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覆上她的,冰涼的溫度引得她微微輕顫,她抬手推拒在他肩上,那力道很小,他卻順勢撤離。
「怎麼?想反悔?」他修長的指按在她臉頰上,滑膩的觸感讓他不禁嘆息。
玉白緊蹙眉心,凝著他的眼半響,她側過頭,道︰「沒有,我沒有想反悔。妲」
「那這般不情願?」殷折顏冷笑,捏住她的下頜逼她轉過頭,她眸里的疏離刺痛了他。
「不然呢?你還指望我心甘情願的?殷折顏,你未免欺人太甚!」
「為什麼呢?戚玉白,你為什麼這麼擰?」
「不是我擰,殷折顏,是你要的,根本不是戚玉白。」
五天後,玉白終于得以從殷折顏的書房月兌身出來,這五天,極盡纏綿,她現在回想起來臉還是熱的,但心口卻出乎意外的冷。
她實在弄不清楚,現在她和殷折顏這樣算什麼,也實在沒有力氣去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窀。
回到自己的房間,凌波和微步都不在,玉白衣服也沒月兌,就那麼和衣躺在床上,抬頭怔楞的盯著床頂呆,良久,她才蜷縮起身子,慢慢睡去。
殷折顏書房。
冷冽看著負手而立在窗前的青衣男子,微一沉吟,道︰「你放了溫水芯,怎樣對皇上和禮部侍郎家交代?」
「對外便稱疾病而逝,皇上不會對此事多加糾纏,倒是禮部侍郎那邊,你親自去說,將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知道。」
「讓他欠下人情?」
「這是他該欠的,從他企圖把溫水芯安插進國師府那天開始,他就該想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你是說溫水芯?」
「她該慶幸那日自己並未給戚玉白下毒,否則她早就沒命了。」殷折顏冷道,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郁梓嫣呢?最近有什麼動靜。」
「或許她對你是真心的。」冷冽道,隨即輕勾嘴角,「她爹希望她監視你,但她每次送出去的消息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與我們無害。」
「繼續看著她。」殷折顏裝作沒听出冷冽話中揶揄,冷道。
他娶郁梓嫣和溫水芯,不過是順應她們兩人的家人意願,將眼線直接安插在自己身邊。郁家為的是即墨錦然,而禮部侍郎家,其實是為自己吧。
不過不管怎樣,事情都在按他想的那方面展,既然有郁梓嫣在手,就不怕郁家到時候不為他掌控,成王敗寇,手段陰狠又算得了什麼。
「那她呢?你準備將她置于何地?」話鋒一轉,冷冽道。
殷折顏卻稍稍變了臉色,回眸看向冷冽,他沉了聲,「你倒是很關心她?」
冷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不禁失笑,「你這醋意,未免笑。」
「醋意?哪來的醋意。」
「算了,當我沒說。」冷冽聳聳肩,朝門口走去,抬手拉開門,他腳步一頓,「還有一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
「密探傳來消息,焰國能會在近日攻打懷瑾,領兵的是烈王眠軻。」
「眠軻親自領兵?」
「是,懷瑾國除卻戚天正恐怕無人能帶兵去對抗,這樣一來,恐怕戚玉白她,你自己思慮,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她吧。」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除了身體某些隱秘的地方不太舒服,就是肚子很餓了。
身上蓋著被子,想來是凌波或者微步來過了,玉白伸了個懶腰,坐起身,看看窗外,天已經暗了。
「凌波?微步?」叫了兩聲,玉白穿好鞋子,微步推門而進。
「小姐睡飽了?」她笑著,擰了一塊濕帕子給玉白。
玉白點頭,接過來擦了一把臉,皺皺鼻子道︰「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當然有,就知道小姐醒來會餓的,凌波正在做呢,小姐再等一下就以吃了。」微步笑說著,從衣櫃里拿出一件干淨的衣服遞給玉白。
「還是你們最好了。」玉白感嘆一句,快速換好衣服。
微步抱著玉白換下來的衣服準備去洗,走到門口,她頓了一下,還是轉身道︰「小姐,你知道水芯小姐得疾病死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玉白淡淡道,看的微步一愣。
「是,是小姐去找大人的第二天晚上的事。」
「哦。」玉白點點頭,見微步神色有異,她卻也不能如實相告,這件事,只有她和殷折顏兩個人知道,再多人知道,對誰都沒好處。
「水芯的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你和凌波也不必再追問什麼。」
「是。」微步應了,抱著衣服出了門。既然小姐不讓她問,自是有道理,她相信小姐。
