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上,有一幅山河社稷圖。」說罷,朵朵就將**拱了出來。
「流氓!」蘇小姐笑罵著,一巴掌拍了過去,「如今你是小皇子了,我這算不算拍馬屁?」
「你拍得還少哇!早就被你拍腫了。」
「行了!別鬧了!你是什麼時候成了小皇子的?」
「你這全是廢話,你看我像小皇子嗎?」
「像不像,三分樣,穿個龍袍,你就像太子殿下。」
「別亂說,我現在是小皇子殿下,這話要是讓真的太子殿下听見了,還以為我要與他爭皇位呢。」
「如今怎麼辦?」蘇小姐毫無主意,得讓這個「小皇子」擔當重任。
「說句大實話,要不是你們在這兒,我早就跑了,除了船上,哪兒都是活路。」
「那你為什麼不跑?」蘇小姐瞪著大眼。
「我只要輕輕一跳,龍王爺都追不上我,我要是跑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我爹說了,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麼說來,我這個小弟弟還蠻講義氣的嘛,不枉姐姐疼你一場。」蘇小姐打趣道。
「所以,我要等我爹來,我們要一起跑掉。」朵朵左手叉著腰,右手狠勁一掃,蠻像模像樣的。
「恩公現在何處?」
「他正與我一個太伯往南來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踫上了。」
「你還有幾個太伯不成!」
「目前我知道的就有兩個,今後興許會更多。」
「前邊好像又打起來了。」蘇小姐伸長了脖子,將腦袋伸到了舷窗外。
朵朵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拽了進來,就在此時,一只利箭就釘在她剛才那個位置,「好險啦!」朵朵拍拍胸脯。
蘇小姐也嚇得不輕,暗自慶幸,一把將朵朵摟在懷里,「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姐姐的福星,又救了姐姐一命。」說罷,還不忘了狠狠親他一口。
「這是他們的第十五次追殺了,後邊說不定會更多。」
「你怎麼知道是十五次?」
「你看這!」朵朵指著船艙壁上十四道劃痕,說罷,他又用小刀刻了一道,「這小皇子真不是人當的。」他搖搖頭。
鄧關與古都爾並未在少林寺停留多久,畢竟古都爾與少林寺有「三江四海」之仇,放在一起不安全。這一老一少正往九華山趕去,「唉!真搞不懂,這埋劍山莊有什麼好玩的?」鄧關邊走邊發著牢騷。
「一听你這話,就知你是個十足的鄉巴佬,實話告訴你吧,老夫現在的心早就飛到埋劍山莊啦!」
「這麼說你現在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嘍!」鄧關道。
古都爾殺氣騰騰地瞟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剛才不是說你的心都飛到埋劍山莊去了嗎?」鄧關堵道。
古都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你這話也真有那麼一點道理,大概你還不知道埋劍山莊都有些什麼寶貝,你知道什麼是劍冢嗎?」
「賤種?」
「對,劍冢!」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
「武林中人夢寐以求哇!」
「至于嗎!如此沒見過世面。」鄧關都覺得有點惡心。
「什麼意思?」古都爾睜大了眼楮。
「做賤種是很光彩的事嗎?」
「哎--咳咳咳咳!」古都爾一口氣沒上來,嗆得臉紅脖子粗,「哈哈哈哈!你說的對!就是賤種,很賤很賤的種,哈哈哈哈!」古都爾笑岔了氣,「到了埋劍山莊,咱倆分開走。」他提議道。
「是你非拉著我來的,怎麼又要分開走呢!我失了你臉面?」鄧關瞪了他一眼。
「跟你在一起太過危險。」古都爾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帶了多少銀子?」鄧關問道。
「你如今身價二十多萬,總不能讓我出銀子吧!」古都爾說道。
「那又不是我的。」
「你沒帶?」
「人家的銀子,我怎麼好意思去要!」
「你多少總有些吧!」
「三兩,外加五十八個銅錢。」
「你……我還以為你腰纏萬貫吶!」古都爾氣呼呼地吼道,「咱們一路上吃什麼?」
「咱們有的是力氣,隨便幫人家打點短工,好歹也能混個肚飽。」鄧關滿不在乎。
