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年的視線一直落在畫面上,「李惠利回來了,既然是我們親家,就該邀請一下。」
「嗯,嗯,是這個理,等明天我就打電話給擎天!」
杜安年的面容上顯現幾分陰霾,不再說話。
白素心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看著電視,看到杜子鳶緊張的小臉,當媽媽的還是擔心起來。「子鳶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那孩子喜歡低調,這下她可怎麼辦啊?」
「她該學會讓自己強大起來,身為杜安年的女兒,如果不能自己強大,那麼就永遠是被傷害的那一個!你不要打電話給她,讓她自己學著去面對記者的鏡頭!」
整個慈善宴會,杜子鳶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記者拍照,她什麼都不敢說,始終是微微垂著頭,不卑不亢,倒也算是中規中矩。但是記者並不打算放過她,因為太多人想知道李惠利身邊的安柔是什麼人了。
拍賣完了之後是酒會,很多記者圍著她和李惠利安柔三人,而杜子鳶也按照李惠利的要求,在她身側跟著。這樣李惠利左側是安柔,右側是杜子鳶,三人站在一起,這對記者來說太詭異了。
有刁鑽的記者問杜子鳶︰「賀太太,請問您和我們**城杜市長什麼關系?」
杜子鳶一滯,淡淡一笑,反問回去。「我姓杜就一定和杜市長有關系嗎?」
李惠利顯然不滿意杜子鳶的回答,立刻糾正︰「對,我們子鳶就是杜安年市長的二女兒。」
杜子鳶心里一顫,她本欲掩蓋這層關系,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娛記會想辦法把他們家的成員都揪出來,但是她還是覺得應該低調,可是婆婆顯然有昭告天下她是杜市長女兒的意思。
杜子鳶只感覺很是不安,她不認為婆婆把自己介紹給大眾是有一顆慈善的心,至少她的慈善不會對著杜子鳶,或者她可以對任何人慈善,唯獨杜家不行。
盡管她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仇恨,但是明顯的感覺到。她對自己有很深的敵意。不然,初次見面,她不會這樣為難自己。
記者又問︰「賀太太,您能透露下,您跟賀總裁怎麼認識的嗎?」
杜子鳶側身看了眼不遠處同樣被記者圍著的賀擎天,面帶微笑。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賀大哥是姐姐帶回家的,那時才認識他。可是她不能說是姐姐帶回去的,也不能讓大家知道他曾是姐姐的男朋友,不是為了自己,一切都是因為杜家,杜子鳶不知道怎樣回答,只好低著頭。
哪想到安柔突然幫杜子鳶解圍道︰「子鳶害羞了,她和擎天的認識一定是充滿了浪漫的色彩。」
聞言,杜子鳶更是羞赧的低下頭,雙頰就像染了粉色的紅霞,心里卻不知道怎麼想。安柔為什麼要幫自己?
