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玄月走前去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秀發,「好了,以後我會盡可能的守在你身邊,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別怕……」
他不擅長安慰人,能夠說出這兩句已經是極限了,看到之前還活力四射的人突然變得瑟瑟發抖,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南宮凰抬眼看了他一眼,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就裹著被子躺下了,月兌離了那讓人安心的大手。
蘭玄月看著她的側影微微一嘆,坐在床邊守了好一會才離開。離開之前他看著那躲在被窩里顫抖的人兒,心莫名的有些糾結。
翌日,南宮凰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就算心有畏懼,她也只能迎難而上,面具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盡快變強!
也就是這一天開始,南宮凰提早了她的養育忠僕的計劃,每日開始以血喂養那朱雀花。事到如今,她對流年的信任已經下降到了零點,本尊被下毒的事情她還沒有查清楚呢,這會又出了這事,她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去信任他了。
不過,一切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那一夜的事情南宮凰並沒有宣揚,也沒有質問誰,她只是每日更多時間呆在房間里度過了。
……
翌日,大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流年暗嘆一聲走出去開門,打開門來怔了怔,「金公子?」隨即沉下臉道,「你還來做什麼!」
金鈺麟深吸口氣,「我想見見凰公主。」
「事到如今你還想跟公主說什麼?莫非是怕公主今夜會反悔讓妖皇陛下收回成命?」
金鈺麟面色一僵,抿著唇盯著流年打量了一會,「我有話想跟她說,看你這樣子多半是沒有勸她改變主意吧?」
「哼,你很得意?」
「我從沒有想要這樣的結局,流年,別人不了解她,你應該很清楚她的性子,若你是責怪我沒有喜歡她的話,那麼,你自己呢?捫心自問,你會喜歡她麼?若是喜歡,你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吧!」
這話紅果果的抽了流年一個耳光,讓他瞬間沉默下來,金鈺麟說得沒有錯,他也是一樣有私心的。若不是因為妖皇陛下賜婚,他又和金鈺麟有多大的區別?至少在對待凰公主的態度上都是一樣的,不想沾染麻煩。
金鈺麟走進這院子,一如既往,這里還是最貧瘠的一個公主府,不過,卻有什麼東西在改變了。
走進去庭院,看到樹蔭下的女子,金鈺麟明白︰是那女主人改變了,她變得陌生,變得讓人看不透。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南宮凰抬眼看了過來,發現是金鈺麟的時候有些發愣,他來做什麼?
「凰公主,在下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說說看。」南宮凰可想不出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從頭到尾他們兩個之間就沒有可能,本尊只怕是太不懂對方的性格和家境吧。
妖界之中,如果說妖皇是至高無上的地位,那麼皇家之後就是金家的地位最高了,金家是屬于麒麟一族的後代,四大神獸之中,麒麟居于四者之上呢。
雖然已經修煉成神獸的麒麟不會干預妖界的事情,可是金家的的後人,與生俱來的優勢就擺在那里,誰也無法忽視。
麒麟是瑞獸,他們可以感知天命,相當于人界之中的有名的國師一般的存在,甚至更高的地位。
金鈺麟站在南宮凰三米之遙,淡淡的看著她,「我們的婚約繼續,只要公主答應婚後不要想約束我的自由,讓我自由行事。」
嗯?
這是什麼意思!南宮凰不解的看著眼前飄逸出塵的美男子,「你沒發燒吧,好不容易解除了婚約你又不樂意?」
「若是為了解除婚約讓無辜的人送死,在下自問不是那等無情之人,但是,在下對公主的確是沒有男女之情,若是公主體諒,我們可以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假以時日,若是有機會月兌離再想辦法解除關系。」
「萬一無法解除怎麼辦?」
「果真如此,那就算是在下的命。」
嘖嘖,這男人不會是腦袋有問題吧!就為了一個不忍心就甘願被綁住一輩子,不喜歡也可以過一輩子?
妖界的一輩子可是成百上千年呢,可不是人類的區區幾十年了事。南宮凰淡淡一笑,「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善良的人,不過,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太累了。」
什麼?
金鈺麟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之前明明是她先心悅他,這才有了妖皇陛下的賜婚,如今卻說跟他生活很累?這是什麼道理!
