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二一一節

作者 ︰ 寒山士

八王爺掩嘴直樂,又不敢樂出聲,憋得臉發紫,「好,本王這就去安排。」說罷,轉身朝管家一呶嘴,「去!看看哪個丫環有多余的衣裳,弄兩套給晴兒姑娘試試。」

管家心道如果真給弄兩套來,今後只怕再沒一天好日子過,想到這兒,他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道︰「唉!王爺,咱們府上比較窮,哪個丫環也沒兩套多余的衣裳呀!」

「有那麼窮麼?」晴兒狐疑地看著他倆一唱一和,心說鐵定沒干什麼好事。

「府上一時還真找不出能配得上姑娘的衣裳來,要不這麼著吧!您二位先在水榭慢慢飲著,小的去京城里最好的裁縫鋪看看,指不定能買到最合適的。」

晴兒左想右想,除此再無別的法子,雖然明擺著自己上當受騙,卻也毫無法子,遂無奈地一揮手,「好吧!也不用太好,將就吧,快去快回。」

「記住,要慢慢地挑,不妨多挑幾件,就當咱們賠給姑娘。」王爺還不忘交待。晴兒現在總算明白了,果真「羊入虎口」啊!

都華燈初上了,晴兒才一身酒氣、花枝招展地回來,鄧關可算是餓扁了,白姑娘今日不知為何?也忙得不得了,害得他餓到現在。「你回來啦!有吃的沒有?」鄧關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就知道,沒了我,你準得餓死。」晴兒白了他一眼,說罷,她將在王府里打包的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哇!這麼多呀!」鄧關都看呆了,「那小子待你不錯嘛!啊!你的衣服!」鄧關指著她身上的衣服大叫。

「我、我衣服怎、麼啦?」晴兒暗喜,要知道,跟了這個死沒良心的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己「品頭論足」呢!

「沒什麼。」鄧關搖搖頭,抓起筷子就吃。

「你……」晴兒杏眼一瞪,氣得跺腳。

「你要不要再喝點?」

「誰稀罕!哼!」

「別發火啦!我覺得你今日特有意思。」

「哦!有什麼意思?你說說看。」晴兒來了興趣。

「你今日滿嘴酒味,活像一個酒鬼。」

「呸!本姑娘今日高興,不與你計較。」晴兒白了他一眼,轉眼間,她就坐到了鄧關身邊,掰著他胳膊,撒嬌地說︰「你再看看,本小姐今日到底有何不同?」

「沒什麼不同。」鄧關照舊吃他的東西。

「真的沒有?」

「沒有!」鄧關肯定地說。

「怎麼會沒有呢?我出門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快說說看嘛!算我求你啦!」邊說邊狠著勁地搖著鄧關的胳膊,害得他費了老大勁也沒吃著一顆花生米。

他干脆撇下了筷子,仔細看了她一眼,「好吧!真想听的話,那就說說吧!」

「快說!」晴兒小嘴一嘟,看來她醉得不輕,搞不清她是怎麼回來的?

「我看你滿面紅光,臉帶桃花,你正走桃花運。」

「胡說,我哪有什麼桃花運呀?分明是狗屎運,要不怎麼跟著你呢?」

「你還別夸我,你看,你這衣裳,繡的就是桃花。」

「胡說,這分明是玫瑰。」

「這不都一樣麼?哎!是不是王爺送你的?」

「他撕了本小姐的衣裳,難道還不能賠件好的呀?」

「啊!他、他居然撕了你的衣裳!那你有沒有被他、被他那個呀?」

「哪個?」

「就是那個呀?」

「到底是哪個呀?」

「唉!就、就是男女都想那個的那個呀?」

「哦!你說的是那個呀!我好像明白了,噫,那個到底是哪個呀?」

「比如說,他是先灌醉你,再撕,然後那個,還是先撕,然後那個,再灌醉,還是先撕,然後灌醉、再那個?」

「好像、好像是先撕、然後灌醉,好像沒有那個。」

「太可惜了,怎麼會沒那個呢?浪費可恥啊!」

「嗯!你說什麼?下流。」說著上還在鄧關臉上輕輕拍了一家伙,「嘿嘿!你是不是想那個呀?」說著,她如蛇一般就纏了上來。

「呸!我才不想那個。」說罷,鄧關如蛇咬一般閃開了。

「大師兄,這些日子以來你上哪兒啦?可把我們急死了。」見鄧大夫風塵僕僕地回來了,諸葛雄與司馬美娘急忙迎了上去。

「讓二位賢契擔心啦!這不,老朽又活蹦亂跳地回來啦!」鄧大夫雖然一臉疲憊,卻顯得非常開心。

「大師兄請坐。」諸葛雄將他摁在椅子上,美娘獻上香茶。

「哎呀!大師兄啊!這混賬教主隔三差五就瘋上一回,去給他瞧病的大夫沒一個活著回來的,前些日子,伏羲堡外一日就懸尸三具。」

「這些日子,你音訊全無,咱倆都擔心死了,天天著人打听你下落,生怕哪日大師兄也……」美娘實在說不下去了,扭頭偷偷抹眼淚。

「讓二位受驚啦!老朽在此賠罪。」說罷,鄧大夫起身深深的一鞠首。

「這使不得呀!大師兄,折殺小弟。」諸葛雄慌忙扶起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你為何能活著回來呢?」美娘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是大師兄,醫術異于常人,豈是柴仇能輕易殺得了的。」

