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陌璇告別完,玉白回到房間,她和殷折顏的房間。
不是她願意和殷折顏待在一起,只是她不想大家為她擔心。
房間很大,甚至還有兩*被子,這是兩個人共同默認的結果,分開睡,對于現在兩個人的情況再合適不過了。
殷折顏還沒回來,好像是父親找他去談話了。談,和他怎樣談呢?就算是他來找她了,又怎樣?她回去了,國師府里還有戚青畫和郁梓嫣,那是不能否認逃避的存在。
有誰能告訴她,她應該怎樣做?如今想來,若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去,是否就不用再想這些?
正想著,外面隱隱傳來殷折顏和喜然的聲音,那情形,仿佛在爭吵。玉白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淚,抬步往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門就被猛地推開,玉白吃了一驚,想到還紅著的雙眼,趕緊往後急退幾步,低下頭去。
一只手伸到她下頜處,接著一股力道逼她抬起頭。那淡淡的沉木香氣,是那人。
玉白終是拗他不過,眼瞼漆黑處,她看見他緊蹙的眉頭還有眸中的擔憂。擔憂?他是在為她而擔憂嗎?早干嘛去了!冷笑一下,她別開眼,道︰「放開我。」
「你哭了。」他淡淡的出聲,用的陳述句。
「我哪里哭了!」玉白狠狠道,伸手去掰他手。
殷折顏怕傷了她,順勢放開她,卻是下一刻,伸手攬了她入懷。
「你是沒哭,是我看錯了。」他貼著她的耳,灼熱呼吸噴灑在她耳後肌膚。
玉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隨即羞窘,怒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這里是我的房間,你還要我去哪?」殷折顏好整以暇的口氣,讓玉白無所適從,而他的反問,更讓玉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閉上眼楮,她忍住又要落下的淚,咬著唇道︰「殷折顏,你是不是覺得戲弄我,很好玩?」
「我哪里有戲弄你。」殷折顏心一慌,擒住她的臉,一字一句,「從頭到尾,不是你戚玉白在推開我?」
「我為什麼推開你?我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殷折顏,你敢說你不知道?」玉白掙月兌開他,指著自己心口,眼淚濕了臉,「這里很疼,從認識殷折顏開始,這里就會疼,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忍著這疼,有多難過?」
「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殷折顏,從來都不是對不起!」終于明白,為什麼人們那麼不願意听見對不起這三個字,因為這是最無力的表現,企圖用這三個字掩蓋自己無能為力的人,結果只會更加傷了別人。
「殷折顏,你放我走吧。」
終于她說了出來。
本來以為,這個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卻沒有想到,真正的說出來,是這樣的容易。
她在賭,賭這最後一次,賭殷折顏的反應。若他做不到她要的,那麼這個男人,她想是可以真正放下了。
「你以為,我會讓你走?」殷折顏先是一愣,然後冷冷一笑,反問道。
「你身邊的女人何其多,或者你願意,還會有更多,你不需要戚玉白。」玉白苦笑,「我不想回去,再變成國師府的笑話一樣的存在。」
「誰說我不需要戚玉白。」他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頓道。他最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戚玉白。她不知道,他真正的放開戚青畫來找她的時候,內心的輕松和忐忑。輕松的是,面對內心的決定,忐忑的是,怕已經為時已晚。
殷折顏眸中的鋒芒,流瀲的聚光,讓她心底再一次燃起一絲火焰,每一次,她都願意為這一絲火焰做一次飛蛾。只是,還不夠,這還不夠。
「你知道的,戚玉白就是戚玉白,做不到戚青畫那樣忍氣吞聲惹人憐愛的模樣,也做不到郁梓嫣那樣圓滑處世。」
「你就是你,我不需要你做成任何人的模樣。阿白,再相信我一次,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他認輸了。輸給這個堅韌卻也脆弱的女子。
他捏起她的下頜,看她又落了滿臉的淚。似乎和他在一起,她就哭了很多,或許以前的戚玉白不會這樣,他希望,以後戚玉白也不會了。
「我不想相信你,再也不敢相信你了。」玉白滿目悲切,對他的話沒有一絲動容,「可能戚青畫才是最適合你的,要不然就是郁梓嫣,反正不是我,我……」
「戚玉白!你到底要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話未說完,雙肩已叫殷折顏死死按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笑意,邪爵鬼魅。
這一刻,玉白怕他看透她的以退為進,這是玉白第一次在他面前玩弄心機,也是最後一次。若這一次成功,那麼她絕不會後悔,所以,不管怎樣艱難,她都不能半途而廢。
殷折顏的問題,其實很簡單,玉白一直要的都不過是一生一代一雙人。
可是每一次,她都妥協,為了能夠留在他身邊,為了不讓他為難而不說出。可是這一次,她要說,要把這唯一要的,說出來。殷折顏,就看你能不能給!
