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不上班嗎?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呢!」杜子鳶看看事前,才四點半。
他眉宇一皺。「處理完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杜子鳶又問。
「誰知道你在這里了?別以為我是專門來接你的。「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賀擎天似乎又意識到什麼,表情更加不自然,甚至有些微微的羞赧,于是咬牙道︰「問這麼多干嘛?你話怎麼這麼多?」
杜子鳶一側目看他,瞬間又低下頭去,她看到了他臉上似乎微微的紅了,頓時明白了什麼,明明就是專門來的,自己也說漏了,居然不承認,也對啊,像賀大哥這種男人怎麼可能明白的告訴你他是來接你的呢?但是,杜子鳶心里明白,也覺得很幸福,即使他凶她,她也不在意,微微的笑著。
賀擎天又側目看她一眼,發現她再笑,臉上有些窘,車子吱的一下滑出去。
車子里異常的沉默。
不一會兒,就听到賀擎天又道︰「怎麼不說話?」
杜子鳶訝然,小聲道︰「不是你說不讓說話的嗎?」
他咽了下口水,立刻皺眉。「我有這麼說嘛?」
「你說我話多。「杜子鳶笑嘻嘻的道︰「所以我干脆不說了。」
「蠢女人!」他冷哼一聲,唇角卻上翹,顯示著自己不錯的心情。
只是想到下午見了賀君臨就忍不住生氣,「以後不許和賀君臨見面!」
「為什麼呀?」杜子鳶錯愕。
「不許就是不許!」
「哦!知道了!」杜子鳶只好點點頭。
車子路過別墅,卻沒有拐進去,而是朝山頂開去,杜子鳶錯愕著,望著車窗外,「咦?我們不回家嗎?」
「上山看落日!」賀擎天沉聲道。
杜子鳶心里猛地一顫,莫名的,就冒出來以前常看到他落寞孤寂的一面。看落日?人都喜歡看日出,有幾人喜歡看落日呢?
杜子鳶沉默,心間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傷感,卻又覺得升起一股希望,他是在允許她走進他的世界里去嗎?
到了山頂。車子停下來。
賀擎天把車子對準西方。太陽落下的位置,兩人安靜的坐在車子里,太陽西斜。五點鐘,時間還尚早些。杜子鳶學會了察言觀色,怕自己不小心又惹到了獅子,只好什麼都不說。
他很安靜,她側目偷偷看他一眼。
賀擎天抽出一支煙,點燃,車廂里立刻彌漫著淡淡的好聞的煙草昧。
杜子鳶把視線轉向窗外,太陽已經變大了,快落山的太陽。似乎越來越大。
「好看嗎?」他問。
杜子鳶一听這話,臉色一變,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日薄西山,氣息奄奄。落日余暉,晚霞滿天。看似很悲涼。卻也意味著另一種的開始。落日那是一種憂,是一種愁,看上去很美好但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可也象征一種情操,一邊是失去。另一邊卻是得到,人生有所失才能有所得,有所不為才能有所為吧!」
她幽幽說完,偷偷看他,他側目看她,眸子格外深幽。
他突然伸手,把她拉過去一點,她身上散發出好聞的香氣,混合著沐浴露,洗發露的味道,似有若無的牽動他的心弦。
她一呆,錯愕抬頭,他將她我向自己,大掌繼而扶住她的後腦,直接吻住她的唇。杜子鳶睜著大眼楮,對上了一雙深邃無底的雙眸。
他用唇狠狠地蹂lin著她的唇,直到她臉上變得胭臘般緋紅,直到她的唇變得紅腫不堪,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的唇,將侵略地轉到她的女敕脖以下……
「刷刷」的火花在閃爍,有烈火燎原之勢!
「放開我,賀大哥!」好不容易恢復了呼吸,杜子鳶使出全身的力氣拒絕著賀擎天,卻終是無果。
「好。「賀擎天寒眸細眯,邪魅一笑,真的放開了她!
