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眠軻轉過身,微微冷凝的語氣。
沉寰本垂首,聞言,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猶豫,道︰「只是去了深山修行。」
「修行?你若是懂修行,便不會來這人界。」眠軻嘲諷道,隨即上前一步,坐于桌邊,「這里的事,以前你管不了,現在也一樣,盡快回去,不要在這里耽擱時間。」
「我沒有耽擱時間,您明明知道我留下來的理由,她在這里,我不會走。」
「她?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況且她對你,從未動情不是?」
被眠軻戳中心中痛處,沉寰倏地變了臉色,咬著牙握了握拳頭,他終究自嘲一笑,「無論怎樣,這都是我的選擇。」
「雪狼一族,本是貴族,你現在卻為了一個凡間的女子要放棄繼承王位嗎?」
「如果是您,也會一樣吧。」沉寰輕笑,衣袖一揮,瞬間消失在房間。
眠軻久久沉思,倏爾嘴角一彎。
***
想著殷折顏答應自己的事,玉白頭一次有了歸心似箭的感覺,一路上和殷折顏相處,點滴的甜蜜都讓她恍若置于夢境。
這一日,一行人停住在小鎮,晚膳剛過,靈姝便拉著玉白出去散步,而殷折顏則是留在房間看書。
燭火搖曳,殷折顏指下書頁輕動,丹鳳眸一眯,他淡笑著開口︰「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冷冽,你是否欠個解釋。」
話音剛落,窗子便被推開,冷冽一躍而進,站于殷折顏身前,拱手道︰「冷冽來遲。」
「遲?你何止是來遲?」殷折顏將書合住,抬眸看向冷冽,視線微頓,他的眸光凌厲,「我叫你去探听戚玉白失蹤消息,你倒是把自己也弄得失蹤了?不是我想懷疑你,只是這解釋,你最好說得通。」
「我是到了烈王府,也暗中見到了夫人,只不過烈王府守衛森嚴,我本想從長計議將夫人救出,卻不想驚動了眠軻,他武功甚高,將我困住。」
「哦?」殷折顏似是訝異,微一沉吟,道︰「那麼,現在是他放了你?」
「是。」
「他擒住你,又放了你。如此做法,你可否解釋?」
「沒有解釋。」冷冽頷首,眉心緊蹙。若是再問下去,他也是沒話再答。而且怎麼說,恐怕殷折顏都是不會信的。
「罷了,如果到此為止,也是可以。只是冷冽,你瞞了我太多的事,總有一天要說清楚。我就給你時間,哪怕假話,你也要說得出才是。」
「是。」
對于冷冽的突然到來,玉白的疑問被殷折顏很好的掀了過去,事實上,她也不是很在意,于是,四人行便成了五人行。
不過,越是接近帝都,玉白發現,靈姝好像變得越是焦躁起來。有時候她甚至會整日的發呆,玉白問她的時候,她又不說。
可是,原諒靈姝,她現在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玉白說而已。她可以預測未來,雖然這能力隨著她靈力的減弱而也變得弱起來,卻不是完全的消失。
在帝都,正待發生一場變故。這變故,她感知到,和玉白有關,也許還會改變玉白的命運也不一定。所以,她不敢貿然的和玉白說。
「靈姝,喝水。」將水袋遞給靈姝,玉白發現她竟又在發呆,手掌在她眼前用力揮了揮,這才成功喚回靈姝。
「怎麼了?」靈姝有些迷茫的看著玉白,見她手中拿著水袋,她方才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伸手去接,「給我嗎?」
「不給你。」玉白撇嘴,將水袋放在一邊,拉住靈姝手臂,她擔憂的看著靈姝,「你到底怎麼了?從幾天前開始就這樣,整天魂不守舍的,你在擔心什麼?或者是,你在想什麼?」
「我沒有啊。」躲開玉白視線,靈姝眸光移向別處,試圖避過這個問題。
可今天的玉白好像是鐵了心了,一定要問出什麼,不容靈姝逃避,她捏著靈姝的下巴,逼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一字一頓道︰「有什麼事情,是連我也不可以說的?」
因為跟你有關,我才不能說啊。靈姝在心里喊道,面上卻裝作不懂模樣,「真的沒有什麼,玉白,你不要瞎想了。」
「我才沒有瞎想。」抿起嘴角,玉白正色道︰「你說吧,究竟什麼事?是否和我有關?」
「真的沒有。」
「靈姝!」
說嗎?真的要說嗎?靈姝再三猶豫,可最後,還是輸給玉白的堅持。也許,說出來,還有辦法解決。
「好,我告訴你。」握住玉白手心,靈姝咬著下唇,頓了頓,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听完我的話,你要相信我,而且,不要沖動。」
「果然和我有關。」玉白點頭,往四周看了看,確認殷折顏和冷冽、喜然都不在。
「其實,我有預測未來的能力,這種能力,有時候會突然出現。」
「最近就出現了嗎?」
「嗯,是的。」