微微垂下的眸光一滯,再抬頭時,玉白咬了唇,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態度,「我要一生一代一雙人!殷折顏,我要你身邊,只有我一人,你能不能給?」
殷折顏驚詫,這一瞬間,他腦袋里面一片空白。竟是這個嗎?她要的竟是這個?不管前塵後世,這都是他絕對給不起的東西,卻只有這個,才能留住她。
他的慌,他的亂,玉白都看在眼里,其實她的心,比他更慌,更亂,甚至更怕,他有一雙漆黑如墨幽深似淵的丹鳳眸,此刻他的眸不敢凝著她,她已猜到他的決定。
使盡全身力氣,她去掰他的手,要從他手下逃月兌。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阿白,你要的,就是這個嗎?」
掙月兌著的玉白一愣,殷折顏聲音里的緊繃,無措,她听得出。
「是,殷折顏,我就是要這個。」不用說的更加明白了吧。殷折顏,我要你休掉戚青畫,還有那個郁梓嫣。不必說的再明白,我想你會懂的,是不是?
「如果,這是留下你的唯一方法。」他的聲音低沉,從耳蝸處傳來,她一顫,猛地看向他的眼,他的話便從耳蝸到達她唇上,「那麼,就這樣吧,一生一代一雙人麼?有何不可?」
殷折顏話音一落,玉白的心霎時分裂,不敢置信!
他何等敏銳,見她如此,便知,自己終究是把她留下了。沒有再多說一句,他冰涼的唇用力黏上她的,輾轉間,他挑開她的牙關,揪住她丁香般的小舌吸允。
津液相抵,玉白伸手攬住殷折顏脖頸,兩個人跌跌撞撞陷入*榻深處。
她听他呼吸粗重,內心的喜悅快要滿溢。這一天,她等到了。
***
翌日一早,玉白臉紅紅的被殷折顏從被窩里面抱出來,羞赧的她因沒有力氣爭論,只得任殷折顏一件一件為她穿好衣服。
與戚天正告別,玉白等人準備返回帝都。
陌璇早在夜里和玉白告別完就直接走了,所以現在是由玉白告訴即墨喜然這個消息。
她清楚看見即墨喜然有一瞬間的怔楞,便知道他心中對陌璇不是像他自己想的那樣,一點感情也沒有。
沒有失落,相反的,玉白很開心,她不希望喜然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她的身上。他是一個那樣好的男子,她回應不了他,希望他能遇見很愛他的女子,而陌璇,就是最適合的那個人。
「等回到了帝都,跟你娘親說,不要擔心我,我料理完,自然即刻回去。」戚天正握住玉白的手,叮囑。
玉白點頭,殷折顏已上前將她攬住。
「折顏,記得你答應過老夫的事,若是做不到,老夫定不會饒你!」
「折顏一定會做到,岳父大人放心就是。」殷折顏頷首,把玉白攬的更緊一些。
這一邊,殷折顏和玉白踏上返回帝都的路,而焰國的烈王府這里,其實還困著一個人。
焰國,烈王府。
「你這被囚禁,日子倒是過的逍遙。」眠軻推門而進,看見里面的人,正在悠閑的飲酒,遂冷笑道。
「烈王並未把我當做囚犯,難不成我要把自己當做囚犯嗎?」
「呵!本王倒真欣賞你這人,若是你不跟著殷折顏,到可以來跟著本王。」
「冷冽不過一凡人,承蒙烈王還看得上,只不過冷冽天生做不出背叛之事。」冷冽起身,仰頭將酒喝下,隨即把酒杯擲在地上。
「冷兄此言,本王信,不過說起背叛,若是殷折顏知道冷兄隱瞞他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把這視為背叛?」
「你!」
「冷兄放心,本王今日是來放你走的,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既然殷折顏已經將戚玉白帶走,是本王沒能留下她,自然也不會再困著你。」
「你真的放我走?」冷冽聞言一愣。
「確實。只是冷兄,本王勸你,那個人,你還是斷了對她的念想為好。」
「這個不用你說!」冷冽怒道,隨即躍窗而出。
夜色正濃,冷冽離開許久之後,眠軻負手而立在窗前,良久,微微一嘆,「出來吧。」
他話落,便從暗處,走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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