「你……」杜子鳶驚愕了下,想要退到自己那邊。
賀擎天卻笑得惡劣至極。
杜子鳶正後退,又被突如其來的吻給堵住了嘴巴,她驚愕地睜大眼,眼前的俊臉被無限放大,讓她感到一陣電擊。「賀大哥?不要!」
「不要?!」賀擎天直接將杜子鳶壓在她這邊的座椅上,輕輕調了下,椅子落下去,隨手扯下領帶,眸中滿是yu火。
他就不信,對女人如此渴望的他會骨子里是他/媽的同性戀,該死的賀君臨,呃,被一個同性戀纏上了,真的很郁悶。
「現在是在外面,你不可以……」杜子鳶低喊。
「我說可以就可以。「賀擎天已經覆身而上,牢牢地鉗制住杜子鳶。
夕陽落下的那一瞬間,他進/入了她的身體,杜子鳶怔怔的看著他,嘆息著,他是jing蟲嗎?怎麼總是這樣隨時隨地的要她呢?
當一切冷卻,天色早己暗了下去。
杜子鳶羞澀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上,他用手刮著她細膩的臉龐,呵出的氣息灼熱的燙著她的耳朵。
突然,就听到他問了一句。「子鳶,我是男人嗎?」
杜子鳶錯愕,咽了咽口水,驚訝他怎麼問出這種話,可是她只能點頭,並且「嗯」了一聲。
賀擎天眨了眨眼楮,抿唇。
不是男人難道還是個女人?杜子鳶狐疑著,不是男人他又怎麼把她吃抹干淨的?
杜子鳶望了他一眼,他的側面很美,其實從什麼角度看他都是異常俊美的,只是,漸漸的,她發現他不再那樣冷了,反而很可愛。忽然之間,她心里也跟著溫暖起來。
「回家了!」他似乎格外滿意,心情更好了。
杜子鳶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嬌羞的點頭。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只是院子里停著一輛豪華房車,杜子鳶微微的訝異轉頭看賀擎天,「有客人嗎?」
賀擎天的臉色在看到那輛車子時微微一變,薄唇緊抿。
杜子鳶不知所措。兩人下了車子。
杜子鳶去後備箱拿東西,然後和賀擎天一起進了客廳。
只是,剛一進門,杜子鳶便感覺出非比尋常的氣氛,似乎一股冷氣跟著冒出來。整個客廳里有一種怪異的氣氛。
一抬頭。她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
杜子鳶傻傻地望過去,那名女人穿了一身白色印花改良旗袍,身材保養極好。旗袍穿在她身上,更顯雍容華貴,脖子上一串珍珠項鏈,耳環也是灰色的菱形,看不出材質,頭發盤起,利落干練。
那女人一看到他們進門,眸光一掃,直射而來。落在杜子鳶臉上,讓她頓時一顫,感覺全身冷颼颼的。
就听到賀擎天沉聲喊了聲︰「媽,你怎麼回來了?」
說著,賀擎天就走了過去。
杜子鳶傻了。
這是賀大哥的媽媽?