可是總有不識相的記者又問,「安小姐。傳聞您跟賀總裁關系非比尋常?我們都想知道您到底是賀總裁的什麼人?」
換言之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賀擎天的情/人。
安柔淡然一笑︰「你們都說我和擎關系非比尋常,那麼我們的關系自然非比尋常,我們是家人!呵呵……」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安柔一直是那個傳聞的主角,賀擎天孩子的媽媽,這一點。杜子鳶也很懷疑,但是今天不是在此追問這個的時候。
「什麼樣的家人呢?賀太太,听說賀總裁有個五歲大的兒子,請問您知道這件事嗎?」有記者又把問題拋向了杜子鳶。
杜子鳶聞言卻微變了臉色,心仿佛被人悶剌了一下,痛卻叫不出來,但她不得不維持笑容,道︰「是嗎?我還真的沒听說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呢?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深信他的為人!」
她的語氣很平靜,也許是太過平靜,也許是回答的太過安靜,讓大家都有些意外,有人甚至在後面開始竊竊私語。「看來賀太太不想深談此事!」
「賀太太,那您心中的賀先生是什麼樣子呢?」
「自信,睿智,善良,深謀遠慮,難得的好人!」杜子鳶毫不吝嗇的當著記者的面夸賀擎天,在她看來,此刻回答得體才最重要,有什麼問題回家解決,而不是把私生活展現在娛記面前。
李惠利始終維持著得體的笑容,不說什麼。
杜子鳶知道這一仗真的很難打,她也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合,雖然心中有過很多設想,知道遲早面對這一天,但是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在記者面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戴了一層面具似的,根本不是她自己了。
「賀太太,請問您跟安小姐是好姐妹嗎?看你們關系也很好啊!」
杜子鳶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安柔。「是,我們認識!」
「那賀太太,您婆婆杜女士也是默認這層關系了?看你們三人相處的不錯?」有記者說的模稜兩可,故意把這種關系說的很隱晦似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在暗示,賀擎天坐擁兩個女人。杜子鳶笑笑,把問題拋給婆婆李惠利。「這個問題啊,我想你們得問我的婆婆,我是小輩,自然沒資格妄加評論什麼!」
李惠利一怔,似乎沒想到杜子鳶會這樣說話,但李惠利只是笑了笑,說的頗有深意。「是啊,我喜歡柔兒!」
她不說杜子鳶,只說喜歡柔兒,似乎是在故意曲解什麼,讓記者誤會。
杜子鳶听得出,她是喜歡安柔的,還有昨晚她告訴自己早晚離婚,她也清楚,此刻她臉上是淡然的微笑,那樣淡泊,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秦傲陽就這樣看著杜子鳶,看她回答記者的問題,看她笑的這樣淡然,眼神平靜無波,仔細一看。發現她的眸子是異常深邃的,不是以往的那樣清澈見底,隱隱的滲透著一抹超然物外的光芒,流光溢彩的眼眸里沒有絲毫的增強好勝。
倏地一下,似乎心底有什麼被觸動了,秦傲陽淡淡回眸,掃了一眼不遠處同樣被記者圍攻的賀擎天,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
原來。她是擎的妻子!
杜子鳶就站在那里,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記者這一次又在問李惠利話題。
這時候,賀擎天從不遠處擠了過來,在杜子鳶略帶失神的時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小手心里滿是汗,杜子鳶回頭。對上賀擎天深邃安定的眸子,心里安靜下來。
交握的雙手,成為記者閃光燈閃爍的焦點。
杜子鳶望向他的漆黑眸子,發現他剛毅的臉龐此刻為她柔和,但,她知道這只是做給人家看的,柔情的背後是一片冰冷。
見到了她顯得略微蒼白的臉蛋,賀擎天摟住了她縴細的腰,輕輕帶到自己身邊貼熨著。
「賀總裁,你們夫妻好恩愛的!」
賀擎天含笑摟住杜子鳶。讓她緊緊貼著自己身上。「是啊,因為子鳶是我的妻子!」
杜子鳶心里一抽。此刻听見妻子兩個字,她的心就會發顫發寒,因為,婆婆說,早晚要離婚!