「你們可曾替他號脈?」鄧大夫問道。

「也曾號過幾次,非常奇怪,到如今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這就對了,看來賢弟與賢弟妹非常慎重。」

「要不咱倆早死了。」美娘笑了笑。

「他可以殺全天下的大夫,絕不會殺賢弟二人。」

「以大師兄之見,他到底發的哪門子瘋?」

「這事不能說,不過,從今而後,他的瘋病再也不會犯了。」

「果然是大師兄了得,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可惜,白白便宜了柴仇這小子。」諸葛雄恨恨地說。

「不一定!」鄧大夫莫測高深地笑了笑。

「大師兄給他開了什麼藥?」諸葛雄來了興趣。

「佛曰︰不可說!今日是他壽辰,到了晚上,這藥,他就得服下嘍!」

「大師兄,你這藥不會是毒……」

「老朽謹遵師命,只解毒。」

「那你干嘛說得這麼神秘呀?」

「哈哈!等著看好戲吧!老朽這藥,比最毒的毒藥還要厲害百倍,哎!上次給那個耶律公子準備那藥還有沒有多余的?」

「大約有二兩!」諸葛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只扁扁的小瓶來,這東西他隨身攜帶。

鄧大夫拿著仔細瞧了瞧,嘆了口氣,「這是寶貝呀!可惜,絕後。」他搖搖頭。

「大師兄,這東西不常用的話就不會有事。」

「勞煩二位取一錢甘草,一錢面粉,蜂蜜少許,將這寶貝放進去,一起研磨,合成丸子。」

「大師兄這是為何?」

「這是藥引子,今晚那貼靈丹妙藥能不能見效,就全看這藥引子了。」

「用這東西做藥引子?」諸葛雄頗為吃驚。

「外邊那兩個老頭還在等著吶!得讓柴仇這小子午飯過後就服用。」

柴仇壽辰,金星谷中自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應有盡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堆積如山。今日,柴仇沒發瘋,這些日子被鄧大夫那幾貼潤腸藥弄得神形俱疲,也沒什麼力氣來發瘋了。他一不發瘋,還以為是鄧大夫的藥起了作用,對誰都和顏悅色,鬧得教中上下人人心情忐忑,唯恐什麼時候又犯他手上。他的壽辰是按照皇家禮儀來辦的。他頭戴金冠,高高在上地坐在九龍寶座之上,接受神火教總壇各大頭目的朝賀,眾人齊刷刷地跪在堂上,行三跪九叩大禮。賀朝畢,柴仇站起身來,「眾卿家平身。」

「謝教主!」

「今日乃本尊壽辰,本尊仰賴諸位鼎力相助,我教才有今日之盛況,本尊在此多謝諸位,今日適逢本尊壽辰,諸位定要一醉方休。」今日中午那幾顆丸子吃下去,他越發覺得神清氣爽,自然心情大為舒暢。

「謝教主!」接著大宴擺上,眾人鬧到子夜方休。

柴仇回到後宮,隨侍太監一路小跑進來,跪倒在地,「稟教主,出事了。」

柴仇正在興頭上,瞟了他一眼,「今日乃本尊壽辰,能有什麼事?」

太監左右瞧瞧,低聲地說︰「獻給您的寶物里邊有一樣東西,屬下不敢隱瞞,特來稟報教主。」

「是何物?」

「您看看便知。」

「來人!」

打外邊進來一丫環,手捧一錦盒。柴仇打開一瞧,立馬就蓋上了,羞得滿臉通紅,好在他本來就喝了不少的酒,他湊近這個隨侍太監的耳朵,警惕地問道︰「這錦盒有誰見過?」

「就奴才一人。」

「你走吧!」

「是,奴才遵旨。」這隨侍太監才邁三步就腿一軟,消無聲息地倒下了,緊接著就是這個丫環。

柴仇輕輕打開這個錦盒,迷醉著眼,抓起里邊的東西仔細地端詳著,這些東西居然是女服,而且是非常漂亮、性感的女服,描金繡鳳、閃發金光,上等的蘇繡哇!一看就大家閨秀的穿著。他心道︰這會是誰送的呢?為什麼要送我這些東西呢?難道真是想羞辱我一番嗎?會不會是有人已經看出了我的心思呢?難道有什麼地方泄漏了機密?反正怎麼想都不得要領,干脆,輕輕地將大門給關上了……

「相爺,眼看著最後期限就到了,可鄧關這小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咱們如何向皇帝老子交待呀?」秦世召非常擔心。