「金公子,妖界的人可是長命得很呢,千把年都是小事,幾十年虛度就算了,若要千年幾百年都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那實在是太累了。」
「我們可以不相見,各自修煉。」
「為何改變主意?覺得我去了千毒林就一定會死,你心里不好受?」
金鈺麟沉默的打量著她,難道她不知道戰王的傳說麼,她去,不,任何女人去都是死路一條的。
「金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就這樣吧,我答應嫁給戰王不過是想換個地方生活罷了,這里我活得不開心。」尤其是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覺得皇都對她而言一點都不安全,還不如去戰王的地方,頂著一個不受寵的王妃頭餃過平靜的日子。
到時候命都沒有了,還有什麼開心不開心的?看著她這般淡定的樣子讓金鈺麟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他都已經讓步了,這女人為何不答應!
「金公子,請回吧。人多嘴雜,你在我這里呆久了,只怕出去之後會有不少流言蜚語呢。」
聞言金鈺麟一堵,這話是報復他當日的態度麼!
他完全可以轉身離去的,這件事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已經讓步了,真正逼他們的是妖皇,而不是他或者是她。
可是,腳步卻顯得那麼沉重,讓他無法移開,這一局,他輸給妖皇了麼?想再開口說點什麼,可是,他無法承諾她再多的東西,能夠讓步接受和她成親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若是她還想苛求再多的話……他實在給不起。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南宮凰不開口他也不吭聲,最終,看著她反動書頁的動作,金鈺麟還是暗嘆一聲轉身而去。
就在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南宮凰卻再次開口了,「金鈺麟,我選擇嫁給戰王自有我的考慮,並不是為了成全你的心,所以,你不必愧疚什麼。」
金鈺麟的步伐一頓,隨即又邁開,縱然她這般說,也無人相信吧。
就是他也難以相信她是心甘情願的選擇這個,他不後悔退婚,只是懊惱被妖皇逼到如此地步。
流年看著金鈺麟離開,臉色更加難看了,公主到底想什麼?
「公主,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嗎?就算一開始是有名無實,只要你們成親了難道還怕沒有機會得到他的真心嗎?只要公主嫁給他,我保證竭盡全力幫助公主得到金鈺麟的愛!」
南宮凰不解的看著他,「流年,就算我當年救了你的命,你也不用這樣積極的幫我牽紅線吧!」
「公主,若是平時我自然不急,可是,這次卻不一樣,戰王不是尋常人能夠駕馭的人物,更不是弱女子能夠牽制的人,你去九成是送死的。」
「不是還有一成的機會麼。」
流年惱火的看著她,低聲吼道︰「公主,九成已經很委婉的說法了,事實上你一成的十分一的機會都沒有!」
南宮凰搔搔頭,「好了,這件事你就別??鋁耍?湊?乙膊淮?閎ュ?任頁黽拗?竽惆?鍪裁淳妥鍪裁窗傘!?p>「看來凰公主很淡定呢。」一襲藍影出現在院子里,一臉魅笑的看著南宮凰。
美男面色如玉,又帶著那麼一點妖魅之氣,讓人移不開眼,不過南宮凰只是瞥了他一眼就不想看了,和白玉寧那位郡主混一起的人她可是一點都沒有興趣。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淤泥而不染的事兒只是例外之中的特殊,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達到那種境界的。
「凰公主,我奉命護送你出嫁,在見到戰王之前,公主的安危就交到我手中了。」
送嫁?
南宮凰皺眉打量了對方一番,這妖孽男為什麼會是送嫁的人選,看樣子混得也不差啊,怎麼會領一個苦差事!
「凰公主當真不改變主意嗎?金鈺麟都願意和你成親了,公主又何必選擇一條不歸路呢?」
真煩。
南宮凰合上書本從秋千上走下來,走過蘭玄月身邊的時候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又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走開了。
看得蘭玄月莫名其妙的,這脾氣是不是越發見長了,難道是因為選擇了戰王所以自暴自棄了。再看流年的態度也不像是好心情的樣子,「流護衛,你家公主這是?」
「不知道,公主已經讓我恢復自由身了,讓我哪涼快呆哪去,所以,公主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了。」
他也煩著呢!
蘭玄月更是莫名其妙,一個兩個都是破罐子破摔麼?
這氣氛怎麼就那麼奇怪呢?難道那女人是被昨夜的情況給嚇壞了,寧願送死也不要留在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