杜子鳶訝異賀擎天演戲的如火純情的地步,但是她心里清楚。這是做給記者看的,她心里有說不出得復雜滋味。
她悄悄掙月兌他摟住自己腰身的手,賀擎天感受到她的拒絕,眼眸一黯,嘴角的笑容卻不減。「各位,問題差不多了吧?宴會開始了,讓我們大家去吃點東西,享受香檳美酒吧?」
記者雖然還想問,但是工作人員已經走來,只好悻障躲開。
「杜子鳶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啊!」有個女人走過來,據說是某位什麼老總的太太,年過五十,曾想把女兒嫁給賀擎天呢,可是賀擎天並沒有答應,剛才介紹的時候杜子鳶就听到這位太太說過了,如今又過來說了。
杜子鳶陪著笑,站在一旁,越來越覺得這一場晚宴,除了言人們捐了點善款外,似乎沒做什麼,如果善款真的能幫助有困難的人的話,那麼她覺得今晚來了也算是有那麼一點意義吧。
她看了眼身側的賀擎天,笑了笑,嘴角帶著苦澀。「是呀,我想我的身份已經成為全**城乃至全國年輕女孩子們的公敵了。」
「那可不,明天得報紙一出,你就會家喻戶曉了,你可是嫁了景城最鑽石的男人了!不過你的身份也很棒啦,杜市長的千金,商政聯姻,無人能敵啊!」
杜子鳶笑笑,心里苦澀,人,總是喜歡拿身份和地位說事,如果可以,她只是希望杜子鳶是杜子鳶,賀擎天是賀擎天,哪怕是粗茶淡飯,哪怕是在街頭擺攤,只要活得純粹就好。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啊?」李太太似乎格外關心這件事。
杜子鳶一怔,笑笑︰「我還沒畢業!」
可是她再看賀擎天時,他的臉色明顯不好,似乎閃過一抹犀利。
然後,賀擎天笑笑,扣住杜子鳶的腰,對大家道︰「失陪一下!」
杜子鳶被她拉到了角落里,她小手攥成了拳,跟隨他走到角落,這里沒有別人,賀擎天放開她,抽出一支煙,點燃。
躲開了讓人室息的人群,杜子鳶依然覺得喘氣不均勻,只要在這種氣氛里,她就無法真的高興起來。
「賀大哥,我能知道為什麼要把我介紹出去嗎?」杜子鳶終于鼓起勇氣問道。
賀擎天微微一怔,表情有些陰霾。「你不喜歡?」
這時,似乎還有閃光燈在閃爍,而且時對著他們這邊的方向,杜子鳶頓時有些慌張,她不該在這里問得,那些記者本就捕風捉影,萬一被听到了,又麻煩了。
就在杜子鳶無措得不知如何反應之時,賀擎天吐出一口煙霧忽然吻上了她的臉頰,瞬間等待己久的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個不停,等了一晚,記者們要的就是他們親密的鏡頭。
賀擎天眼楮一眨,薄唇再低了幾度,吻住了她驚愕的粉唇。這畫面立即引起了x動,媒體大亂,鎂光燈閃得幾乎比大廳幾百瓦的藝術燈光要剌目。
頭版!明天頭版的畫面有了!
杜子鳶幾乎驚呆了。
他居然在公開場合有這麼大膽的動作,這男人在搞什麼鬼?
杜子鳶呆呆的承受他的吻,只是這一幕,剌痛了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心,電視機外,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難過呢!
賀擎天吻完她。對著鏡頭淡淡一笑,極具魅惑。
媒體收工了。
賀擎天有事暫時離開了一下,杜子鳶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秦傲陽走了過來,表情有些怪怪的,「你今晚表現不錯!」
杜子鳶完全沒心思,只是點點頭。手放在眉心揉了下,似乎格外疲憊。
「很累?」
「嗯!」杜子鳶點點頭。「你不累嗎?」
「累啊,跟你打聲招呼。我該回去了!」秦傲陽道。
「哦!好,路上小心!」
秦傲陽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只是杜子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覺似乎有些落寞的樣子,秦傲陽也會有這種時候嗎?她恨詫異。
轉頭尋找賀擎天的影子,沒有看到,她起身,有些賓客都走了,李惠利和安柔也不在。
她四處尋找他的影子,這時走出大廳。听到不遠處的對話,像是在上次的休息室里傳來的。
就听到賀擎天道︰「明日的頭條就是我親吻杜子鳶的畫面……媽。這個炒作您滿意嗎?一切的新聞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李惠利的聲音響起︰「隨便吧,杜安年應該看到今天的新聞了吧?」
「會看到的。「賀擎天道。