古都爾居然被氣得笑了,「呵呵!你打算怎麼安排?」
「幫大戶人家打點短工,一天掙個二十文不在話下,兩人就是四十文。」
「別說了!」古都爾已經忍不住了,有種想嘔的感覺。
「四十文要是買包子的話能買一百個。」
「打住!」古都爾痛苦得閉上了眼。
「咱們兩人每餐每人吃四個,就是八個,一天二十四個。」
「住嘴!」他已經快要爆發了。
「干一天活能掙四天包子錢,還余四個,可以吃碗涼粉,換換口味。要是買素餡的、或者饅頭……唔!」古都爾已經用包子死死塞住了他這張「臭」嘴。
八王爺跟著呂相下江南,一路上就沒給他個好臉色,船行運河之上,風景如畫、涼風習習,可他喊了一路的熱,泡在水里都喊熱。可人家是王爺,皇家貴冑,他又能怎麼樣呢,為了百年大計,他也就只好打落門牙和血吞了。
「前方到了何處?熱啊!」王爺此時身上幾乎月兌得縴毫畢現了,可他還覺得熱,身邊兩個宮女費那麼大的勁與他扇風也沒流什麼汗。
「回王爺的話,前邊已是揚州。」呂相眼巴巴地望著前方。
「這大熱天你非得往南方湊,錢塘海堤年年修,年年垮,豈是你我看一眼就沒事了的。」八王爺直埋怨。
「此乃聖上旨意,老臣也無奈啊!」呂相嘆了口氣。
「眼下本王的王妃正在關鍵時刻,讓你拉這兒來了,要是本王的王妃泡了湯,你可得給本王找一個。」
「此時正是江南賞花的絕佳時機,聖上此番命你我二人前來,分明有深意啊!」
「你呀!虧你貴為一國丞相,七月除了荷花還有別的花嗎?」
「哈哈!王爺千歲,您這就不懂啦!您瞧這邊。」呂相指著左邊那一望無際的荷花說道。
「還是荷花!」
「停船!」
「怎麼又停啦?」
「此時日已西沉,呆會兒您就明白啦!」呂相捋著胡須。
「哼!日已西沉,呆在這兒看野鴨子不成!」王爺不屑一顧。
這時,但見荷花深處突然之間響起一片唏瑟之聲,荷葉不停地晃動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往這邊而來,「不會有人偷襲咱們吧!」王爺奚落道。
「您瞧!」呂相一指。
但見數十條小船如商量好了一般,突然之間從荷葉之中優雅地滑了出來,上邊載著滿滿一船碧綠的蓮蓬,每條小船後邊都坐著一個身材「臃腫」的姑娘,但見這些姑娘雖然身材「臃腫」得讓人不忍目視,不過那粉女敕的肌膚宛如凝脂一般,微濕的劉海俏皮地貼在額頭之上,別有一番風韻。
「這、這都是些什麼人啦!怎麼就這身材!大失所望!」王爺惡心得直想吐。
「您再仔細看看也不遲嘛!」小船沖出荷葉叢後,所有的姑娘幾乎都做著同樣一件事,將身上那顯得無比「臃腫」的衣服除去,頓時,那妙曼的身材顯露無疑,被汗濕透的薄紗緊緊貼在身上,使人遐想連篇,觀之無不血脈賁張,「七孔流血」。八王爺自不例外,差點沒流鼻血,雙目暴睜、張口結舌,「這、這是何意?」
「回王爺的話,只因這荷葉上長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如果不穿著厚厚衣裳去采蓮蓬,渾身都將被刺破,所以這些姑娘都會穿著冬天的衣裳,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此時江南七月如流火,穿著如此厚實的衣裳焉能不香汗淋灕,采完蓮蓬的姑娘一出荷塘的第一件事就是月兌去這厚厚的冬裳,也就讓那些登徒浪子一飽眼福。」
「丞相,你就是揚州人,看來你從小就艷福不淺吶!」
「王爺見笑!老臣豈敢有如此心思。」
「嗯!有意思,以前本王下江南,不是春季就是深秋,今日一見,大開眼界,這是本王這一路上看到的最有意思的事了,前邊是否還有更好看的?」
「江南風景如畫、隨時節而有所不同,尤以揚州、蘇州、杭州等最為人所津津樂道也。揚州城白天商賈雲集、摩肩接踵,夜晚燈火通明、風月無邊,就怕王爺把持不住,到頭來怪老臣使壞。」
「本王打了二十年的單身,還不至于饑餓到如此地步,今晚就在揚州歇一宿。」
「老臣遵命!」
「殿下,那小野種進了揚州城。」護衛將軍一抹滿臉的大汗。
「一路的追殺都沒能殺了他,你們全都是廢物。」太子氣得恨不能大開殺戒。
「他們防守太過嚴密,咱們接連追殺不下二十場,毫無所獲。」黃老三說道。
「真是沒想到,小野種身邊會有如此眾多高手護駕。」曹少莊主自上次被鄧關先天真氣所傷以來,一直時好時壞,此番又接連惡戰十余場,苦不堪言。
「殿下,看來有人早就做了萬全的安排,就等咱們出手。」將軍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父皇派來的人!」太子的心不禁一陣狂跳。
