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已是翌日凌晨了。
顯然,渾身酸痛的徐明對于昨晚在海邊待的一夜沒有什麼好感覺。只能說,風景不錯,真的不錯。
雖是冬天至尾,但在這北國之地,陽光卻也強烈不到哪兒去。
至少,當喬海澤的一眾生物醒來時,這喬海澤還籠罩在朦朧的霧氣之中。當然,有一個地方例外。
無論是白日按或是夜晚,鎮壓蛟龍的那個山谷上陣法的光芒一直經久不息。
恢復道身,卻是沒有徐明想象中那麼快的。
當徐明一行人回來,入眼的便是書陽老祖那不愉快的面孔,再舉目望去,卻見的其他各家老祖也是差不多模樣。于是,他便釋然了。
徐明此次出來,到底是為了去慶城地界,一探那遺跡。目的,自然是為了提高力量。仇恨,會淹沒人,也會給人已無窮的動力。徐明覺得,他一半一半。
不過顯然,在這喬海澤的見聞于他也很有好處。
再者,他現在也是走不開的。他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去那遺跡會有什麼好結果。理智,在關鍵時刻還是需要的。
當得日上三竿之時,書陽老祖才終于站起了身子,正當徐明以為又要入陣的時候,卻久久未能見到其他幾人站起來。想來,他們的道身還未恢復。
于是,徐明又看到了書陽與其余六人的區別。以及,子書墨那評價子書家與五靈宗差別之時,那沒由來的自信。
時至下午,徐明又接到了圓彥的邀請,徐明自覺昨日已經夠蠢了,所以他很堅定的站定了自己的立場。圓彥對于被拒絕,沒有感覺絲毫不開心,當他提著一壺徐明贈與的酒跑到一旁的時候,徐明分明看到他面上是帶著竊笑的。
總而言之,這一天唯一影響心情的,就是下午才來的一個年輕人了。
當徐明看著塵一木的身影出現在千楓閣楊千的身後之時,他已然變的危險了。徐明有理智,所以在先下這等情況下,徐明很明智的沒有選擇撲上去。
盡管,他有著十分的自信能在三招之內斃掉塵一木。
顯然,塵一木已經將過多的智慧用在了統領門派上面,以至于他沒能將稍微多一點的時間用在修煉上,早在半年前出揚州城來到萊陽之時,塵一木便與徐明打的平分秋色,而當時的徐明也不過才剛剛踏入修煉之途罷了。
于是,塵一木的功力是可笑的。
徐明如願以償看到了兩人先下修為的巨大差距,所以他渴求能與塵一木一戰。畢竟,他討厭被人暗算的感覺。半年來,他的生活很像是過街老鼠;在精神上是!
同樣的,塵一木在看見徐明時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愕,他微笑著對徐明點了點頭。讓徐明高興的是,他看到了塵一木眼神之中的那一抹不快。所以,徐明也就沒有對塵一木做出什麼挑釁了。
他要保持風度!
時間悠悠然終于到了徐明來此的第三天,將將清晨,除書陽老祖外的六人才終于站起了身子。
當他們紛紛站起身子,大量四周,卻並未見得打坐的書陽老祖時,面色卻又是鐵青了。與他們不同,徐明是很樂意看到這一點兒的。
在修士的世界,實力的差距能決定太多的事兒。比如,先下徐明的自信。盡管這自信的來源不在于他。
如上次一般,眾人也未再做耽擱,與前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帶入的小輩卻是多了一人。徐明心中暗自竊喜,這一次,楊千卻是要將塵一木帶進去的。
徐明此時才發現,自己先下離當初的那個儒生已是越發遠了。或是說,如果卑鄙無恥能達到徐明想要達到的目的的話,那徐明是不介意走這條路的。
使然,落井下石他也是不介意做的。
但,他永遠不會是第一個做出來的。
塵一木不是個笨蛋,當一如上次四人在裂縫之中的時候,徐明看見塵一木身上各色的掛墜,腰椎,羅盤,靈器的時候。徐明便放棄了入陣前誅殺塵一木的打算。
圓彥依然心思活泛,昨夜一場宿醉沒讓他感到幾分難受,于是,他便又找上了林文軒。林文軒欣然應了下來,而徐明則是撐起了書陽贈與他的上品羅盤,獨自走到一角,盤膝坐了下來。
只因為,塵一木並未答應圓彥的邀請。
而徐明從不質疑塵一木這個面上笑容,風度皆是翩翩的公子哥背後隱藏著的卑鄙無恥,所以,徐明也很在意自己在與圓彥等人比斗的時候被人從背後來上一劍。
所以,還是坐著好。
于是,比斗的少了一人,看客多了兩人。
同樣,與裂縫內的不同是,這次七名老祖級人物顯然做出了與上次不同的選擇。他們依然化出了道身,但這些道身的表面卻都有著各色的琉璃護罩。顯然,老祖們不惜成本的給道身弄了諸多的防御法寶。
所以,很好很自信。
看清楚局勢的蛟龍沒有如上次那般發出光芒,連續兩日的被鎮壓讓蛟龍愈發暴怒了,然而這卻沒有讓他的力量消退多少。龐大的身體即意味著他恐怖的持久力,這具龐大身體帶來的能量將是巨大的,蛟龍有這自信。
與上次不同,諸位老祖的打法更保守了些,于是,蛟龍的打法也保守了些。場中沒了如上次那般的肉身與道身的激烈踫撞,反倒是各色的法術光芒在山谷中交擊。
山谷更大了,裂縫更多了。
在這個山谷中的人,或是妖,都有著駭人的力量。所以,連番的擊打,縱使是這個鐵礦坑也不能堅持多久。
千瘡百孔,這是個不錯的形容詞。
裂縫中四人的比斗這一次顯然波折了些,當蛟龍尾巴的一個甩擊不巧正打到了這個裂縫上的時候,煙塵頓時彌漫了起來。
碎石簌簌的落下,到底,將四人給埋在了其中。
與徐明,塵一木的淡然不同,正在拼斗的林文軒,圓彥二人顯然不是那麼爽快的。
黑漆漆的空間之中,徐明的防護羅盤發出一閃而逝的金光,給這個黑暗的空間帶來了稍許光明。
林文軒與圓彥依舊在比斗著,被埋起來算不上什麼問題。黑暗也算不上什麼問題,塵一木身上一身靈器光芒將這裂縫內照的猶如白晝。
就像個蠟燭,徐明有些惡意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