「媽,這對杜子鳶不公平!」安柔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沒什麼公平不公平,怪就怪她是杜安年的女兒!」
杜子鳶呆呆的听著,她知道會有問題,知道他們有再籌劃什麼。但是沒想到在媒體面前,他吻了她,是炒作,只是炒作而己。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抿緊的唇角漸漸失去血色。
她轉身走了回去,在大廳里,她走到一旁,順手拿起來回走動的服務生手中托盤里的高腳玻璃杯,淺抿幾口杯中色澤艷麗的紅酒,水眸望著華貴的吊燈,昂著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喝了一杯酒,杜子鳶深呼吸,臉上又綻放了淡淡的笑容,原來就是炒作,她轉身,翩然離去。
杜子鳶下樓後,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秦傲陽剛好從停車場開車出來,遠遠看到那抹鵝黃色的身影上了出租車,他微微蹙眉,法拉利跟著上去。她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大晚上的,她一個人穿著禮服上了出租車,也不怕出事,秦傲陽只能跟上去車子竟然上了海邊的方向,秦傲陽看到杜子鳶在海邊下車,然後月兌掉了高跟鞋,整個人往海灘走去。
他只好下車。
杜子鳶一個人走上了軟綿綿的海灘,心里卻翻江倒海,電話響了,她不想接,可是電話一直響,她打開,是賀擎天,她扯唇一笑,打開電話。
那端立刻傳來賀擎天低沉的聲音。「你在哪里?」
杜子鳶想笑,她在哪里重要嗎?杜子鳶眼眸變得深邃,里面波濤暗涌,一種無力的心痛感由心底滋生,她的自尊被傷得徹底,原來只是炒作而己。「我要離婚!」
「杜子鳶!」那端聲音立刻陰沉起來。「你再說一遍。」
「呵呵……既然早晚得離婚,那就明天,明天我們在婚姻登記處見,我要離婚!」杜子鳶的語氣是不窖置疑的冷硬。
「子鳶!」又是兩個字,冷寒無比,昭示著賀擎天語氣的冰冷和不悅,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耳邊傳來呼呼的海風聲,從電話听得格外的響。
「我知道我是杜子鳶,你不用強化告訴我!」杜子鳶也來了脾氣。
賀擎天臉色鐵青起來。「你在哪里?」
「賀擎天,我真的受夠你了,你的那些預謀,你和你母親的謀劃,我都不想管。是我誤會了,誤會了你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可是我錯了,原來一切都是炒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計劃的,都是有布局的,對我,當然也不例外,是我心里抱有幻想,對你抱有太多幻想。但這一刻,我決定了,不再忍了,因為你不配讓我忍下去。」
杜子鳶抹去眼角不听話硬要滾出的淚。「我要離婚!」
她淚落得更多,抹去再抹去,還是不斷涌出。
「你在哪里?」賀擎天繃著臉打斷她的話。
「賀擎天。你知不知道,你傷我太深了,我以為剛才。以為過去的兩個月里,你對我做出的溫柔舉動都是情不自禁的,但是原來都是為了今日的炒作,你傷了我!」
她怎麼會傻得再受他迷惑,他的溫柔從來都只是一種手段,她早看清了不是嗎?她又怎麼傻得以為自己會化解掉他和父親之間的事情,如果又仇恨,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她不是聖人,她是個傻瓜。可笑愚蠢的傻瓜!
電話一端的賀擎天錯愕的握住手機,臉色一片陰郁。
「賀擎天。我忍夠了,不想忍了!」杜子鳶嘴唇上勾,復雜眸光,笑意淡然,卻大聲道︰「如果你不同意離婚,那麼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通知記者,我要離婚。關于你跟你媽媽還有我爸爸之間的恩恩怨怨我都不想管,今天我只是通知你,我要離婚!」
說完這句話,杜子鳶直接不听賀擎天的話,將電話關機。
一個人面朝大海,再回頭看著流光溢彩的都市,靜靜听著海浪地咆哮聲,感受著那幾欲將人吹翻的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她覺得自己好寂/寞好孤獨,總是自己一個人。
面對著幽深澎湃的大海,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如果走進去,是不是一切可以到此為止?