那不就是她婆婆嗎?她該叫什麼啊?跟著叫媽媽嗎?還是先別吱聲,等著介紹吧。杜子鳶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著賀擎天走上前去跟他媽媽來了個擁抱。
賀媽媽輕輕一笑,只是透過賀擎天的肩膀,她看著杜子鳶的眼神瞬間凌厲。
杜子鳶一哆嗦,賀媽媽似乎冷哼了一聲,雖然隔得很遠。但杜子鳶還是感覺到她唇邊有一抹冷笑。莫名,她感覺這位婆婆來者不菩。
「媽,這是杜子鳶!」賀擎天一回頭看到杜子鳶,幫她們介紹道。
「杜子鳶,這是我媽!「賀擎天給杜子鳶介紹。
杜子鳶立刻上前,把袋子放在門口,微微笑著道︰「媽,您好!「
賀媽媽李惠利盛氣凌人的點點頭,雍容華貴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帶著驕傲不屑,「你就是杜市長的二千金?」
「媽,叫我子鳶就好!」杜子鳶心里咯 一下子,這位婆婆,說話就帶著敵意。
「嗯!子鳶!「李惠利冷眼打量了一下杜子鳶,看著她身上廉價的襯衣牛仔,連件首飾都沒有,頭發還有些凌亂,冷哼一聲,「我們賀家養不起你嗎?穿的這麼寒酸?」
杜子鳶心里一慌,臉色窘的通紅,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襯衣,牛仔,似乎真的有些寒酸,但,她沒有花賀家的錢,這都是她自己打工賺得,只是賀媽媽的話讓她覺得難看,貝齒陷進唇里,抬眸偷偷打量了一眼賀擎天,而他只是坐在了沙發上,扯下領帶,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杜子鳶只能自己戰斗,淡淡的開口。「媽要是不喜歡我這樣穿,明天我就換了!」
李惠利那趾高氣揚的指責聲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遇上了杜子鳶這種軟太極,她微微的眯起眼楮,看到杜子鳶抬起頭,微微一笑,目光里一片沉靜和坦誠。
李惠利輕哼一聲,道︰「我餓了,還沒吃飯,去煮飯!還有,我和我兒子談話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擾!」
「是!我馬上去煮!」杜子鳶立刻點頭去拿袋子。
李惠利坐在沙發上,把視線轉向了賀擎天,臉上有些僵硬的表情微微緩和。
「媽,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賀擎天沉聲道。
「我知道,我這不是很久沒回來了,想你了!」
「我昨晚剛回來,才見了又想啊?您要回來可以咋天告訴我,我們一起回來就是。」
「我也是臨時決定。」
杜子鳶提著菜進了廚房,開始清洗菜,努力的昂起頭,想要對自己微笑,可是酸澀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下來,洗菜的手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歸于平靜,靜靜的洗著菜。
一個小時之後,桌子上擺放了精致的菜肴,杜子鳶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靜靜的坐在桌子邊等著,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喊那邊正在說話的母子。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著,天色越來越黑,杜子鳶看著餐桌上已經涼掉的菜肴,他們還在聊天,看著電視聊天,她確定賀擎天看到了她立在這邊等他們吃飯,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就冷眼瞅了她一眼。
杜子鳶的心漸漸的冷卻下來。冰冷冰冷的如同被霜雪凍結一般,微微一踫,就是冷徹心扉的痛傳遍遍全身。
她走到沙發旁,立在一旁,小聲道︰「媽。賀大哥。飯菜都好了!」
李惠利瞅了一眼牆上的表,不悅道︰「怎麼這麼慢?你到底會不會煮菜?」
杜子鳶沉默不語。
李惠利走到餐桌旁坐下來,看著四菜一粥。麻油雞,紅燒排骨,八寶粥,涼拌苦瓜,嗆炒芹菜,眼神微微一變,坐下來。
賀擎天回頭看了眼杜子鳶,也坐下來。
李惠利嘗了一口粥,眉頭皺緊。「怎麼都涼了?」
「剛。剛才我看你們在聊天,你說不能吵……」
「學會頂嘴了?杜家就是這麼教你給人當媳婦兒的嗎?」李惠利猛地一拍桌子,她那張並沒有在歲月的吹摧x下凋謝的容顏帶著冰寒之意,極盡凌厲。
「對不起!我去熱一熱!」杜子鳶立刻道。
「我不喜歡吃剩飯,這是不歡迎我啊!」
「沒,沒有!媽。杜子鳶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杜子鳶立刻解釋。
「是嗎?有沒有你心里自然清楚!」李惠利依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杜子鳶低下頭去,隱忍著,深呼吸。「媽,我再重新給你煮!你稍等一下!」
「媽身體不好,不能吃剩飯和涼了的!」賀擎天在一旁說道。算作解釋吧。
「哦!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杜子鳶立刻點點頭,小心的立在餐桌旁。
「不吃了!這都快九點了,你打算讓我宵夜和晚餐一起吃?」李惠利又是冷哼一聲,不滿的瞪了杜子鳶一眼,鼻孔里直噴氣。
這個女孩,配得上擎天嗎?都少優秀的女人想嫁進賀家,她以為她是市長女兒就很了不起嗎?
