳父心系社稷事大,小婿與婉玉不敢勞岳父大人c o心。小婿見岳父c o勞國事,深夜而不眠,實在深受觸動。」
「為父也是回府不久,睡也睡不著,這才在這書屋批文,不想被我兒撞見!」狄仁杰接著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兒有心報國,總會有機會的!」
「小婿看岳父剛才批文之時眉頭緊鎖,不知道有何煩心之事?」凌雲飛小心的問道。
狄仁杰模了模短須,站起身來說道︰「為父剛在憂慮的是武氏宗族霸佔朝廷,朝綱不振。ji n黨橫行,結黨營私,殘害忠良,而為父卻束手無策,這著實讓人泣血!」
凌雲飛可以看得出自己的這個岳父是多麼的無可奈何,雖有匡扶社稷之心,然而卻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小婿听聞武氏宗族不斷的收買人心,各大小官員為求自保不得不暫時棲身武氏陣營。他們中間大多數人都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只要岳父能找到鐵證扳倒ji n黨,再聯合他們,勢必能一舉將亂臣賊子一網打盡!」凌雲飛不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兒所言與為父不謀而合,可是為父即將調進內閣,恐再無機會找到武氏貪墨枉法的罪證了。手下人丁稀薄,難有堪此大任之人!」狄仁杰無奈的道。
凌雲飛思緒了下,還是決定說道︰「岳父的學生曾泰,可為代替岳父監察全國的人選之一︰其二,越州賀知章,此人雖狂妄不羈,但屢次拒絕出仕,可見此人不貪富貴,不畏權貴,而且在文士之間有一定的社交關系,岳父此次chun闈可收為門生,為己所用;其三,大公子光遠已入禮部、家父卻在吏部,與岳父在內閣可以遙相呼應,共同進退。最後,小婿不才,決定參加此次chun闈,如能蒙聖恩眷顧,小婿必也能替岳父分憂!」
听凌雲飛說完,狄仁杰好似覺得這麼棘手的事一下子變得簡單輕松多了,雖然不知道雲飛怎麼知道自己的學生曾泰的,因為這個師生關系他們只是私下談及,從不對外人道也。而至于賀知章此人,狄仁杰卻也是早有耳聞,早有招攬之心。
凌雲飛的幾句分析說的狄仁杰心里輕松了許多,原本以為莫大的擔子都是自己一人在挑,可現在一听之下,貌似自己還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有婿如此,老夫也可老來安慰了!」狄仁杰激動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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