愛沒有!
恨也沒有!
從此,不孤單,不寂寞。
她不再擔負著媽媽幸福的重擔,不再欠著姨媽的情分,不再為了愛和不愛而隱忍,不再是任何人禁錮的玩x,不再身不由己,不再尊嚴喪盡……
可是她能跳嗎?
她知道她不能,只是偶爾升起的這一股念頭讓她頓時感到悲涼,杜子鳶啊,你原來這麼懦弱嗎?
「啊……為什麼……」杜子鳶突然面對著大海喊了起來。「為什麼……」
不遠處的秦傲陽剛才听到她和賀擎天的電話對話,他立在沙灘上,听著她聲嘶力竭的一遍一遍的喊著為什麼?他無法上前,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女孩,她不該承受這一切,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秦傲陽望著她大聲吶喊的身影,怔怔著沒有上前,因為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壓力被壓到極限的時候,她跑到海邊來,就是不想人知道她快崩潰了。
他不想現在上前,因為他知道她哭了,而且時哭得很傷心。
杜子鳶在喊了幾聲後,終于停下來,深呼吸,她笑了,她怎麼可以像個瘋子一樣?即使在人生最黑暗最悲涼的時候,她也不該這樣的,搖搖頭,卻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蹲在沙灘上,雙手環臂,感受著海風拂面。盡管有些冷,但是不再窒悶。
忽然,一陣煙草昧隨風飄來。
杜子鳶心里一震,狐疑地扭頭望去,只見秦傲陽站在不遠處,頎長的身軀就閑散的站在她身後五米處,手里夾著一支煙,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抽煙呢。
月光照映出他斜斜的倒影。夜色昏暗,指間的煙,被風吹得一閃一閃,像是霓虹燈。
突然在海邊看到秦傲陽,杜子鳶呆了呆,反應過來,問︰「你怎麼在這里?」
秦傲陽抽了口煙,吞吐出的白色煙霧瞬間被風吹散,然後他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過來。
「呵呵,因為一出天賜,突然看到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上了出租車,我一時好奇,心想,這是大城市啊,不該有狐狸啊,可是明明就是看到了,沒辦法,就好奇的跟來了,沒想到狐狸被追丟了,卻看到了你!」秦傲陽在她身邊坐下來。
「你,你的笑話不好听。「杜子鳶不用猜也知道了他看到了自己最糗的一面,心里有些懊惱。
「是啊,我又不是來講笑話的,我打算找到那只小狐狸,把她偷偷帶回去!」依然是調侃般的說話方式。
杜子鳶卻覺得心頭一暖。側目看了他一眼,他的側面挺好看的,有雙同樣深邃的眸子,看不到底,他抽了口煙,將煙蒂丟在沙灘上,轉頭也看她。
「瘋夠了嗎?瘋夠了回家吧,我送你!」
「不!」杜子鳶直搖頭。
「打算在這里晾魚干嗎?」秦傲陽開著玩笑。語氣卻無比憐惜︰「跟你說啊,魚干沒曬成可能被人先奸後殺沉尸大海,到時候你可哭去吧!」
杜子鳶心一顫,別過臉去,揉揉酸澀的眼楮,「我沒有家!」
秦傲陽一怔。深深凝視著她,似乎她是他眼中的唯一。
「可憐的小孩!」
「我不可憐!」杜子鳶搖頭否認。「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你也不要覺得我可憐。我覺得這很正常,這就是社會,是我自己不夠強大,所以我才會覺得受傷,但是走過去後,我會感謝今天這些傷害我的人,因為他們讓我變得強大了!所以,你不要覺得我可憐,這是我成長路上的必經。我感謝苦難!」
「呃!」秦傲陽一時微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了。
杜子鳶第一次這樣剖析自己。第一次這樣說自己面對這些問題的想法。說完,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挺傻的?」
「不!」秦傲陽搖頭。「我覺得是我傻!實心傻!你太強了!」
「呵呵……」兩人相視而笑。杜子鳶拍拍自己的腿,「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不回去嗎?」