「對不起!我很快就好的!媽,是我不對,我煮飯煮的晚了,您今晚就委屈一下吧,不吃飯傷得可是您的胃!」
「啪……」李惠利猛地一拍桌子,「你故意等飯涼了再喊我吃的是不是?」
「我——」杜子鳶心里直委屈。
賀擎天依然不說話,坐在餐桌旁,淡然的像個局外人。
「你什麼你?你是故意的,想來給我一個下馬威吧?!」李惠利是得理不饒人。
「媽,鍋里還有粥,杜子鳶,去熱粥!」賀擎天冷聲的開口,低沉醇厚的嗓音里此刻已經有著不悅。峻冷酷寒的面容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可是卻還是讓那個人感覺出他那一雙黑眸里散發出來的威嚴和氣勢。
「我不吃了。「李惠利看了一眼冷怒的兒子,隨即聰明地起身。
臉色煞白的失去了血色,抬起頭看著轉身上樓的李惠利,杜子鳶立刻進了廚房,感覺整個空間只余下讓人窒悶的緊繃氣息。
「媽!」賀擎天沉聲喊了聲。
「怎麼?嫌棄我對她大小聲了?」李惠利在樓梯上挑眉。
「等下我給你送上去!」賀擎天道。
「有我的房間嗎?」
「佣人被我辭掉了,沒來及打掃,你睡我的房間吧!」賀擎天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日本!」
「你這是要趕我走?」李惠利語氣尖銳起來。
「不是!」賀擎天搖搖頭。「你身體還需靜養,等你徹底好了,想住多久都沒關系!」
說著,他上來攙住李惠利。
「我不會走的,你要氣死我,最好,大家一了百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我不走!」
杜子鳶站在廚房里,靜靜的听著他們上樓的聲音,鍋子里熱著八寶粥,杜子鳶心中苦澀,沒想到婆婆是這樣的,好恐怖哦!
為什麼她有一種進入封建舊社會的感覺呢?
攪拌著沸騰的粥,杜子鳶只覺得好累。
過了一會兒,賀擎天進了廚房。如同杜子鳶不存在一般,賀擎天拿著碗,立在那里,冷傲的身影,讓人感覺到銳寒和壓迫的眼神,冷峻的臉龐上線條依舊剛毅冰冷,緊抿的唇角昭顯著他冷酷嚴肅的一面。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杜子鳶目光帶著酸澀委屈的看著他,努力的將苦澀壓抑下來。明明是這樣冷酷冰寒的一面,為什麼自己卻陷的那麼深。
「說什麼?」暗沉的嗓音冷冷的響了起來,賀擎天轉頭看了她一眼。
說什麼?
杜子鳶真的想跳起來問問他,怎麼突然蹦出來一個媽?可是,她還是壓制住了情緒。幽幽地開口︰「我從來不知道賀大哥還有媽媽!」
「什麼意思?難道我就該是孤兒?」賀擎天冷漠的聲音響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子鳶立刻搖頭解釋。「我……」
賀擎天卻打斷了她的話。「我媽剛動完手術,心髒病!」
杜子鳶一怔,點點頭︰「哦。我不會惹她生氣的,我知道心髒病人怕生氣。」
原來剛才他不說話,是怕氣著他媽媽。
賀擎天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復雜,卻什麼都沒說,走到她身邊,伸手拿過她手里的勺子,開始攪著粥。
「我來就可以了!」杜子鳶小聲道。
賀擎天卻不動,把她擠在身後。
杜子鳶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終究什麼都沒說。
粥好了,不冷不熱,賀擎天端著上樓去了。
幾分鐘後回來,然後坐在餐桌旁吃飯,桌子上的飯菜都冷了。