「不要緊,聖上一時還不會將老夫怎麼樣。」呂相這些天來一直提心吊膽,一方面他擔心找不著鄧關,另一方面他又得操心別人找著了鄧關,這自相矛盾的想法弄得他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畢竟天下找鄧關的又不只一家。

「相爺,您自然不用著急,您是堂堂丞相,鄧關這個小毛賊是死是活聖上都不會怪罪到您頭上來,可您總得為您的那些門生故吏們想想呀!」管家砸著手嘆息道,「這些日子以來,府上收到的告急文書都快將小人給埋了!這最後的期限就是他們的大限!你出的這個餿主意,您可不能拍拍**一走了之呀!」管家一著急,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丞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深深地咽了口氣,重重地一拳搗在桌子上,「難道就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哎喲!我的相爺呀!如果有一星半點的消息,咱們幾個大老爺們還呆這兒干嘛呀?」

「這些日子聖上召誰進宮問訊啦?」他突然想起皇帝有些日子沒上朝了。

「說來也怪,最近誰都沒召見,就連那個最倒霉的杜知府,他這些日子以來過得都還太平,聖上沒找他麻煩。」

「這是為什麼呢?」呂相實在不知皇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越猜不著,他就越心慌,「八王那邊可有動靜?」他最怕八王與包拯再加上皇帝抱成一團。

「他還在養傷,什麼事情都沒干,不過小郡主這些日子沒閑著,屬下以為,八王獻給聖上的那張弓就是他們從水里撈上來的。」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日咱們在前邊撈,他們在後邊撈,可偏偏讓他們撈著了一張弓,那弓屬下認得,正是鄧關經常背著的那張弓。」

「你是說那張纏滿麻繩的弓?」

「他們只要將麻繩去掉就成。」

「怪不得當日老夫看那東西怪怪的,對了,包拯那邊可有消息?」現在,呂相看誰都像救命稻草,根本管不得什麼弓呀刀呀的。

「您還是讓他給說道說道吧!」管家指了指一旁的秦世召。

「稟相爺,這黑小子使了個金蟬月兌殼之計,讓開封府書吏公孫策假扮他在府里高聲讀書,騙過了咱們的眼線,而他一出含暉門後就失去了蹤影,暫時還沒有人知曉他下落。」

「神火教那邊是不是找著了那小子?」

「他們那柳教主正在瓊華樓里唱曲呢!八成是想引鄧關這小子上鉤,照目前情形來看,這些日子她算白干了。」

「虧她想得出這餿主意,比您想的還要……」這管家看丞相臉色不對勁,馬上就閉嘴了。

呂相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夸獎老夫嗎?」

「屬下不敢!」正說著呢!刑部文書一路小跑地前來稟報,「稟相爺,有靈璧城的奏章,他們已經抓到了自稱鄧關的人,還領走了一千兩銀子的賞金。」

「怎麼回事?只要說自己是鄧關,就可以白白領走一千兩銀子?」丞相模不著頭腦。

「是這樣的,這個鄧關是被人給出賣的,出賣他的人領走了賞金。」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哇!只要抓住了鄧關,區區一千兩賞金,本相情願出。」呂相心情大暢地瞟了一眼他那管家。

「丞相,還有呢!」刑部文書說道。

「還有什麼?」

「還有穎昌、順天、滑州、鄭州、汝州、河南、西京等地也都有奏報,全捉到了鄧關。」

「什麼?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鄧關?」呂相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還不只這些呢!」

「還有什麼更壞的消息呀?」呂相幾乎虛月兌了。

「這些鄧關都是被人出賣的,前前後後總共被人領走了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刑部都快破產啦!」

「難道他們連審都沒審就將銀子給人嗎?」

「聖上下了聖旨,一月內沒抓到鄧關,罰俸降薪是輕的,重的說不定就丟官去職,甚至還得遭受牢獄之災,您想想,這幫家伙能不怕嗎?」

「唉!」呂相拍著額頭,頹喪地癱倒在太師椅上。

「唉!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不可收拾呢?」呂相躺在榻上,頭上蓋著白巾,有氣無力地說。

「相爺,您可要想開呀!不管怎麼樣?好歹抓到了鄧關,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人承認就成啊!」管家好言好語地勸著。

「唉!你想得太簡單啦!這麼多鄧關同時出現,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對于這些人,咱們是打不得,罵不得,到頭來還得一個不落地全給放嘍!」

「難道這里邊就沒一個是真的?」

「當然不會有,鄧關是什麼人呀!哪能如此輕易地讓人給抓住呀!」

「那咱們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吃癟?」

「癟總得有人吃啊!」

「可、可您是不是太窩囊了點呀?」

「現在不是該老夫大笑的時候,告訴那些沒用的廢物,將他們抓的那麼多的鄧關一個不落地全給送到刑部來!」

「您不是說要全放了麼?」

「當然要放,而且要高高興興的放,可不能在他們那兒放,得在刑部放,好歹老夫得知道是哪些人在冒充鄧關?再怎麼說,刑部還是要走走的,老夫還要給聖上遞請罪的奏章,老夫大意失荊州哇!」呂相捂著臉,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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