晚膳做了三葷一素,還有一個老鴨湯,都是玉白最愛吃的,玉白開心不已,吃了整整兩碗飯,捂著鼓起來的肚子,她滿足的嘆息,馬上要爬到床上去躺著,卻被凌波制止。
「小姐這是想胖死嗎?」凌波一瞪眼,模樣愛至極。
玉白憨憨的笑笑,捏著凌波鼻尖,道︰「那我就出去院子里面走走,總行了吧,管家婆。」
天氣漸漸轉涼,年關將至,微步拿了厚一點的披風給玉白系好,這才讓她出門。
玉白本來想著練個劍什麼的,但無奈她實在吃的太多。只能坐在小院里的石凳子那里呆,沒一會兒,微步和凌波出來,看她直接坐在上面,又把她訓斥了一頓,然後給她拿了個軟墊子墊著。
「你倆也坐下來,咱們三個說說話。」
凌波和微步對視一眼,點點頭,三個小姑娘坐好了,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都笑起來。
「真的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好像昨天還在家里斗地主,被爹爹逼著做女紅。」
「轉眼,小姐都嫁人了。」
「是啊。」
我們常做的事,就是在某個時間,回憶過去,那些已經走過的時光,有苦,有甜,五味陳雜,你覺得一切都像是生在昨天,它卻實實在在的是經歷了很久的變化。
「小姐,你後悔嫁給大人嗎?」忽然,微步這樣問。
毫無預兆的,這句話在此刻擊中了玉白的內心。不否認,若是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說,不後悔,是現在,她卻說不出。因為不想欺騙自己。
玉白的愣神,讓微步和凌波心中一疼。
她們都是萬事以小姐為先,一開始,小姐辛苦的守護著對國師大人的感情,那樣每一步的小心翼翼,她們兩個人都看在眼里,本來以為,小姐終于熬到了頭,大人卻另娶了別人。
「也許吧,我不知道。」良久,玉白輕嘆,垂了眸。
微步咬唇,很後悔自己這樣問,剛要說什麼安慰小姐,卻在瞥見不遠處站著的那抹青色身影時,愣住。
大人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看了同樣現殷折顏的凌波一眼,微步握緊雙拳,終是伸手拉住凌波,兩個人站起身。
「怎麼了?」玉白抬起頭,看著兩人。
微步率先開口︰「天涼,我們去給小姐弄點熱茶來暖暖。」
「對!熱茶!」凌波趕緊附和。
玉白不疑有他,點點頭,突然背後一聲冷笑響起。
「戚玉白,原來你後悔了嗎?」
玉白一怔,一個人自她身後走了過來。
卻是殷折顏。
凌波和微步局促的站著,似乎很是懊惱,玉白不能怪她們,輕道︰「算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小姑娘頓時松了一口氣,緊跑著離開。
「你怎麼來了?」她垂了眸,心中卻是麻,看殷折顏面色不善,就知道一定是听見了她和凌波、微步的談話。
良久,沒有聲音,甚至呼吸聲都是淺淺的。這似乎是他怒急的前兆,玉白不敢抬頭,只敢用眼角余光去看他,視線所及只到他衣襟那里,她心里七上八下,慌得很。
又等了一會兒,他還是不開口,玉白再也受不住,假裝淡定的仰起頭,卻是眼神偏向一邊,「你不說話,我走了!外面好冷啊!」
腳步剛移,她好不容易看見希望的曙光,手腕卻叫一溫熱手掌捉住。
她咬唇瞪向他,眸中是他冷若寒霜的臉。
「你,你放開!」她壯著膽子喊了一聲,還試圖掙扎兩下。惜論力氣,她怎麼能比得上殷折顏。
對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她瞎折騰了一會兒,而後一言不的拉著她,冷冷往屋里走。
丟丟撞撞的被他丟進屋子,玉白揉揉痛的手腕,看他鐵青著臉站在窗前。
真是奇怪。玉白撇嘴,要火就趕緊,這樣懸著,怪嚇人的。
看他真的不打算開口,玉白只能自己坐下,伸手倒了杯茶,還沒等喝,他就突然道︰「你真的後悔了?」
玉白一凜,直覺告訴他,還是噤聲的好,是心里卻又冒出另一種想法,于是一思慮,她冷哼,道︰「是,又怎樣。」
殷折顏臉色一變,顯然沒有料到她真的會承認,忽然之間,他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了。
她說她後悔了,後悔嫁入國師府。
他這些年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計劃不曾出過半分紕漏,唯她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計劃。
他曾經試圖讓她消失在這世上,讓自己不再受到干擾,是結果是,他舍不得,竟然是舍不得。
于是,他為了她,改變了計劃,卻在這時,她告訴他,她後悔了?!
怎麼以?!戚玉白!你怎麼以後悔!不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謝謝閱讀的你們!謝謝訂閱的你們!今天小歌有考試,菇涼們保佑小歌要過啊!!!!愛乃們!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