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陸傳奇 第十章 老兵的尊嚴

作者 ︰ 靈犀一周

那個叫阿峰的雇佣兵面無表情逼近鐵葉門邱長老,邱長老身形凝立不動,打的是後發制人的主意。

阿峰雙腳一分,左手握拳,快速勾出,發出破空聲響。

「好快!」在場眾人心中剛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就听得邱長老一聲怒吼,雙掌一錯,揉向了阿峰的拳頭。

然而阿峰的左手拳一凝,停在半路,右手一揮,以更快的速度擊出,這下圍觀的眾人來不及感嘆,就看到阿峰缽大的拳頭,打在不及回防的邱長老右肩,邱長老身形猛地往後一仰,竟然站不住腳,一個側翻滾倒在地,同時砸翻了一張酒桌。

好快!這次眾人不是感嘆,而是內心凜然。邱長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嘴角卻已淌下鮮血,看來那一拳的力道大得異乎尋常。

「哈哈,看來鐵葉門的長老不過如此嘛,還有哪位好漢想試上一試?」賀胡子一邊剔著指甲,一邊狂笑,那神態,儼然不把在場眾人放在眼里。

眾人一時間默然無語。邱長老在鐵葉門地位不俗,身手也不差,卻在一個回合內落敗,雖說拳怕少壯,邱長老年紀大了些,但這個叫阿峰的快狠準卻是有目共睹,每個人都在心里掂量著自己會否是其對手。

「要是各位沒膽子玩了也成,那只陸行龍就歸我們了,各位請回吧!」賀胡子嘿嘿一笑,看得眾人怒火中燒。

一個瘦小漢子站了出來,手中握了柄尺許長的短刀,站到阿峰面前,在場有人認得是野狼幫的一位好手,野狼幫的人堅忍狠辣,也不是好惹的主,瘦小漢子不管對方是不是空手,短刀一揚,便撲了上去。

阿峰眼見對手拿刀,神色也沒什麼變化,赤手空拳就開打。野狼幫的漢子身形瘦小敏捷,靈活多變,手中短刀卻狠辣凌厲,招招不離要害。阿峰卻是力大勢沉,迅捷無倫。兩人以快打快,一時間只看到人影紛飛,呼呼風響。

眾人凝神觀望,只听到一聲悶哼,野狼幫的瘦小漢子忽然倒飛出去,摔在一張酒桌上,把桌子撞塌了,酒水潑灑,湯汁淋灕。那漢子雙眼緊閉,面如金紙,竟然被阿峰一拳打暈了。眾皆駭然,這個叫阿峰的身手如此了得,短短時間里連挑兩人,還不帶喘氣的。惡魔佣兵團難道都是這種高手嗎?

眼看阿峰的表現震懾了眾人,賀胡子臉上風輕雲淡,心里卻在暗自偷笑︰總部特意調撥了一名好手給自己的桃源鎮分部,還真是派上了大用場啊!一下子就震住了這些二三流的小幫小派。

「怎麼樣,還有想來試試的嗎?」賀胡子傲然道,這下眾人沒了聲息。邱長老和這位野狼幫的打手的身手眾人看在眼里,自覺未必能強過他們,既然他們都是短時間內落敗,那自己再上前去挑戰,也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

賀胡子似乎料到了這樣的場面,嘿嘿一笑道︰「沒人的話,那只陸行龍可就歸我們了。」

其他幫派眾人義憤填膺,但又自知不敵,有的人心里甚至泛起眾位幫派聯手,一擁而上滅了惡魔佣兵團再說的心思。但這只是想想,且不說各位老江湖都得按著江湖規矩來,人家擺下場子,自己接不下,只能怪自己沒帶撐得住場面的高手來,如果此刻打不贏惱羞成怒,以多欺少壞了規矩,那是要被他人恥笑的,以後在江湖上整個幫派都沒臉見人了。再說,就算眾幫派聯手打敗了惡魔佣兵團,那頭陸行龍的歸屬還是要他們再行爭執,落到誰手里猶未可知,為了陸行龍這樣撕破臉皮,似乎也有些不值當。于是,各幫派眾人雖然心中惱怒,但盤算之下,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以對。

見沒人反對,賀胡子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就要帶隊走人,卻听到一個聲音響起︰「這位先生,剛才你們打架打壞了我兩張桌子,三條長凳,碗碟共計十三個,一共是一千五百銅錢,謝謝!」

賀胡子一行人循聲望去,見一個中年漢子對著自己,神色間不卑不亢,從身上衣著打扮來看,像是客店里的店小二之流。

孟雲瑕在櫃台後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沒料到奚洛水這般大膽,直接開口找剛才氣勢洶洶的那伙人要賠償,而且要價還偏高。敲竹杠也要看對象啊,敲到**的石頭上,那可是要砸到自己腳的節奏啊。

