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仿佛美女蛇般俯身而下,素手冰冷,向安然衣襟模去,媚眼如絲,但卻看著有種透骨的冰冷。♀
安然絕望,為嘛都喜歡扒自己衣衫呢?不過既然對方不是那刁蠻小姐的手下,自己豈不更加危險?
卻見這女子倒是手法熟練,這男子的衣衫倒不似女子的繁復,不過幾下便將她外衫扒去,三下五除二將里衣除去。安然只得禱告那女子看完不要一劍劈死自己。
「怎會?!」
感覺到自己光滑脊背陣陣涼意,卻听那青衣女子一聲驚呼。
外廳之人听到聲音,腳步紛雜似就要往里闖。安然趕緊拉扯著衣衫往身上遮,恨不得有個地縫,想想剛才那五、六、七一堆哥哥弟弟的,若是真被這麼多人看到,她可真是不想活了。
「不可!」卻不料不等她出聲,那青衣女子卻一個箭步將眾人阻在門外,眼中的妖媚已然不見,露出一絲驚恐,「孟公——她確是女子!」
不是吧,自己便是女子也不用嚇成這樣啊。安然無語,好歹也有人贊過自己傾國傾城,當然啦違不違心她就不深究了。
「看來七哥果然說著了。」有人輕笑。
「只是——」那青衣女子眉頭緊鎖,看向老者,欲言又止。
「六妹什麼時候竟變得如此不爽利了?」有人邊咳邊笑,卻被那青衣女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此時安然已然胡亂地穿上衣衫,自己一個女的貓在屋里穿衣服,外面一群大男人圍觀,我去,這叫什麼事啊。
「她——她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那青衣女子咳咳巴巴地說道。
「哦?」老者微微眯著眼楮。
「什麼嘛,不是女的嗎?怎麼會是我們要找的人。」一聲尖笑,但旋即似又回過味來,「你是說——」語氣中竟也透出一絲驚意。
安然深吸一口氣,這些家伙打算打啞謎到什麼時候,斷喝一聲,「呆!你們這幫家伙!看這邊!」安然站在床榻上居高臨下,揚手斷喝,「要殺便殺要剮就剮,別在那兒打啞謎了,給姐姐一個痛快!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一嗓子當真鎮住了門外的眾人,那青衣女子卻率先掩口輕笑,「姑娘你先下來吧,沒人要殺要剮的。」
一個似削尖了腦袋的人也從門口冒出頭來,「就是就是——便是要殺人,我驚夢鬼也會做的毫無察覺,了無痕跡的。」
安然一愣。見那家伙還一副認真的表情,被青衣女子一巴掌又扇到了外面,「沒看到人家女孩子在換衣裳啊。」青衣女子狠狠一瞪眼。
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了,安然疑惑地看了一眼努力擠出「我乃善類」笑容的青衣女子。
「你可認清了?」那老者目光如炬地看向安然,那目光中仿佛有種魔力氣勢逼人。
「五色梅花,怎會有錯。」那青衣女子掃了安然一眼,低聲說。
安然心中一驚,難不成,他們——他們找的人不是公子煌,卻是安清妍!
想到安相已然昭告天下安清妍已死,宮中還下了旨意,追封了安清妍安皇子妃。安然緊咬嘴唇,若是自己沒死就是殺頭的大罪啊。便是不追究自己假死,安家那個老頑固先是不認自己這個女兒,後來又惹惱了皇帝,降罪于安家,滿門四十幾口都死沒了,自己現在也是帶罪之身,難道要和那個冤鬼老爹一起被充軍麼!
「你——你們認錯了!」安然趕緊矢口否認。
那老者捋著銀須,微微一笑,「哦?你知道我們找的是何人,便忙于否認?更何況,想必剛才你早就蘇醒,听到了我們的談話,知道若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便一定會被殺人滅口了。」
老家伙,難怪人家說人老成精,當真比猴都精。安然無語,自己現在承不承認都是個死啊,卻听那老者繼續說道。
「不過——你這樣急于否認卻說明了一個問題。」眼神看向身後的一碧衣男子,只見那男子徐徐接話道,「那便是——你就是安清妍。」
安然一愣,听聲音她認得,此人便是那個剛才握住自己手的「人淡如菊」。微微一皺眉,哼,橫豎都是個死,「是就是,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們要殺要剮隨便,」看了那個探頭探腦的驚夢鬼一眼,氣哼哼補充道,「安樂死也行!」
嘴上雖這麼說,安然的眼光卻瞄著四下,有沒有什麼窗子暗道之類,誰想要莫名其妙地去死啊。自己雖然穿越到人死家散,若不是安相說自己死了,恐怕還得被那連面都沒著的夫君給休了,想想就氣憤。但是後來她遇到了公子煌啊,便是那個家伙不願意接納自己,自己還得努力一下不是,她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若你真的是安清妍,那你就不用死。」那個「人淡如菊」輕笑說道,看其長相倒不像滿嘴跑火車之人。「在下安魂鬼——白無憂。」竟自報家門似在示好。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安然的眼神都變了,那個——好像——好像變得友善,甚至還帶了點——膜拜?安然有些不得勁,嘴角動了動,「那個,不要這麼看著我嘛,人家會害羞的。」
「有趣有趣,當真有趣。」那個滿嘴有趣的家伙搖著折扇笑著露頭,眼眉如畫卻帶著喜感,「在下笑面鬼——楊笑天。」說著作了一個揖,「看來安妃當真是沒死啊。」說著一拉身旁的尖腦殼家伙。
那家伙一撇嘴,「驚夢鬼,我是驚夢鬼,李景仁。」嘟囔了一句。
那青衣女子一伸手扶住安然,安然順勢跳下,青衣女子微微一笑,收斂了眼中嫵媚,竟有幾分恭順,「奴家畫皮鬼——燕三娘。」
這下平起平坐,安然看這幾人都一副好奇模樣,清清嗓子,「在下,安清妍,不算鬼,還是人。」
卻听人群背後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安清妍?那背後的梅花便不能作假嗎?我看她就不像。」安然恨得牙根癢癢,她認出這聲音不就是剛才那個打暈自己的人嗎
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自己就是安清妍,真金不怕火煉,便是那個賊精的嫣娘不是也驗過了嗎,當然這話自然不好當眾說。
「我是自報家門了,不信就當面對質,你躲躲藏藏在人後難道是羞于見人麼!」哼,有這麼多人給自己撐腰呢,難道還怕了他不成,有能耐再一掌把自己打暈啊。
卻見一人分人群,一身黑衣,五官英挺,眼若寒冰,陰沉著一張臉走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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