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之北,多為沿海,氣候濕潤,樹木也就愈發蔥郁了起來。
在洛陽王子書遷說完話後,一行數百人就浩浩蕩蕩的向著北方遠去。狩獵只是名號,並不是目的。
退出,就是輸了。而每個參賽的人所想的都一般無二,那就是除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說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在大多數情況下,利益是憤恨的來源。同樣,這些洛陽王的子嗣想要的就是功成名就,然後等哪一日,來代替洛陽王。
徐明,子書易,以及錢雲。三人各騎一乘,縱馬便跨入了這浩茫的山林之中。數百車馬在雪地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子。
數千鮮紅的盔甲軍士就在徐明的背後,慢慢沒了蹤影。
洛陽王的視線就是一道隔絕線。踏入了這茫茫的原始森林,沒了拘束。如此,殺戮就悄然開始了。
卻說徐明一行人是走在最前列的。至于原因,子書易當然不想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與那些人糾纏上。他是直系,他不需要與那些旁系,與那些洛陽王的養子做爭斗。他的敵人,正如之前他所指的,只有他的二哥與七弟。
一騎絕塵,山林之中無法行馬。三人便下了馬,徒步向洛北行去。卻說三人走在最前列這一想法還是極好的。三人剛跨上洛陽城往北的第一道山脊,便听到背後的山林中傳出一陣陣慘叫。
三人都是心思堅定之人,這並不能影響他們分毫。
「我等拉遠些距離吧!」子書易听聞背後傳來的慘叫聲,有點不悅,便對兩人說道。兩人都點了點頭,後又將目光聚焦到了徐明的身上。
「如此,那就拉遠些距離吧。」徐明回了一句,便招出了酒雨葫蘆。轉眼,山脊上就沒了三人的身影,葫蘆也消失在雲層之中。
山脊上的風格外的大,雪也下的更為密集。徐明等人走後不久,便又有一群人走上了山脊。為首一人身著黑色蟒袍,卻正是那子書易的二哥。
他身後跟著兩人,一是那身背長劍之人,二是那手提折扇之人。而還有一人不見蹤影。他看著遠方的天際,笑著說道︰「想不到,我這四第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今日竟請了個修士來助陣。真是難得!」他的目光似是可以洞穿一切,瞳孔中有漫天的飛雪在簌簌落下。
子書昂似是在自語,他身後兩人也未曾答話。
三人就這麼站在山脊上,稍許後那最後一人也感到了。最後一人手提著一把寬刃鋼刀。刀刃上此時沾上了些許血色。
「事兒辦完了?」那手提折扇之人問道。
這提刀之人點了點頭,舌頭伸出在嘴唇周圍舌忝弄了一圈,似是嘗了美食意猶未盡的模樣。只是他舌頭之上那一抹不正常的鮮紅,平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
「那就走吧。」子書昂說道。
那手提折扇之人點了點頭,甩手竟飛出一個客船。客船有數丈長,丈許寬。就那麼凌空飄著。想來,是一件不錯的靈器。
四人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也沒了蹤影。
稍許後,又有一群人走上了山脊,卻正是那七弟,這一伙人中的那個中年人竟也是修士,架起法寶,一群人便也就如此離開了。
山脊上又空蕩了起來,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有些許人走上了山脊。這些人面色帶著驚恐,四下張望了許久,才松了口氣,向著山下徒步走去。
卻也不知,先前這子書昂與這七弟做了何事,竟惹得後面眾人這等模樣。
徐明喜酒,但不嗜酒。不過在這漫天雲霧之中,能飲酒作樂也是極好的。
此時無月,卻依舊對飲成三人。
子書易現下自感輕松了,在這雲霧之中雖說不可識物,但料定也沒什麼敵人的。子書易只需要等待就行了,更何況這酒雨葫蘆一日千里。這等速度又豈是徒步或行馬能比的。
「可惜我不能修習這仙法,不然與師兄一般,仗劍天涯,那是何等快活。」子書易飲下一杯酒,砸了砸嘴,語帶羨慕的說道。
「雁慕籠中鳥,不力亦得食;豈不知,籠鳥慕飛雁,穿雲自由行。」子書易似有所感,放下了酒杯,感嘆道。
徐明無言,也許命運早就注定了。好的一面永遠在身後,只能由其他人來看見。
錢雲這個武人也亦是一言不發,一杯杯的飲著酒。他的目光沒有焦點,卻不空靈,只是似要將這一方天地都納入其中。
酒雨葫蘆速度不慢,在雲中悠悠而行。只是,三人都不知。在這洛北的天空中,可不僅這一個葫蘆而已。
雨雪終于停了下來,這場雪似是特別的廣。以至于徐明在雲中行了一刻時間,都未曾見到這雪的邊境。徐明不知,在這一天,整個東晉國,都落了雪。
亂雲低薄暮,急雪舞回風。徐明穿雲而出,突兀的想到了這句話。再看這蒼茫一片,想來也就是此情此景了。
雪片打在面上深疼,三人也沒了最初時的興致。體質不濟的子書易更是有些瑟瑟發抖,徐明無法,只得撐起了佛力護罩。
卻說這酒雨葫蘆在這一點上是狗屁不通的,作為一只飛行器物,竟然沒有擋風護罩似的陣法。徐明想來,還是覺得此前買下這物是虧了。
當然,徐明也就是想想而已。佛力給葫蘆上打上了一層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