奚洛水確實是把賠償費喊高了些,倒不是貪財而宰人,原因很簡單,他看這些人不順眼。

賀胡子還沒開口,離奚洛水最近的一個佣兵已經朝著奚洛水胸口一掌推了出去,一邊嘴里囔囔︰「找死啊,惹火了老子,把你個破店砸個底朝天信不信。」

奚洛水沒等他手掌推到,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一笑道︰「信,為什麼不信。」說著他手上一發力,登時把那人手腕關節卸下,反向一折,在場眾人清晰听到「喀嚓」一聲脆響,隨後是那個佣兵殺豬般的慘叫,他的手腕被之前含怒不發的奚洛水干淨利落地折斷了。

眾人看到奚洛水臉上冷冷的表情,心中一寒,沒想到小小一家郊外的客店,也有身手不俗的練家子,而且下手狠辣得緊啊。

賀胡子則勃然大怒,這家伙二話不說就折斷了手下的手腕,明顯沒把惡魔佣兵團放在眼里。他森然道︰「這下不是砸店就能解決的了,小子,納命來吧!」他霍地撲上,指間寒光一閃,是之前用來剔指甲的小刀,此刻像一點寒星,刺向奚洛水咽喉。

奚洛水松開那個慘嚎的佣兵,屈指一彈,正中小刀。

賀胡子只覺小刀上傳來一陣劇烈震動,帶得自己手指發麻,虎口發熱,駭然之下,連退數步,再望向這個店小二,眼神就大不一樣。這是個高手,這樣的高手怎麼會在一個郊外客棧做店小二?里面是有什麼陰謀麼?店里其他人是不是也是深藏不露的好手?他心里泛起了各種念頭,一時間店越覺得藏龍臥虎,深不可測。他不知道,他眼里深不可測的這些店員,霍香鍋身在廚房,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于淡淡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孟雲瑕是擔心得要死;奚洛水此刻的心情,也極其復雜。

奚洛水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在負傷之後被告知右手筋脈被截斷難以接續,被勒令退伍,從此心灰意懶,借酒澆愁。這次插手江湖爭端,其一是對方在自己地盤打架,觸及自己利益;其二是對方太過囂張,實在看不下去。他的出手,更多是因為一個老兵的傲氣。然而在他剛才屈指一彈之時,他感覺一股真氣從斷了的筋脈處流過,蓬勃擊發,這讓他如遭雷擊︰這只手的戰斗力,沒有減弱!他截斷的筋脈,有重新接續的可能。他一時間被突如其來的幸福包圍,臉上激動得發抖,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奚洛水激動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那是咬牙切齒,凶狠異常。賀胡子覺得心里發毛,忍不住又退了一步,他向阿峰使了個眼色,準備讓這個總部派來的高手,去試探下面前這個店小二的實力。

阿峰依然是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赤手空拳。然而看到他,奚洛水卻很快清醒過來,之前看到這人的出手,快捷狠辣,的確很是棘手。但奚洛水已經沒有退路,一個老兵的尊嚴,迫使他昂然面對,迎難而上。

奚洛水雙臂交叉成十字,如封似閉,橫在胸前,嚴陣以待,有見識多廣之輩,一下子就看出了,這是羽人近戰技翼展的架勢。

孟雲瑕悄悄扯了扯于淡淡,悄聲問道︰「于老師,你是羽族軍事學院的老師,應該身手不錯吧,注意支援奚老板啊!」

于淡淡登時露出為難之色,愁眉苦臉答道︰「我拿手的是配置魔藥啊,打架不怎麼擅長。」

孟雲瑕听了暗暗叫苦,于淡淡這個男人都幫不上忙,那自己和香鍋更插不上手了。

這時,阿峰緩步朝奚洛水走去。奚洛水眼觀鼻,鼻觀心,視若不見。阿峰忽然一個加速,整個人像一只奔跑的犀牛向奚洛水猛沖過去,越跑越快,在奔至奚洛水身前時一拳擊出。

一字沖拳!這是很普通的招式,江湖中會的人多了去了,但能施展出阿峰這樣威勢的,卻不多見。阿峰的一字沖拳,接著奔跑的速度,甩拳直出,勁力十足,拳未至,破空之聲先響。

奚洛水臉上沒有絲毫動容,沉靜如同一潭死水,戰場上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如果遇事慌手慌腳,早不知死多少次了。翼展!奚洛水交疊如十字的雙臂,猛然揮開,如同雄鷹展翅,劃開了阿峰的拳風,他的手掌橫攔住對方的拳勢,一搭一帶,就把這有千鈞之力的一拳帶偏落空。

「好!」店里爆發出一陣如雷般的喝彩,是圍觀的其他幫派中人拊掌叫好,他們就是被阿峰的實力壓制,吃了大虧,被迫放棄爭奪陸行龍,早憋了一肚子的氣,此刻看到有人能和惡魔佣兵團抗衡,為自己出了口氣,哪有不起哄鬧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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