「殿下,屬下敢以腦袋擔保,這些黑衣人絕不是官府中人,倒像一個行事非常隱秘的門派。」黃老三說道。
「你說他們是江湖中人?」太子盯著他。
「沒錯!這些人的本事太大了點,咱們動用了官軍,前堵後截,四面包抄,可他們總能突圍而去,這不能不令人懷疑。」
「江湖中人最忌與官府勾勾搭搭,這是什麼門派,竟有如此膽量!」
「殿下,中原武林幾乎所有高手都被一個神秘的門派在涵谷關客棧之中被一網打盡,肯定不是咱們都知道的門派,極有可能是那兩個行事極為詭異的門派之一。」
「怎麼又有兩個呢?」
「屬下經過多方打听,得知這兩個門派一為大明宗、一為神火教,以前從未听說過,只是近來這兩個門派狗咬狗,齷齪不斷,才有一些零星的消息泄露出來。」
「那個開藥鋪的就沒在其中嗎?」太子哪能放得下鄧關,當初就是在鄧家藥鋪中第一次與自己的「兄弟」相見的,在他看來,鄧關要沒在那「小野種」身邊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
「沒有半點跡象顯示他在場。」
「為何如此肯定?」
「要是鄧關真的在場,您絕不可能全身而退,干這些偷雞模狗的勾當,歷來是他的拿手好戲。」曹少莊主說道,完全沒察覺太子臉色數變、殺氣騰騰。
這時,一個密探進來了,悄悄遞給黃老三一張小紙,他打開一瞧,「殿下,還有更壞的消息,八王爺到了揚州。」黃老三說道。
「什麼!」太子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傍晚進的城,還有呂丞相。」
「殿下,他們此番前來,令人懷疑啊!」
「還用得著你說!」太子大怒,「他們是來迎接這小野種的,看來那些黑衣人定是他的人了。」此時他已經恨不能即刻將這個八皇叔大卸八塊。
「殿下,如果他們此時得知您在揚州露面,再在聖上面前參您一本,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哼!你以為本宮怕他不成!」
「您當然不會怕他,可也犯不著冒險啊!」
「那小野種現在何處?」
「殿下,那小野種自從進了揚州府就一直在咱們的視線之內,可疑的是,那些死命護衛他的黑衣人一個也沒進城,全都憑空消失了,而且那五個人一直在大街上四處游逛,到目前還沒落腳。」
「竟有這事!」太子狐疑地望著黃老三。
「屬下為此事大傷腦筋,總不能給咱們擺一出空城計吧!」
「哼!本宮不是司馬懿!那小野種也不是諸葛亮!此時已是酉時分,如果他們還沒落腳的話,就只能說明一點,他們還沒找到落腳點。」
「殿下的意思是他們在尋找八王爺?」
「除此之外,別無他解!」
「咱們還有機會!」曹少莊主頓時雙目冒出駭人的藍光。
「你們誰身上帶有銀子?」朵朵問道,他們五個人被那些黑衣人轟下了船,扔到揚州城下,死活不管。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稀里糊涂將我們五個弄到揚州,二話不說又將我們扔下了,你還是小皇子吶!怎麼能如此對你?」玲兒大惑不解。
「如今我們身無分文,這可如何是好?」蘇小姐只怕從未餓過肚子。
「姐姐,你們富甲一方,這揚州與杭州也沒多遠,這兒有沒有你家的商號?」朵朵問道。
「有是有的,不過我也從未來過,不知哪家才是!」望著滿大街的酒樓商鋪,蘇小姐很是茫然。
「要不!我們挨家挨戶地問!」玲兒出了這個主意。
「怎麼問!總不能說蘇家大小姐在此吧!」玉兒覺得這個主意有點餿。
「他們不會將我們弄到揚州再殺吧!」玲兒這話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會!」包拯搖搖頭,「這一路上哪兒都可以動手,根本用不著跑這麼遠,看來他們將我們幾個放在這兒,定有深意,殿下……」
「別亂叫,這兒沒殿下。」朵朵小手一揮,這些天以來,無時無刻不是提著腦袋過日子,如今一听到「殿下」兩個字就心里發毛。
「這兒有一家當鋪,我將這金釵當了,好歹不能讓蘇妹妹與這個不知真假的小殿下露宿街頭才是。」玉兒將一只金釵取了下來,這可是她的心愛之物,是她爹出事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輕輕地摩挲著,不覺得已是熱淚盈眶。
「不行!這是姑娘的心愛之物,走!找官府!」包拯終于下定了決心,此時容不得他再「胡思亂想」了,先保住這五個人的性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