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十年,六月初六。
不管前塵後世,今天都將是個特別的日子,國師娶親,將軍嫁女,且將軍家是一門雙姝。
從清晨到夜明,鐘鼓禮炮聲便沒有一刻停閑。絢爛的禮花照亮了半邊天空,從來都是清冷的國師府熱鬧非常。
一早起來便是復雜的喜服加身,然後是祭拜,出府,拜堂。
抓緊時間偷吃了一顆青隻果的玉白其實早已經餓的是頭暈眼花,中途曾經向凌波和微步求救,但卻被兩人以不能壞了規矩為名冷酷的拒絕。
「這婚真不是人結的!」
剛剛自己哀怨一聲,玉白的嘴就給喜娘捂住。
「我說小姐,切不可妄言!今日大喜,您就好好等著新郎來掀了蓋頭,再開口。」
怎地這是連話也不讓說了。
玉白撇撇嘴,很不情願,但也听話的閉了口。
無聊的時候,她只能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數著玩,間或揉一揉酸痛的脖頸。
這鳳冠是皇帝御賜的嫁妝,上面還瓖著一顆好大的夜明珠。這時候珍寶珠子壓在頭上的感覺著實不怎麼樣,玉白咬牙輕手扶了一下鳳冠,狠狠的想,等明天便把這東西拿出去賣錢。
又忍了一會兒,實在是憋不住的玉白想了想,問道︰「喜娘嬤嬤,外面怎麼還不結束?」
「小姐莫急,大人這個時辰還在陪賓客的,今日宮里也來了不少人,是萬萬怠慢不得的,您且再等等。」
「我都快要累死了。嬤嬤,能不能把蓋頭和鳳冠先拿下來,等一會兒殷折,一會兒國師大人來了再戴?」
「可使不得啊我的姑女乃女乃!」
喜娘一驚,真怕玉白一時沖動掀了蓋頭,撲上來按住玉白根本就沒有動過的手,惶恐的道︰「這蓋頭必要等國師大人來了的,小姐饒了老奴吧,別折騰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說說。」玉白拍了拍喜娘的手,一臉無奈,不過隔著蓋頭,喜娘看不到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小了,而這邊玉白也將近昏昏欲睡。
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再一次即將面會周公的玉白被推門聲驚醒。
隨著喜娘驚喜的喊了一聲︰「大人!」
沉木香襲來。
輕輕的腳步聲若不是仔細去听都難以察覺,玉白情不自禁的豎起耳朵,心髒猛地揪緊,臉也燥熱起來。
終于來了嗎?!
沉穩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玉白在蓋頭底下瞪著烏溜溜的兩個黑眼珠,呼吸屏住。
臉上一涼,許久沒有見光的雙眸不禁不適的眯起,眼前那人,風姿雋爽,湛然若神。
「傳酒吧。」兩指捏著紅蓋頭一角,殷折顏面無表情的將其扔在一邊,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
玉白為這舉動皺起眉心,剛想開口說什麼,喜娘已經端了酒來。
殷折顏一掀衣擺,坐于玉白身側,兩個人均是大紅喜服,一個風傾絕色,一個清秀灼灼。
飲過酒,喜娘往床上撒了蓮子紅棗等物後便躬身而退。
紅燭新宿,她和他呼吸相聞,卻寂靜無聲。
這就算是禮成了吧?玉白刻意忽略後面圓房的重頭戲,自顧自的想著。
眼角貌似不小心的往身邊去瞥,卻忽然眼前一花,殷折顏已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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