「我去熱一下吧!」杜子鳶看他悶頭吃飯,小聲道。
「不用!夏天了!」他說。
關于他的媽媽。他一句話沒有解釋,莫名冒出來一個媽媽,她曾經一度以為他沒有媽媽呢,沒想到他媽媽還在。
杜子鳶坐下來,也悶頭吃飯。
餐廳里一時顯得無比安靜。有著讓人窒息的感覺,杜子鳶也不敢說話,賀擎天面色沉郁,像是有很多心事。
吃完飯,杜子鳶收拾干淨廚房,上樓去。
賀擎天已經去了樓上,杜子鳶走上走廊,就听到李惠利問賀擎天。「你打算怎麼處理樓下那位?」
「媽,還不到時候!」
「你說什麼時候到時候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擎,媽媽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我知道,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你是動了真心吧?」
「我沒有!」
「那就按照我的計劃行事!」
杜子鳶心里一慌,險些絆倒,賀媽媽有什麼計劃?她心里頓時不安起來。
賀擎天臥室的門突然開了,杜子鳶慌亂的抬頭,看到李惠利走出來,她看到杜子鳶似乎微微一怔,冷聲道︰「你在偷听我們說話?」
「沒,我沒有,媽,我剛上來!」杜子鳶解釋。
「我最討厭鬼鬼祟祟的人了,家里髒死了,你沒看到走廊扶手上一層灰了嗎?這地多久沒擦了?髒死了,你怎麼當女主人的?這麼懶?你還是個女人嗎?」
杜子鳶一呆,立刻道︰「我這就去打掃!」
剛上樓就下樓,杜子鳶去清洗房拿了抹布,提了水又打掃起來。李惠利站在走廊上,冷冷的看著杜子鳶,指手畫腳道︰「我的行李箱還在房車上,你幫我拿過來去!」
「是!」杜子鳶只好又停下來,下樓去拿行李箱,可是,那箱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提著剛一進門,嘩啦一下子全灑了出來,箱子居然是壞的。
「你到底會不會干活?叫你拿個箱子你不願意拿直接說啊,你干嘛有火氣對著我的行李撒?你是不是看我是病人好欺負?」李惠利又火了。
杜子鳶立刻道歉。「對不起,媽,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惠利從樓梯上走下來,臉扭曲著,憤怒的盯著在地上撿東西的杜子鳶,惡毒的冷笑著︰「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嘍?」
「我沒有!」杜子鳶立刻站起來,小聲道。
「啪」一聲,杜子鳶的臉被李惠利打了一掌。「說了不準頂嘴!」
臉上火lala的痛著,巴掌打的太重,讓杜子鳶嘴角滲透著血絲,牙齒踫到了唇,破了,杜子鳶傻了,這是要nue身嗎?
她深呼吸著,壓抑住所有的情緒,抬眸看了一眼李惠利。眼神清澈見底,卻也透著一絲犀利,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看的李惠利心虛,低調隱忍不代表她真的懦弱。
李惠利叫囂道︰「你。你看什麼?」
「我立刻幫您撿起來!」杜子鳶哽咽著嗓音開口。悲哀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清瘦的臉頰,流進口中,帶來無比的苦澀。她蹲去,開始撿東西。
臉上火lala的痛著,杜子鳶不吱聲,心里微微的嘆了口氣。為什麼在賀大哥剛剛對她好一點的時候,又來了這樣一個狠角色的婆婆?