「你要回賀家?」秦傲陽錯愕。
杜子鳶搖頭,「不,我要去住旅館!」
「為什麼?」
「因為今晚不想見任何人!」
「想整理自己的心情嗎?」秦傲陽挑眉。
「呵呵……」杜子鳶嘴角浮上笑。這個男人很能看透人心,杜子鳶只是笑笑。
「得了,別住旅館了,哥有地方借給你,你可閉關三天,不會有人打擾,包括賀擎天,也不會找到你!」
「真的嗎?」
「我這麼善良這麼玉樹臨風的好男人會說謊嗎?」秦傲陽眸中有星星的光芒,就這樣挑眉看著她。
沉默了一下,杜子鳶心念一動,點點頭。「好!信你!」
「那就走吧!」他站起來,紳士的拉她一把。
「我真的要關起來三天,不讓人找到我,你確定你那里可以?」
「當然!」秦傲陽信誓旦旦的保證。xinggan的唇線彎起一個精致的弧度,淺淺微笑綴著迷人的光暈,他的笑容,永遠著了魔力般,教人移不開視線。
迷人的光暈里,帶著一份讓人猜不透的深意。杜子鳶瞅了他一眼,微怔了下,心想,這秦傲陽真是比女人還妖孽。
上了車子,秦傲陽不著急發動車子,掏出電話,「喂!盧比啊!準備兩套女孩子用的衣服,睡衣兩套,裙裝兩套,另外還有女孩子用的一些生活用品,對!身高嘛?」
秦傲陽偏頭看了眼杜子鳶,又道︰「大概163吧,到我胸膛左右,對,要最好的!」
說完,他掛了電話,綻放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是給我準備的嗎?」杜子鳶狐疑的看著秦傲陽。
「難道你以為我那里經常出沒女人?」秦傲陽答得很隱晦,笑容依舊刻在迷人的唇在線。
「謝謝!」心頭驀得一暖,杜子鳶感激秦傲陽的細心。
***城海景****公寓。
秦傲陽帶著杜子鳶直接從他家車庫上了電梯。
「你這這里啊?這里的房子好貴的!」杜子鳶一路上都很錯愕,這里離梅邊不遠,是景城最豪華的高檔公寓,高28層,據說住在這里,可以每日從臥房里看海上日出,但是房子要貴死了,她當公務員一年不夠買一平米的。
她那錯愕的樣子讓秦傲陽噗嗤樂了。「是啊,住在這里怎麼了?」
「我以為住在這里的人都是三頭六臂的,沒想到原來也挺正常的!」杜子鳶輕輕的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感慨萬千。
這種話,出自于眼前這個小女生的口,秦傲陽錯愕之余。只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有些心疼,她其實也是個喜歡幻想的女孩吧,只是一些經歷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早熟,但能看到她這樣一面,秦傲陽又覺得十分幸運。
一時間,沉默下來。電梯上升到最高層,杜子鳶看了眼電梯顯示的樓層。27樓。
被他帶進了一間公寓里,杜子鳶被那簡單的裝飾和巨大的落地窗震撼了,「呃!好美!」
這里可以看到窗外的大海,雖然外面黑漆漆的,但是她看到了大海上的指示燈,所以知道可以看到大海。
「真的可以看到大海啊。那明天早晨不是能看海上日出了嗎?」杜子鳶驚愕著,有些興奮,一張紅彤彤的小臉愈加紅暈了幾分。眼眸底里。暈著幾分羞澀,還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原來她也可以這樣興奮,在嚎啕大叫之後,她又恢復了平靜,此刻略帶興奮,似乎完全忘記了身後的一堆紛繁的事情。
秦傲陽偏頭,勾唇,深意一笑。「左側第一個房間,你可以關在里面住三天,我的臥室在你對面。這三天時間,你可以不出來。我負責把食物選到門口,你可以選擇不見我,或者你要覺得不方便,我就離開這里,去別處住!」
「啊……」杜子鳶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不。不用,謝謝你今晚收留我,怎麼能打擾你呢!」
「那你就自由點吧,東西馬上到,我先去洗澡,完了找東西吃,我餓死了!」秦傲陽聳聳肩,直接進了自己臥房,又回頭道︰「隨意啊,不要拘謹!」
杜子鳶推開左側第一個房門,走進去,黑白的裝飾,讓整個房間的色調對比強度很大,卻又和諧統一,窗簾是白色的,床頭是黑色的,只有床墊,杜子鳶坐在床墊上,整個人躺下去,安靜的空間讓她心里的落寞感又升了起來。
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映呢?
