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位于東宮的西側,雖與東宮比鄰,可是待遇確實天壤之別。
東宮是太子的寢宮,是預示著希望的地方;而西苑、卻是失寵妃嬪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俗稱的冷宮,這里暗無天日,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有的只是無止境的等待和絕望!
那人點點頭,絲毫不理會我的詫異。
或許這正好解釋了,為什麼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太監,會留在後宮之中。或許像西苑這樣的地方,耳聾不語,倒是件好事!
「你叫什麼名字?」我繼續追問著,只是這次語氣中多少有了一絲扼腕嘆息。
那人拾起了地上的枯枝,便在黑泥地上,寫上了一個「六」字。
「六?小六子?」我喃喃自語,這宮里的小太監大多十一二歲便入宮了,多數沒有名字,有個乳名,便以此做為稱呼。
小六子的傷口繼續淌血,想來是我包扎的不夠好,我便起身說道,「小六子、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喚人來救你!」
說罷、便直沖沖地向內務府奔去。
幾近周折總算找到了在內務府小憩的掌事太監總管,可是總管大人根本不把一個小太監的生死放在心上,他黑著臉,便不聞不問地走到了。我不斷乞求,好不容易才讓掌事姑姑明月帶著幾個宮女太監,跟著我去了別院!
只是半個時辰、小腿骨折的小六子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地上有些零碎的腳印,只是小六子的血跡,卻被黑色的泥土蓋住了。
「雲芷蘭、人呢?你說得小太監呢?」明月姑姑厲聲問道,我心中一驚,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來。
沒有小六子、我百口莫辯。
我記得那夜更深露重,我被明月姑姑罰跪在內務府中,以儆效尤。
或許、這已經是姑姑開恩了,欺瞞上級是大罪,要是明月姑姑發狠,就算將我送出東宮,也是情理之中!
「芷蘭、或許你說得是真的!只是這宮中容不下好人……那被你救下的小太監,或許是自個人走了,或許是別人救走,但是終歸是不想被人發現……與其善心救人,倒不如想想危難之際,如何自保?」
明月姑姑的話語和著風聲雨聲傳到我耳中,我似懂非懂,只覺心中仍是不平。那日之後、我便病倒了,風寒入骨,幾乎躺了大半個月。
「真是晦氣!居然遇到這檔子事兒!」一進屋、紫萱便將手里的手絹仍在了桌上,她神色極度不安,看到桌上冷茶,便端起一飲而盡。
「紫萱、怎麼了?」小翠好奇地問道,紫萱似乎也想找人傾訴,便小聲在她耳畔咬起了耳朵。
「什麼——」小翠一听臉色大變,神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其實說來還不是棄車保帥的折子,誰叫那個宮女倒霉,不叫別的,偏偏叫采薇!」
原本在榻上修養的我,一听采薇二字,便立馬起身,急切地問道「你說得是哪個宮女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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