憤怒的瞪著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的杜子鳶,李惠利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想到這個女孩會有這麼好的忍耐力。
咚咚的腳步聲沉穩的從走廊上傳了過來,聲音越來越近之下,李惠利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冷冷的看著頭似乎更低的杜子鳶,一看走下樓的賀擎天,立刻搶先的開口,「兒子,看你娶的好妻子,對我有意見。拿我的行李撒氣,把我的東西都給摔在地上了。」
賀擎天的眸子在看到低頭撿東西的杜子鳶時一緊,轉頭看自己的母親,然後對杜子鳶冷冷道︰「杜子鳶,給媽道歉!」
杜子鳶手一抖。緩緩站了起來,沒有抬頭,小聲到︰「媽,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氣,我錯了!」
「哼!」李惠利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道歉?我殺了你,再對著你的尸體道歉,可以嗎?」
「對不起!」杜子鳶再度說道,聲音低低得,悶悶的。
不問青紅皂白就這樣讓自己道歉,杜子鳶心里很委屈,卻什麼都沒說,不讓他看到她眼中劃過的受傷和委屈。
賀擎天的視線落在杜子鳶的臉上,雖然低垂著頭,可是她緊抿的觸角,還是留有一絲血跡,他的眸子閃過復雜。眉頭緊皺了下,冰冷的語調再度響起。「快點收拾干淨,給媽送回她的房間!」
心劇烈的痛著,如同被撕扯成了兩半,杜子鳶默默的閉上眼,壓抑住眼中酸澀的淚水,哽咽著,而後,默默蹲子,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化妝品都裝進包里。
提著包上樓,淚水終于落下來,急速的往上跑去,不想讓賀擎天看到她的眼淚,因為就算看到,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他的媽媽有心髒病,不能惹她生氣,她要隱忍,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心髒病人生氣,她只是個病人,杜子鳶你是健康的,你不能和病人生氣。
「媽,你休息吧。明日我讓李嫂回來,到時候再打掃衛生吧!」冷聲的開口,賀擎天走上了樓梯。
「明天我要舉行一場慈善宴會,也順便公開杜子鳶的身份!」李惠利突然說道。
賀擎天上樓的身子一僵,緩緩轉身,那酷寒的臉上表情更加的冷漠,挑眉。「媽要覺得合適,就做吧!不過我的意思是再等等!」
「我已經等不及了!」李惠利氣憤的走到沙發上坐下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明天我會讓助手以你的名義通知媒體還有**城的商界名流。」
「媽!我說時機不到。「賀擎天又說了一句。
「什麼時候時機?等你對她有了感情?我看你現在對她已經有了感情了。「李惠利的語氣尖銳起來。
「好!你做吧!」賀擎天不再多說。「我上樓了,媽也早休息。」
說完,他先上了樓梯。
杜子鳶把行李箱放在了賀媽媽房里,走出來,低著頭,臉上火lala的疼著,很難過,蒼白的臉上已經是血色盡褪,連同那唇角都是蒼白一片,只除了臉頰上的手即是紅腫的。
一出門踫上賀擎天,杜子鳶立刻止住腳步,不動了,就听到賀擎天冷冷道︰「回房間休息!」
「我還要打掃衛生!」杜子鳶咬唇,婆婆說家里髒了,也的確髒了,她要打掃干淨,其實就算婆婆不說,她也會打掃的。
「明日讓李嫂回來打掃!」
「不了,我很快就打掃完!」杜子鳶說完轉身下樓,開始打掃。
賀擎天望著她下樓的身影,目光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麼,轉身去了她常住的客房。
李惠利走上樓來,眸光冷冷的掃了眼正在擦找地板的杜子鳶,「給我燒杯綠茶來!」
「是!」杜子鳶像小丫鬟的站起來,「您稍等!」
杜子鳶下樓洗手燒水。然後泡了一杯茶回來,端著上樓,敲了敲李惠利的門。
「進來!」里面傳來她的聲音,得到允許,杜子鳶才推門進去。
走進去。就看到李惠利半躺在床上。斜倚著床頭,雙手環胸,此刻她換了真絲睡衣。頭發依然一絲不苟。
「媽,茶好了,碧螺春茶!」杜子鳶小聲道,走過去,等著她接茶。
她卻不接,冷冷的打量著她,就這樣慢條斯理的從上至下審視杜子鳶,用一種讓人心地發寒的眼神,似乎。並沒有要接茶的意思。
杜子鳶知道婆婆有敵意,不會善罷甘休,也只能忍著,端著茶立在一旁。
李惠利冷冷一笑,視線在她身上游離,帶著厭惡。許久,她終于冷聲說道︰「杜子鳶,你配不上我兒子!」
杜子鳶手一顫,輕聲︰「是的,我知道!」