天賜。
賀擎天接到杜子鳶的電話整個人被氣得差點跳腳,不過,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撥了電話過去。
但被告知電話關機了。
她真的敢關機。
再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己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很奇怪很奇怪!
莫名的,讓他不安。
「擎,杜子鳶呢?」李惠利掃了一圈宴會廳沒見到杜子鳶的人。
賀擎天的臉一片鐵青,掃了一眼李惠利身側的安柔。「媽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就要走,一把被李惠利拉住。「你干什麼去?」
「有事!」賀擎天語氣冷寒,拉下李惠利的手,就走了出去。心里怪怪的,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來,有些陌生,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在一點點從他的心口中流失。
這讓他恐慌,讓他害怕!
他要見她。立刻馬上!
心底,慌亂的情緒不受控制的升騰,只想馬上見到她。電話里有呼呼的風聲,他想那應該是海邊了,驅車趕往那里,可是海岸上,沒有她的影子,他不知道找了多久,依然沒有找到人。
他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下來,不斷的播著她電話,可是回答她的永遠只有那句話。「你所撥打的電話己關機。」
車子又開到了**小區,撲騰騰上樓,打開門,房里很安靜,沒有人。
他有折回,感到了**大,杜子鳶的宿舍,吵醒了管理員,讓其上樓找人,可是闖進去後,才知道,她根本沒回來。
賀擎天的神情有些頹然,回到了車子里,點了一支煙,徐徐抽了起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有銳利一閃而過。
杜子鳶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又出去。
這時,秦傲陽的房門開了,他浴衣微敞,露出結實的胸膛,就這麼走了出來,「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你那屋沒有床單和被子,我等下給你拿啊!」
他的身上還有水珠涌落,順著發稍涌在地板上。
杜子鳶呆了呆,立刻別過臉去,在陌生男人的家里,看到人家剛出裕,很是尷尬。
秦傲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好,我去換衣服!」
杜子鳶傻愣愣地望著秦傲陽急著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不一會兒,秦傲陽一身白色家居服,隨意而舒適,沐浴完,抱著被子和床單再度出來,瞅了眼杜子鳶。「自己鋪吧!不需要我伺候吧,小姐?」
「謝謝!」杜子鳶道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門鈴響了,秦傲陽一回頭,對杜子鳶勾唇一笑。「你的衣服來了,我去拿!」
「嗯!」
看他興沖沖跑出去拿她的衣服像個孩子一樣,杜子鳶搖搖頭。
不多時,衣服送來了。
香奈兒的。
杜子鳶錯愕的看著兩套裙裝,「這太貴了!」
「行了,提錢多沒意思,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比如我的樂意!趕緊的沐浴換衣服吧,我先去吃東西了,餓死了,真的餓死了!」秦傲陽眨眨眼楮幫她帶上門。
杜子鳶再度被他的行動惹笑了,秦傲陽真像個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