「那你看到了什麼?」這一刻,玉白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和殷折顏終于排除萬難要一生一代一雙人,希望靈姝看到的,不是關于這點的變故。
「帝都,即將有一場災難。」
「什麼!災難!你是不是看到和戚家有關的事,所以才不敢告訴我!」呼吸都屏住,她多怕靈姝的答案就是這個。
「不是關于你的家人。」靈姝搖頭。
玉白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剛放松,卻又听靈姝道︰「只是那災難,似乎與你有關。」
「我?」心里一涼,她怔怔的放開靈姝的手。
見玉白失魂落魄的模樣,靈姝也是慌了,趕緊重新握住玉白的手,她急道︰「我還不知道到底會跟你有什麼關系,所以玉白,你先不要擔心。也許,也許是我看錯了。」
「若你不是很確定,進而擔憂,又怎會遲遲不說,你不過是怕我知道而已。」玉白苦笑著搖搖頭,僵硬的擠出一抹笑意,安慰靈姝,「好了,沒事。你讓我想想。」
「玉白!」看著玉白站起身,靈姝下意識的叫她一聲。
玉白聞聲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回到馬車上,殷折顏抬眸看向她,見她臉色蒼白,他眉心一皺,緊接著朝她伸出手掌。
玉白笑著將手遞給他,他便擁她入懷。
「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他的氣息那樣沉穩,讓她的心也安了不少,輕輕搖頭,她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一勾嘴角,道︰「折顏,怎麼我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又犯傻了,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我只喜歡你。」他笨拙的想要討好她的心意,讓她暖的不可思議,嗤嗤的笑著,她大膽的伸手捏住他的下頜,貌似調笑的哼了哼,「國師大人這樣表白心意,本小姐若是不回應,倒顯得小氣了,來,送香吻一枚。」
玉白話落,「啾!」的一聲在他薄唇上一啄,那聲音不僅大,還隱隱帶著水漬。
殷折顏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臉都黑了,冷笑著挑起她臉頰,他手指在她臉上滑著,聲音低沉道︰「一枚香吻,怎夠?」
低頭印上她唇,綿長的親吻讓玉白整個身體像水一樣柔軟,弱弱的攤在他懷里,他的手掌貼著她的衣襟正待探進,冷不防車外響起冷冽的急聲稟告。
「大人!帝都出事了!」
長指快速為玉白收攏好衣襟,殷折顏抱住她從車上下來,眼見即墨喜然臉色黑如墨,玉白又見靈姝眉頭緊皺,那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然後她只听冷冽道︰「有亂黨竟然夜襲帝都,剛才屬下收到消息,亂黨雖然及時被剿,但其余黨卻乘亂到國師府擄走了青畫夫人!」
「你說他們帶走了誰?!」年輕的國師額頭青筋爆出,一拉冷冽衣襟,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玉白變得冷漠的臉色,狠戾怒道︰「確定是畫兒!」
「是!確實是青畫夫人。如今皇上病中未見起色,皇後娘娘已經派人去追亂黨了。」
「馬上啟程!」殷折顏放開冷冽,沒有再看玉白一眼,翻身上了馬,率先離開。
這還是夜里,他幾乎是馬上就消失在玉白視線。
靈姝走過來,輕拍玉白肩膀,玉白這才回了神,朝靈姝輕笑,「沒關系的,戚青畫,她被抓了嘛,應該去救她的。我們也走吧。」
就算是玉白他們緊追也未趕上殷折顏,幸好這里離帝都也不算遠了,一行人晝夜兼程,總算在兩日後的清晨回到帝都。
首先回到國師府,玉白才得知殷折顏並未回來。
小八和小卦都受了傷,據他們說,那伙人是突然闖進來的,而且直接就是奔著戚青畫去的。
「沒有帶走郁梓嫣,只帶走了戚青畫。看來他們是成心要威脅殷折顏,而且了解,哪個對殷折顏才是最重要的。」玉白低喃著,身後,小八走過來。
「小師娘,那麼現在,師傅在哪里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先走一步,我還以為他會回來府中。」
「會不會師傅知道去哪里找青畫夫人?」
「冷冽已經出去打听消息了,等他回來,再說吧。」玉白捏捏眉心,又囑咐小八和小卦安心養傷。
夜里,冷冽還沒回來,倒是即墨喜然給玉白帶來了消息,原來那些亂黨躲到了錦山牧場那里,皇後已經派人前去,玉白想,殷折顏,應該就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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