「你們早晚都得離婚!」
杜子鳶心里一抽。自嘲道︰「我知道。」
「你知道?」李惠利有些意外了。
杜子鳶看她似乎有些疑惑,淡淡道︰「我知道我配不上賀大哥,也知道自己平凡如小草,這場婚姻並非我本意,至于其中因為什麼,我不清楚,但我想媽您和賀大哥才最清楚。」
李惠利微微一怔,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看似祥和的面容泛著讓杜子鳶覺得陰森恐怖的笑,「你倒也不是花瓶。」
杜子鳶自嘲一笑,不語置否。
「把茶放下,你可以走了!」
「是!」杜子鳶把茶放在床頭的桌上,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口,停下來,輕聲道︰「晚安!」
李惠利沒有動,只是眸光閃過一抹詫異,端起茶,品了一口,面無表情。
杜子鳶又去繼續打掃衛生了。
偌大的別墅,格外的安靜。杜子鳶賣力的打掃著,出了一身汗,終于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把地板和扶手擦干淨,至于玻璃,只怕要明天了。
打掃完,她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似乎是睡了一覺的李惠利出來了,有開門的聲音。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你,你半夜不睡覺,你存心想嚇死我啊?」
「媽!對不起!」杜子鳶只好站起來再度道歉。
「做什麼還不睡?」
「剛打掃完衛生!」杜子鳶道。
「你是在怪我了?半夜不讓你睡覺,所以坐在這里嚇我?」李惠利冷哼一聲。
杜子鳶搖頭。「我完全沒這個意思!」
客房的門開了,賀擎天走了出來。對李惠利道︰「媽,你起來做什麼?」
「我喝水!」
「杜子鳶,去倒水!」
「哦!好!」杜子鳶又跑下去倒水,完了賀擎天接過去,把水遞給李惠利,「媽,晚安!」
他一把扯住杜子鳶,扯進了她常住的客房。
因為扯得太用力,杜子鳶一下子撲在他的懷中,被李惠利打了一巴掌的小臉好痛,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頓時疼得紅了眼圈。
「和你說過了,她有心髒病,你要讓著她!」進了門,冷冷的斥責著,賀擎天看著那縴瘦的身子,小臉低得不能再低了,語調依舊冰冷,「听到沒有?」
「听到了!」杜子鳶低下頭去,倍感委屈,她難道沒有讓著嘛?她一直再讓她呀,淚水迷蒙了眼楮,一滴滴落下來,落在腳邊,撲簌簌一會兒就匯成了一片。
心里有太多的苦澀,真的很難過,轉身,拿了衣服。「我去洗澡!」
賀擎天一把又扯住她。
杜子鳶抬眸,迷蒙的視線里,他的眼楮里閃過了一絲讓杜子鳶有些不安的情愫,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好像是叫「憐惜」
是的,此刻的她看起來很可憐。
那抹憐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但是杜子鳶不喜歡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喜歡,她不願意被人憐惜,她要的是別的,可惜他給不起。如果他能給,即使比這委屈十倍的事情她也可以忍耐,但他給不起。
他深深的看著她,好久才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去洗澡吧!」
杜子鳶紅腫著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賀擎天正在抽煙,俊美的臉龐上充滿了冷漠,听到門開的聲音,吸了一口煙,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夜空,不疾不徐地道︰「睡吧!」
杜子鳶不說話,乖乖地走到床邊,拉開薄被,躺上去。
賀擎天也去了浴室,沖澡後回到床上,在她身側躺下,杜子鳶心里一慌,猛地閉上酸澀的眼楮,沉默無言。
啪得一下關燈,賀擎天隨之從身後伸手擁抱住她,杜子鳶猛地一顫,緊張起來。
黑暗里,杜子鳶心里驀得抽痛起來,他能給的安慰,只是在黑暗里吧?沒有語言,只有懷抱,足夠了!
「賀大哥……」她心中一暖,低聲喊著他。
「睡覺!」賀擎天皺眉,沉聲催促她。
可是,此情此景,她怎麼睡得著?
賀擎天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杜子鳶倒抽一口氣,臉上的紅手印很疼,剛才在浴室里看到臉上都腫了,如今一踫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